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另一边,清水湾别墅内,陈少趴在沙发上,背上和屁股上的鞭伤正火辣辣地疼,稍一动弹便牵扯着钻心的痛,根本没法像往常那样暴跳如雷。
可他仍像泼妇一样大吼大叫,手边能摸到的东西全被扫落在地,这场歇斯底里的发泄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情绪才稍微平缓下来。
他喘着粗气,视线扫过旁边光头的尸体,声音嘶哑地吩咐:“你们把他丢到公海里去喂鱼。”
随即,别墅内的两名保镖便抬着光头的尸体出去了。
陈少的眼睛红得吓人,满是怨毒。这两天,他没有对何杰有进一步行动——只因被老爹用家法打成重伤,根本动弹不得。
但已通过社团渠道查清了何杰的名字,以及对方来自内地。在他心里,这就是个暴发户。
他敢确定,港媒和油管上流传的那些他与光头不堪图片,就是何杰散播的。
也正因这事,他被老爹叫去狠批一顿,还当着一家十几口人的面受了家法。
他们家的家法类似花园国家的鞭刑,他挨了七鞭——七鞭已是极限,再打下去,要么打残,要么打死。
此刻身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牵扯的钝痛,可心里的恨意却比伤痛更甚。
陈少招了招手,旁边的保镖立刻上前,蹲下身子,微微前倾着凑近,听他低声吩咐。
陈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保镖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望着陈少迟疑道:“陈少,龙头特意交代不让您乱来,您要是这么做……”
“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陈少猛地打断他,眼神凌厉,“你是听我的,还是不听?”
保镖看着陈少那双泛红的眼睛,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我这就去办。”
虽说龙头是合联胜的老大,但他们几个保镖终究是在陈少手下讨生活,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哪里敢真的违逆。
没人知道,陈少刚刚吩咐的,是找几个亡命徒弄死何杰。
尽管家里老爷子三令五申让他收敛,可这次受的奇耻大辱,加上在家中被公开处刑的难堪,早已让他怒火中烧。
此刻在他心里,哪怕是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让何杰付出代价——为了弄死何杰,他就算现在去死,也心甘情愿。
另一边的何杰听到陈少竟然要找人弄死自己,顿时惊得六神无主,只觉得这次是彻底玩脱了。
他在套房里来回踱步,拼命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怎么也静不下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他眼睛一亮:陈少能花钱买凶,我难道不能出钱让那些亡命徒撤了单子吗?对呀,我有的是钱!
想到这里,他立刻叫小虎进来,吩咐他拿着支票去找那几个亡命徒,用钱让他们打消杀自己的念头。
小虎听明白后,拿着几张支票匆匆出去了。
可小虎刚走,何杰的心又提了起来:现在酒店里就我一个人,万一这时候出事可怎么办?他越想越怕,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何杰之所以如此紧张,是因为仅仅只是给陈少拍了几张照片,对方竟买凶杀人。
那如果知道他还做了一件更加恶心的事,何杰想到这里心里就直发怵,可他又忍不住琢磨,自己在那件事上并没有做错。
哼,陈少,看你还能张狂到几时!这般想着,何杰顿时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便在酒店安心等待。
约莫过了半天时间,小虎终于回来了。小虎快步走到何杰面前,恭敬说道:“何总,事情都办妥了。”
何杰忙问:“那些亡命徒都收下钱了?他们承诺不会来杀我吧?”
小虎点头应道:“是的,何总。他们收了钱,保证不会对您不利。您出的价格比陈少高出一倍呢,再说了,他们不过是求财罢了 。”
何杰听后,彻底放下心来,对小虎说道:“小虎,像你这样身手好的人,你还认识吗?”
小虎苦笑着回应:“在部队的时候倒是认识一些。但退伍后大家都天南地北的,时间一长都换了号码,所以基本上都断了联系。
何杰本打算让小虎找些身手好的人来当保镖,这下看来暂时是没希望了。
这时,小虎问道:“何总,您问这些,是不是想招个身手好的人?”
“是啊。”何杰应道。
小虎沉吟片刻,开口道:“何总,这次我去办事,在那边碰到个人,身手相当不错。”
何杰顿时来了兴致:“你是说在港岛?就是我让你给那几个亡命徒送支票的地方?”
小虎点头:“对。”
何杰忽然想起什么,追问:“你之前不是说和以前的战友没有联系吗?怎么会在那儿遇到呢?”
小虎苦笑一声:“是以前在部队,在边境执行任务时碰到的强劲对手。
我没跟她直接交过手,但我有个战友跟她交过手,那战友身手跟我不相上下,却没能赢过她。”
这话让何杰更感兴趣了,连忙问:“那他愿意给人做保镖吗?”
小虎闻言陷入沉思,没有立刻回答,反而反问:“何总,给您做保镖,您对性别有要求吗?”
何杰一愣,不解地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虎斟酌着说道:“我要说的这个人……是个女性,大概二十来岁。身手是真的厉害,我都没把握能赢她。但其他方面,比如人品什么的,我就不清楚了。”
何杰听了,不以为意地说:“只要身手好就行,其他的我来想办法弄清楚。”
他正想说“带她来让我看看”,旁边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话。
何杰拿起手机,“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何先生,我是大堂经理。有个人想见您,您能不能下来一趟?”
何杰追问:“谁呀?”
电话那头的大堂经理顿了顿,似乎有些迟疑,随即道:“是陈小姐。”话音刚落,大堂经理便果断挂了电话。
何杰一头雾水:“陈小姐?我在港岛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陈小姐啊。”
但既然对方特意要见,他还是决定下去一趟,于是叫上小虎一同下楼。
到了酒店大堂,何杰和小虎走向一旁的咖啡厅。往日里,这咖啡厅至少也有几桌客人,此刻却空荡荡的,就只有两人。
只见那里坐着一位与何杰年纪相仿的女性,留着干练的短发,穿着黑色职业套装,显得十分精神。而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