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陆氏集团那栋亮得晃眼的摩天大楼，外面的风带着点凉意，却让人觉得比楼里自在多了。陆寒洲一直紧紧握着林悦的手，没说话，脚步却很稳，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坐进车里，气氛还是有点沉。陆寒洲双手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目光盯着挡风玻璃外模糊的天际线——以前他看着这片楼群，想的是怎么让陆氏更稳，现在却觉得，那些曾经的“责任”，反而成了束缚。
林悦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不是后悔，是跟从小依赖的家族割裂后的疼。她轻轻把手覆在他放在档位杆的手背上，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用温度告诉他，她一直都在。
“我没事。”陆寒洲终于开口，声音有点哑，他反手攥住林悦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能感觉到他的紧张，“就是……得适应一下。”他自嘲地笑了笑，“从今天起，咱们真得白手起家了，悦。”
“咱们本来就不是靠陆氏才走到现在的。”林悦的声音很轻，却很有力量，“咱们有‘守护者’，有一起拼的团队，还有真相和正义——这些比什么头衔、股权都管用。”
陆寒洲转头看她，眼里的阴霾慢慢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锐利。“你说得对。”他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现在该让宋雅看看，没了陆氏，咱们照样能跟她斗到底！”
他们没回之前的公寓——怕被沈静仪或者宋雅的人盯上，直接去了废弃厂房地下的临时指挥中心。这里虽然简陋，却成了他们现在唯一的“堡垒”。
技术团队的核心成员早就等着了，看到陆寒洲和林悦进来，没人提“陆氏继承人”的事，眼神里有担忧，更多的是坚定。王栩第一个走上前：“陆总，林工，我们都听说了，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跟你们一起干！”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我们信的是你俩的为人，是‘守护者’的意义，不是陆氏的资源！”
陆寒洲走到众人面前，双手往下压了压，让大家安静：“谢谢大家。但我得说清楚，从现在起，陆氏的资源咱们用不上了，能靠的只有彼此，只有手里的技术和心里的正义。前路肯定更难，如果有人想退出，现在走，我绝不怪你们。”
屋里静了几秒，然后张威站起来，声音洪亮：“陆总，您这话就见外了！当初要不是您和林工，我女儿的病都没钱治，现在这点困难算什么？我跟定你们了！”
“我们也跟定了！”其他人异口同声，眼里都闪着光——这些人大多是技术宅，平时不怎么会说漂亮话，却比谁都清楚，跟着一个有底线、有担当的 leader，比在大公司混日子有意义多了。
林悦心里一暖，走上前说：“好！那咱们就让所有人看看，没了资本撑腰，技术照样能发光！”她很快分了工，“一部分人继续解析从宋雅实验室拿到的‘冥府之门’数据，把证据固定好，确保法律上站得住脚；另一部分人跟我一起，把那个神秘徽记和‘x物质’的数据片段整合进‘守护者’的威胁库——咱们得提前准备，免得被那个藏在背后的组织打个措手不及。”
指挥中心里瞬间热闹起来，敲击键盘的声音、讨论声混在一起，比之前更有干劲了——没了退路，反而更清楚要往哪走。
就在这时，陆寒洲的私人加密通讯响了，是陆怀瑾。
他和林悦对视一眼，走到隔间接起电话。“看来，你做了选择。”陆怀瑾的声音传来，听不出情绪，“我看到陆氏内部的公告了，你的权限被冻结了。”
“如你所见。”陆寒洲语气冷淡，还记着之前被他“坑”的事。
“不，这不是我想看到的。”陆怀瑾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复杂，“我本来以为，你能找到兼顾家族和自己的路，没想到沈静仪这么固执，你们……也比我想的更倔。”
他顿了顿，突然说：“你们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对话，我听到了。”没等陆寒洲质问，他继续说，“你拒绝签协议，说要护着林悦、护着正义的时候，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我也跟你一样，觉得有些东西不能妥协。”
林悦忍不住开口：“小叔，您……”
“听我说。”陆怀瑾打断她，语气变得严肃，“沈静仪冻结了你的集团权限，但冻不了你这些年攒下的人脉和资源。我把我手里的东西给你——磐石海外资金的流向，还有几个跟宋雅走得近的官员、商人的黑料。这些足够你在商业和法律上，给宋雅来第一波重击。”
陆寒洲愣了一下——这可是雪中送炭，而且没提任何条件。“为什么帮我们？”
通讯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可能是在你们身上，看到了我早就丢了的东西——信任，还有跟全世界作对的勇气。这很有意思，值得我赌一把。”他顿了顿，语气冷下来，“而且宋雅已经疯了，她背后的‘他们’更危险，阻止‘冥府之门’，不止是为了你们，也是为了……我自己。从今天起，我跟宋雅彻底划清界限，站你们这边。信不信，随你们。”
挂了电话，陆寒洲和林悦回到主控区，技术员已经收到陆怀瑾发来的资料，正在解密。“陆总，数据是真的！里面有磐石把资金转到海外空壳公司的记录，还有宋雅给某个官员送股份的证据！”
陆寒洲立刻行动，联系他信得过的律师、调查记者，还有金融监管局的旧识，把证据递过去——没了陆氏的头衔，他靠的是这些年攒下的人情和信誉，反而更自由。
林悦则盯着屏幕，把那个星辰荆棘徽记的特征码，一点点整合进“守护者”的威胁识别库。她总觉得，那个神秘组织不会善罢甘休，得提前做好准备。
夜深了，指挥中心还亮着灯。陆寒洲处理完手头的事，走到林悦身后，轻轻按了按她的肩膀。林悦靠过去，笑着说：“咱们还真做到了——没妥协，没退让。”
“因为咱们在一起。”陆寒洲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就在这时，林悦面前的屏幕突然闪了一下，一个极其微弱的信号标记跳了出来——是“守护者”新升级的威胁检测模块捕捉到的。那信号伪装成背景噪声，却带着“x物质”特有的波动，正悄悄扫描指挥中心的网络接口。
林悦的身体瞬间绷紧，瞳孔收缩。陆寒洲立刻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林悦指着那个几乎看不见的标记，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寒意：“它……找到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