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三的瓦岗寨，寒风卷着檐角残雪簌簌飘落，聚义厅前的广场上，亲兵们裹着厚棉甲悬挂红灯笼，松烟混着灶房的肉香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程啸天刚在校场练完锤，玄火盘龙锤斜倚廊柱，暗红色火龙纹蒙着薄霜，他裹着玄色厚披风，正与徐茂公、秦琼围炭盆议密报，忽听寨门传来马蹄踏雪声与亲兵冻得发颤的通报：“启禀统领！太原唐国公府二公子李世民，携其弟李元霸与两位幕僚来访！”
程啸天眼中闪过意外，与徐茂公对视——按约定开春才联动，竟寒天来访。他拢紧披风：“快请！说完拎起玄火盘龙锤背在后背上。回头又对秦琼说道：秦大哥、军师，你们跟我一起去迎接一下，别让客人冻着。”
三人踏雪往寨门走，转过覆雪山道，便见四匹骏马踏雪而来。李世民裹藏青锦缎狐裘，领口狐毛雪白，身姿挺拔；身旁李元霸更显壮硕，身高六尺，玄色羊皮袄紧绷魁梧身躯，腰间束宽铜带，胯下“万里烟云罩”通体雪白，四蹄腿毛泛淡金，马背上擂鼓瓮金锤裹厚布，虽遮了锤头，却仍显分量惊人；身后两人穿厚棉袍、罩貂皮坎肩，手拢袖中，冻得鼻尖发红，瞧着面生，应是随行的幕僚。
程咬金收到消息后，裹着墨色棉袍、拎宣花斧也赶来了，大笑着喊：“李二公子！这冷天还跑一趟？快进寨暖和！只是你身后这两位……俺瞧着面生，是府上新来的先生？”
李世民下马，棉靴陷雪没脚踝，快步上前拱手：“程大王，程统领，徐军师，秦将军。年前便想来拜访，因筹备粮草、整训兵马耽搁，今日才得空。父亲特意让我带元霸来，一是给各位兄弟拜个晚年，二是趁新春热络感情——毕竟开春要一同反隋，得多些默契才好。”
他侧身让过身后两人，笑着介绍：“对了，还没给各位引荐。这位穿月白棉袍的是房玄龄房先生，这位藏青布袍的是杜如晦杜先生，都是父亲近日招揽的贤才，精通兵法谋略，此次带他们来，也是想让二位先生见识下瓦岗的英雄气，日后咱们联合作战时，也方便议事。”
房玄龄与杜如晦连忙上前见礼，拱手道：“在下房玄龄\/杜如晦，见过程大王、程统领、秦将军，还有各位瓦岗好汉。”
众人目光落在两人身上，程啸天温和点头：“二位先生不必多礼，既是李公看重的贤才，便是咱们的盟友，快进厅暖和。”程啸天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心里叨咕着：这两人个加入李家还挺快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跟随李世民了，跟（隋唐演义）里的剧情也差不了多少。看来“李二公子”的势力又增强了！
一旁李元霸也下了马，羊皮袄领口敞着，却没了往日的跳脱，搓着冻红的手，目光落在玄火盘龙锤上，眼中仍有惧意，语气也没有了往日的嚣张：“程……程啸天，我好几次做梦都梦到你又把我揍了……这次来我不跟你比锤了，俺知道打不过你。”
这话让众人一愣，程咬金随即大笑：“元霸总算认怂了！上次你跟啸天对战，二十招就被震得锤都快脱手，现在总算知道厉害了？”李元霸耳尖发红，撇撇嘴没反驳——上次随杨林攻打瓦岗，二哥李世民虽然告诉他和瓦岗寨的人过招时别真打，尤其是程啸天，说程啸天天生神力，手中的大锤有两三千重。可他满心不服要比锤，结果二十招就被程啸天的玄火盘龙锤震得手臂发麻，哪还敢再提比力气，乖乖跟着往聚义厅走，只是仍忍不住回头瞅玄火盘龙锤。
房玄龄与杜如晦走在后面，目光扫过程啸天和后背的玄火盘龙锤，都暗自心惊——这人身高恐怕有七尺（约一米九），裹厚披风仍显肩宽背厚，古铜色脸庞带着悍气，那柄巨锤更惊人：锤柄粗如碗口，黑红两色两色交织，裹着防滑厚布，总长看着足有七尺三寸（约两米），锤头比寻常水缸还阔一圈，暗红色火龙纹蒙着薄霜，单是这分量与威势，便知绝非寻常兵器，再想起李元霸的话，对程啸天更添敬畏。
进了聚义厅，暖意瞬间裹住周身，炭盆里的松木燃得正旺，火星偶尔蹦出。亲兵很快端上热姜酒与刚蒸好的白面馒头，罗成、单雄信、裴元庆等将领也都裹着厚衣围坐过来，李世民一一为房玄龄、杜如晦引荐：“这位是罗成罗少保，枪法卓绝；这位是单雄信单将军，金钉枣阳槊无人能敌；这位是裴元庆裴将军，八棱梅花亮银锤力能扛鼎……”
房玄龄与杜如晦一一颔首致意，目光掠过众人身上的兵器与气度，暗自记下——瓦岗果然人才济济，怪不得能与隋军抗衡。
