林仲秋的基因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她发现了一种能修复心脏病易感基因的技术,原理类似“基因剪刀”,可以精准剪断突变的dNA片段,再接入正常基因。
“这要是成功了,就能从根源上预防先天性心脏病!”老教授拿着实验报告,手都在抖。
但问题来了。这种技术涉及“人类生殖细胞编辑”,在全球范围内都属于禁区。国家基因研究所的领导找到林仲秋,语气严肃:“苏医生,这技术可以研究,但绝不能用于临床,风险太大。”
“风险?”林仲秋拿出一份病例,“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有严重心脏病,医生说活不过三岁。他的基因缺陷正好是我们能修复的类型。如果眼睁睁看着他死去,这难道不是更大的风险?”
“这是伦理问题。”领导坚持,“万一编辑出未知的基因缺陷,传给下一代怎么办?”
两人吵了三天,最后决定:先在动物身上做实验,同时组织伦理学家、医生、患者家属开听证会,讨论“基因编辑的边界”。
听证会那天,来了个特殊的家属——先天性心脏病患儿的妈妈,怀里抱着个瘦弱的孩子,眼睛里布满血丝。
“各位专家,”她声音发颤,“我只知道,我的孩子可能等不到技术成熟的那天。如果有办法救他,我愿意承担所有风险。”
会场一片沉默。有伦理学家反驳:“你不能为孩子做决定,这侵犯了他的未来选择权。”
“我现在就在为他的未来做决定——让他有未来。”妈妈的眼泪掉在孩子脸上,“他每天靠呼吸机活着,连笑都不会,这难道就是你们说的‘未来’?”
林仲秋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武侠世界里,药王谷的老谷主说过:“医者的伦理,首先是救命。”她举起手:“我提议,建立‘基因编辑特殊病例库’,只针对无药可救的先天性遗传病患者,全程公开透明,接受社会监督。”
这个提议引发了激烈争论。有人支持,说这是“医学进步的必然”;有人反对,说这是“打开潘多拉魔盒”。最后投票,以微弱优势通过。
林仲秋的团队成了第一个试点。他们花了整整一年做准备,反复验证技术安全性,还请了哲学教授给团队上课,讨论“生命的意义”。
第一个接受治疗的,就是听证会上那个孩子。
手术那天,林仲秋站在基因实验室里,看着显微镜下的“基因剪刀”精准地剪断突变片段,手心全是汗。这比做任何一台心脏手术都紧张——她在改写一个生命的密码。
三个月后,孩子的复查结果出来了:心脏功能明显改善,已经能脱离呼吸机,咿咿呀呀地叫“妈妈”。孩子的妈妈抱着林仲秋,哭得说不出话。
但质疑声从未停止。有媒体报道说“仁心医院在搞基因改造”,还有人在医院门口举牌抗议:“停止扮演上帝!”
林仲秋没理会这些,只是在实验室的墙上贴了张纸条:“我们不是在创造完美的人,只是想让不完美的生命,也能好好活着。”
这天,老教授拿着一份国际医学期刊进来,上面刊登了林仲秋团队的论文。“你看,国外同行都在讨论你的‘中国方案’。”他笑着说。
林仲秋翻着期刊,突然指着其中一篇评论:“他们说我们太保守,应该扩大应用范围。”
“保守点好。”老教授看着窗外,“医学这趟车,不能开太快,得等等伦理的脚步。”
林仲秋点点头,想起那个孩子笑起来的样子。
她知道,基因编辑技术就像把双刃剑,既能救人,也能伤人。
重要的不是技术有多先进,而是握着剑的人,心里装着的是生命,还是别的什么。
仁心医院火了,不仅因为医疗改革,还因为一部叫《白衣荣光》的电视剧——剧组在医院取景,讲的是年轻医生们克服困难、救死扶伤的故事。
饰演女主角的是当红小花白莉莉,整天穿着白大褂在病房里转,对着镜头哭哭啼啼:“病人太可怜了,我一定要治好他!”
林仲秋路过拍摄现场,正好看到白莉莉演“抢救戏”——她拿着除颤仪,连电极片都贴反了,还对着心电监护仪喊:“心率180!快推肾上腺素!”
“停!”林仲秋忍不住喊,“电极片贴反了测不出心率,而且心率180不该推肾上腺素,会死人的!”
全场都愣住了。导演脸色难看:“苏医生,这是演戏,不用那么较真。”
“演戏也不能瞎演。”林仲秋走过去,拿起除颤仪示范,“正确的贴法是右锁骨下和左乳头外侧,肾上腺素的适应症是……”她一边讲,一边让护士给白莉莉做示范,“观众看了电视剧,可能会以为这就是正确的急救方法,万一真遇到紧急情况,会害死人的。”
白莉莉听得脸通红,小声说:“苏医生,您能当我的医学顾问吗?我不想演错。”
林仲秋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这倒是个科普的好机会。“可以,但有条件——所有医疗操作必须按规范来,我有权随时叫停。”
接下来的日子,林仲秋成了剧组的“挑错专家”。看到电视剧里“医生为了抢救,三天三夜不睡觉”,她让导演改成“轮班休息,保证精力”;看到“为了煽情,故意不告诉患者病情”,她逼着编剧改成“如实沟通,共同面对”。
“苏医生,您这是毁我的戏!”导演急了,“观众就爱看煽情的!”
“观众更爱看真实的医生。”林仲秋拿出手机,翻出规培生们的日常视频,“他们会累,会犯错,会因为救不了人偷偷哭,但绝不会拿生命当煽情的道具。”
剧组里有个年轻编剧,听了林仲秋的话,偷偷改了剧本——加了个“过度医疗”的反派角色,原型就是刘志强。剧本被投资方看到,大发雷霆:“这是抹黑医生!必须删!”
“删了就是撒谎。”林仲秋找到投资方,把刘志强案的判决书拍在桌上,“医疗行业有英雄,也有败类。遮住败类,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伤害的患者?”
投资方被怼得说不出话,最后勉强同意保留剧情,但要求把反派的医院名字改掉。
《白衣荣光》播出后,出乎意料地火了。观众们说:“这才是真实的医院,没有那么多狗血,却让人看得想哭。”有个片段特别出圈——白莉莉饰演的医生,在手术失败后,对着患者家属深深鞠躬,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这台词是你加的?”林仲秋问年轻编剧。
“是您教我的。”编剧笑着说,“您说,医生不是神,承认做不到,比假装万能更有勇气。”
电视剧收官那天,剧组在医院办了场见面会。有观众站起来问白莉莉:“你觉得当医生最难的是什么?”
白莉莉看了看林仲秋,认真地说:“最难的是,在无数次失望后,依然相信自己能多救一个人。”
台下掌声雷动。林仲秋看着台上的演员,突然觉得,改变偏见不一定非要写论文、开讲座。
有时候,一部真实的电视剧,一个真诚的角色,能让更多人明白:医生和患者,从来不是对立面,而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对抗疾病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