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热闹喧嚣的婚礼到夜晚都会归于平静,再精美绝伦的戏剧在星辰下也早已谢幕,整个天际再次归于了黑暗,雪终于停了,漆黑的夜空中几颗耀眼的星辰特别的夺目。此时的书香兰早已褪去了洁白的婚礼,卸去了精致的妆容,穿着一身粉色的睡衣,站在别墅三楼的窗前,双眼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遥远的天际,一片哀伤,一片惆怅,又感命运无常。
今天的婚礼虽然举国关注,异常隆重,可是对她这个女主角来说,只是一个演员,只是一场戏剧,只是善良下的一种承诺,只是对即将逝去的人一种安慰,虽然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远在天国的御会不会生气?可是还是这么做了!
窗户没有关,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吹起香兰额前的几缕流海,随风飘动,冷风吹拂着她白皙的脸颊,肆掠着她异常单薄的身子,可是她依然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雪地发呆。夜再黑,也比不上她此时内心世界的天地混沌,日月无光。天再冷,也冷不过她心灵深处的千里冰窟,万里雪山。御,你在天国还好吗?天国是不是也下雪了?听说天国很美,是真的吗?如果是真的,你为什么不带上我?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思念是一种毒药,如花朵娇艳的罂粟,明知会万劫不复,却依然如痴如醉,沉迷其中。回忆是一杯原味咖啡,香味四溢又苦涩不堪,可是依然让人无比钟爱,回味无穷,无论悲与喜,无论离与合。可是对于苏香兰而言,回忆更如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将她的心捅的千疮百孔,支离破碎。她和东方御曾经的爱情就如这世间蕴含天地之精华的碧玉,完美而幸福,开心而快乐。可是当初的点点滴滴,哪怕只是他的一次回眸,一个转身,回想起来也足以让她痛彻心扉,肝肠寸断。
而在别墅大门外,一处雪松的后面,一个黑影站在那里,一瞬不瞬的抬头望着三楼窗口的身影,静静的、无声的、默默的看着她,只是眼中那浓烈的爱如滔滔江水,川流不息,如潮水翻涌,波涛滚滚,又如大火燎原般炽热而强烈。
那是他用整个生命爱了二十二年的女孩,她此时就在那里,两人之间咫尺之遥,却相隔天崖,他多想大声的呼唤着她的名字,那个无比熟悉却有亲切的名字,可是此时喉咙里却如卡了一根刺,连发出声音都疼,因为那两个字在今天他已经失去了呼唤的权利。
她已经不再是他心爱的女孩,而是他好兄弟的妻子,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而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这样无比残忍的事实他还是始终无法平静的接受。他知道他应该转身离去,他知道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他知道他应该放下,可是他还是舍不得远去,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里,只为再看看,最后再看看她,可是他已经站在这里几个小时了,却是怎么也看不够她的脸颊。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法力利由远而近缓缓的驶向别墅门口却停了下来,透过明亮的车灯,隐身在雪松后的东方御看清楚,车里面正坐着两个男人,车的副驾驶座上正是今天的新郎,也是自己的最好的兄弟——慕容哲,而开车的正是他的亲二哥——慕容安。
车子停稳后,慕容哲推门下车,慕容安也跟着下了车,对着正准备朝别墅内走去的慕容哲说:“哲哲,等一下,我有几句话对你说”。
慕容哲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神情凝重的二哥,苦涩一笑的开口说:“二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再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任何人也改变不了”。
“哲哲,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你当真为了救香兰,打算今晚以命换命吗?别傻了,她身上中的可是蛊虫之毒,一旦今晚你与她交合,你就必死无疑,她身上的蛊虫一旦钻入你的体内,就再了无法破解,你只有死路一条,你懂不懂?”慕容安心痛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大声的吼道,似乎是想用高分贝的音量将他喊醒。
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让不远处雪松后的东方御听的一清二楚,他的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慕容安在说什么,香兰中了蛊虫之毒?怎么会?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中蛊虫之毒?
这种毒他知道,是来自于苗族的一种毒虫类.是说把很多剧毒的虫子放到一个器皿里,让它们互相咬噬,毒害,最后剩下的那条毒虫,就叫“蛊“。中这种蛊的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蛊虫会在人体里迅速繁殖,以人的五脏六腑为食,食空人体内的所有器官,穿肠破肚而出,致人于死地。此毒无比的恶毒和阴恶,很难破解。而且现代的医学根本就查不出什么病因,中医更是束手无策。
慕容哲却并没有因为慕容安的劝阻和咆哮而动摇自己的决心,他面容平静,一脸坚决的开口说:“二哥,这段时间谢谢你的帮助,如果没有你的计谋,香兰也不可能答应假装嫁给我,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晚,我不后悔,能用自己的生命去救香兰,我很开心,记得御走的时候,将香兰托负给我,我就一定不会让她出事,更不会让她死去,这样等我到了地狱,也算是对御有所交待了,而且香兰是我苦苦爱着的女子,能为她去死,我死而无憾,二哥,今晚过后,我就会离开国内,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过完剩余的日子,我只希望你帮我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不要告诉香兰,更不要告诉爸妈,永远不能说。
哥,今生我们的兄弟情分恐怕只能到此为至了,如果有来世,我们下辈子还做亲兄弟,你还是我的二哥,最亲最爱的二哥,二哥,帮我照顾好父母,我对不起他们,更不能为他们养老送终,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不孝,我愧对他们的养育之恩,等他们百年之后,帮我在他们的灵前说一声‘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