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间的杨春花,听着王强那忽高忽低、裹着兴奋的声音,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心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但他没有办法,为了珍珠她只能忍着。
半小时后,混沌中的小陈猛地睁开眼。陌生的天花板、刺鼻的烟味瞬间刺破迷糊,下一秒,床单贴在皮肤上的冰凉顺着脊椎窜上来——她低头的瞬间,血液仿佛凝固了,自己竟一丝不挂。
慌乱中,她抓过被子死死裹住身体,目光扫到床沿时,心脏骤然停跳:一个陌生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指尖夹着燃着的烟,眼神像钩子似的,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小陈的声音发颤,喉咙干得像要冒烟。破碎的记忆涌上来——饭店里,杨春花递来的那杯温热的茶,喝完后天旋地转的眩晕,再之后,便是一片空白。
她浑身一冷,瞬间明白:这是杨春花设的局,故意把她迷晕,然后……
男人嗤笑一声,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时扯了扯衬衫领口,语气里满是戏谑:“刚才在床上那么热情,醒了倒装起无辜了?”
羞耻和恐惧像潮水般将小陈淹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得她指尖发白,却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门板震得嗡嗡响,紧接着是杨春花刻意拔高的、带着焦急的喊声:“小陈!你怎么把门反锁了?快开门啊,别出什么事!”
听到声音,王强用指尖拨了拨额前的刘海,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愉悦。他慢悠悠走到门口拉开门,故意提高嗓门:“喊什么喊?这么大声吵死人了!我刚醒,还没缓过劲呢。”
杨春花看见王强,目光扫过他脸上没褪尽的兴奋红晕,压下心头的火气,假装不认识他,故意朝屋里喊:“你是谁?怎么会在小陈的房间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朝床上瞥了一眼,见小陈裹着被子缩在床头,又假装着急的样子,提高嗓门问:“小陈!你怎么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她一把推开王强,径直冲到床边,把散在地上的衣服递过去。随后,她转身给王强递了个眼神,怒气冲冲地骂:“你还不快滚!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小陈没说话,接过衣服飞快地穿上,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身体止不住地发抖,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
可王强却站在原地没动,双手插在兜里,嘴角挂着玩味的笑:“报警?行啊。我们不过是通奸,又没到强奸的地步。就算警察来了,把我们俩都带走,我也无所谓。不过——”他顿了顿,眼神落在小陈身上,带着讥讽,“小陈再过几个月就要结婚了吧?到时候你未婚夫还会不会要你,可就不好说了。”
小陈心里猛地一沉——他怎么知道自己要结婚?凭着职场上练出的敏锐,她瞬间断定:这绝对是杨春花和王强联手设的圈套!就算报警,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婚的年轻女人,这事一旦闹大,她哪里还有脸见人?
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小陈的大脑飞速运转,却怎么也找不到两全的办法:报警,名声毁了,工作可能没了,婚礼也会变成笑话;妥协,以后肯定会被他们一直拿捏,麻烦只会越来越多。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杨春花和王强,忽然,一个念头闪过——王强的脸,怎么和记忆里“珍珠”的样子那么像?
小陈猛地回过神,轻轻推开身边的杨春花,理了理头发,拎起手包,转身走出了旅馆。
王强立刻追上去,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你回去后,知道该怎么跟吴静解释吧?”
小陈没理他,径直走出了旅馆大门。
留在房间里的杨春花,盯着床单上的斑迹,恨得咬牙切齿。见王强推门进来,她抓起枕头就砸过去:“你倒是逍遥!这事要是办不成,你休想再见到珍珠!”
“这不是你同意的吗?”王强接住枕头,随手扔到床上,“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小陈是个聪明人,她回去后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以后会乖乖听我们的安排。”
杨春花还是气不过,又抓起桌上的水杯要扔,王强赶紧上前拦住,赔着笑脸劝:“消消气,现在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只要小陈按咱们的意思做,吴静那边就不会起疑心,这事就成了。”
杨春花冷哼一声,把水杯重重放在桌上:“最好像你说的那样,要是搞砸了,有你好受的!”
王强连忙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后续的计划。
另一边,小陈走出旅馆后,没有坐车离开,而是在附近另一家旅馆开了房——她必须搞清楚,“珍珠”到底是谁。
天渐渐擦黑,小陈跟旅店老板租了辆自行车,往古塘村骑去。到了村口,她看见前面有个中年男人背着木工工具,赶紧追上去,停下车问:“大哥,请问您是古塘村的吗?”
男人抬头看了看她,点头说:“是,我就是古塘村的。”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建国。
小陈看了看路上还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压低声音说:“大叔,我想跟您打听个事,不过路上人多,不方便说。”
李建国见她神神秘秘的,看着不像坏人,倒挺精明,便问:“啥事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我想打听孙秀和建军的事。”
听到“孙秀”和“建军”这两个名字,李建国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说:“行,你跟我来吧。”
小陈跟着李建国回了家。
李建国放下木工工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招呼她在堂屋的凳子上坐下。
小陈落座后,随意地环视了一圈,只见这三间土坯房内,仅摆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和几条长凳,再无其他像样的家具,整体显得颇为简陋。
李建国朝灶房喊:“念塘,家里来客人了,倒杯茶过来!”
很快,念塘端着搪瓷缸走出来,把茶递给小陈:“阿姨您好,请用茶!”
小陈接住茶杯,抬头看到苏念塘时,手一抖,茶水洒在手背上,热得发红,但她不觉得疼,声音发抖地问:“你……你是……”苏念塘也在这瞬间认出了她,好像同时开口:“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