程咬金率先端起热酒碗，酒液冒着热气：“李二公子，这第一碗热酒，俺老程敬你！也敬房先生、杜先生！多谢你和李公暗中帮助我们不少的忙，等开春反隋，咱们定要同心协力，让百姓以后都能过个安稳年！”
李世民也端起酒碗，与他一碰：“程大王客气了。反隋本就是为了天下苍生，瓦岗与李家目标一致，结盟是理所应当。带元霸来，也是想让他跟各位兄弟学学沉稳——上次跟啸天比锤受挫，也算磨了些性子，天冷还敞衣裳的毛病，也得慢慢改。”
李元霸捧着馒头啃得满脸都是，含糊道：“开春打仗俺不拖后腿，定帮着杀隋军！”众人被他直白的模样逗笑，厅内的寒气仿佛都散了不少。
酒过三巡，李世民放下酒碗，神色渐渐严肃：“今日来，除了拜年，还有一事想与各位商议——开春后，父亲打算让我领兵夺取河东，先拿下晋阳，再逐步控制整个河东。晋阳守将王仁恭不得军心，兵力也不足三万，拿下他不算难事。只是若战事胶着，或是隋军派援军支援，还望瓦岗能派些兵马相助。”
程啸天点头，指尖摩挲着温热的酒碗：“二公子放心！若是需要援军，只需派人传个信，咱们立刻派兵支援。不过以李家的兵力，再加上房先生、杜先生的谋略，拿下晋阳应当不在话下。”
房玄龄闻言，温和补充：“程统领过誉了。河东地形复杂，晋阳虽兵力不足，却有险关可守，还需谨慎部署。若真需瓦岗支援，还望届时能互通军情，协同作战。”
徐茂公忽然开口，羽扇上沾了些炭灰：“二公子，还有件事或许你还不知道——咱们的斥候传回消息，朝廷近日派了密使，去了相州高谈圣和曹州孟海公那里，看模样像是想拉拢他们，联手对付咱们瓦岗。这两人刚自立为王，说不定会被朝廷的好处打动。”
李世民眉头骤然拧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竟有这事？若是开春后，杨林领兵攻打瓦岗，这两人再从旁偷袭，瓦岗腹背受敌，处境可就危险了。”
“二公子不必担忧。”程啸天放下酒碗，语气沉稳，“我已加派斥候去相州、曹州打探，若他们真打算与朝廷勾结，咱们便先下手为强，在杨林出兵前灭了这两路反贼。瓦岗如今有十万兵马，铁锤重甲军、陌刀营都练了雪地作战，拿下他们不算难事。”
杜如晦沉吟道：“程统领的决断很是稳妥。只是高、孟二人虽实力不强，却也有各自的地盘与兵力，若要动手，需得速战速决，避免消息走漏，让杨林提前察觉咱们的部署。”
“杜先生说得正是。”徐茂公摇着羽扇附和，若是开战，“咱们打算让士兵穿白棉甲，趁雪天埋伏在两地周边，摸清布防后连夜突袭，争取十日之内解决战事。”
众人越聊越投机，从河东的雪地作战部署，到瓦岗应对隋军的战术，再到如何联络其他反隋势力，每一个细节都讨论得十分细致。李元霸起初还耐着性子听，后来见众人都聊战事，便拉着裴元庆去校场“切磋拳脚”，只是没再提比锤，两人裹着厚衣，吵吵嚷嚷地出了聚义厅，不多时便传来校场方向拳脚碰撞的闷响。
日头渐渐西斜，窗外的雪又下了起来，李世民起身告辞：“今日与各位相谈甚欢，更得瓦岗好汉的指点，收获颇丰。时辰不早，我们也该回太原了，免得父亲牵挂。开春后，咱们再根据战事动向，随时联络。”
程啸天与程咬金等人起身相送，都裹着厚披风，踩着积雪送到寨门。李世民翻身上马时，棉袍被风吹得鼓起，他对着众人拱手：“各位留步，天寒路滑，莫要送了。待拿下河东，咱们再好好相聚！”说罢，便与李元霸、房玄龄、杜如晦一同策马离去，万里烟云罩的雪白身影在风雪中渐渐远去，很快便成了远处山道上的小黑点。
程咬金搓着冻红的手：“李二公子爽快，房、杜二位先生也是有真本事的，李家有这些人相助，日后必成大事。”
程啸天点头，拢了拢披风往回走：“是啊，有李家这个盟友，再加上这两位贤才，咱们反隋的胜算又大了几分。接下来得加快速度——一边等斥候传回高谈圣、孟海公的消息，一边让各营练熟雪地作战，确保开春后不管是应对杨林，还是灭这两路反贼，都能万无一失。”
徐茂公也道：“我这就去调整布防，让各营备好白棉甲和暖炉。元宵灯会照常办，让兄弟们好好热闹一场，也算是为开春的大战攒攒士气。”
三人并肩往聚义厅走，风雪中的瓦岗寨渐渐亮起灯笼，橘红的光映着白雪，透着股温暖而坚定的气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冬天过后，一场席卷天下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但此刻，新春的情谊、盟友的默契，还有贤才加盟的底气，已在每个人心中，种下了必胜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