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沫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昨晚的情绪起伏太大，她睡得格外沉。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枕头边的手机，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已经英勇就义了。
她正想着怎么跟爸妈解释以及赶紧去买个新手机，宿舍门就被敲响了。夏晚晴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居然是厉辰。
“哟，厉大神！这么早？”夏晚晴促狭地笑。
厉辰手里拎着一个纸袋，神色如常，只是耳根有点微红：“苏沫醒了吗？”
“醒啦醒啦！沫沫，找你的！”夏晚晴大声朝里喊。
苏沫赶紧爬下床，胡乱抓了抓头发跑到门口：“厉辰？你怎么来了？”
厉辰把纸袋递给她：“给你。赔你的。”
苏沫疑惑地接过来打开，里面赫然是一部最新款的手机，和她摔坏的那部是同品牌，但型号更新。
“这……这太贵了！”苏沫连忙推拒，“不用不用！我自己去买就好了！”
“拿着。”厉辰语气不容置疑，“是因为我没拉紧你才掉的，应该我赔。卡已经补好了，直接就能用。”
苏沫心里一暖，又有点过意不去。这时她才注意到厉辰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袋。
“这是？”
“早餐。”厉辰把保温袋也塞给她，“家里阿姨做的。趁热吃。我上午还有事，下午……下午图书馆老位置等你。”
说完，他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转身就走，步伐快得有点仓促。
苏沫抱着手机和早餐，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这个人，总是用这种霸道又体贴的方式关心人。
夏晚晴凑过来：“啧啧，最新款手机！爱心早餐！厉辰这男友力爆棚了啊！你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吧？他表白了吗？”
苏沫打开保温袋，里面是她爱吃的水晶虾饺和豆浆，温度刚好。她咬了一口虾饺，含糊道：“唔……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差多少？”夏晚晴不满，“他到底说没说出那四个字啊？”
苏沫想了想，烟花下的“我的小姑娘”，广播站的焦急寻找，额头上的轻吻，还有今早的手机和早餐……这些难道不比那四个字更有分量吗？
“哎呀，形式不重要啦！”苏沫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有一点点小期待。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能听到喜欢的人亲口告白呢？
下午，苏沫带着新手机和一点点隐秘的期待去了图书馆。厉辰已经在了，坐在他们常坐的靠窗位置。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身上，给他冷硬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苏沫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厉辰从电脑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递过来一张纸条。
苏沫接过一看，上面写着一串数字和字母，像是某种账号和密码。
“这是什么？”她不解。
“我校园网盘和Acm集训笔记的权限。”厉辰语气平淡，“以后你要查资料或者……想看我以前的笔记，可以直接登录。”
苏沫愣住了。厉辰的校园网盘和笔记！这可是他的核心“资产”！多少人都想蹭他的笔记而不得，他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把权限给她了？这简直比说一万句“我喜欢你”都更能体现他的信任和亲密！
“这……这不好吧？”苏沫受宠若惊。
“给你就拿着。”厉辰低下头继续敲代码，耳根又有点红，“免得你老是借别人的。”
苏沫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他还在意着沈言之的事情！他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主权和提供“独家资源”呢！
这个认知让苏沫心里甜丝丝的。她收起纸条，像揣着宝贝一样，嘴角弯弯的。
两人像往常一样各自学习。但气氛却与以往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和默契。厉辰还是会毒舌吐槽她笨，但递给她笔记的动作却无比自然；苏沫还是会偷偷看他，但被抓住时，不再慌张躲闪，而是会对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看得厉辰耳根发热，只能故作镇定地别开脸。
厉辰：笑得这么甜……干嘛……干扰我写代码。算了，干扰就干扰吧。
学习间隙，苏沫摆弄着新手机，偷偷给厉辰拍了一张照片。阳光下的他，专注而英俊。她设置成了手机屏保——既然他都用她的照片做锁屏，礼尚往来嘛！
厉辰瞥见了她的动作，挑眉：“偷拍？”
“光明正大地拍！”苏沫理直气壮地晃晃手机，“男朋友的帅照，当然要收藏起来！”
“男朋友”三个字脱口而出，苏沫自己先愣住了，脸瞬间爆红。她怎么就说出来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
厉辰敲代码的动作也顿住了。他抬起头，看向苏沫，目光深邃，带着一丝讶异和……笑意？
苏沫羞得想钻到桌子底下去，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的意思是……男性朋友……对！男性朋友！”
厉辰看着她慌里慌张的样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明显。他忽然站起身，俯身越过桌面，靠近苏沫。
苏沫吓得往后一缩，心脏狂跳。
厉辰伸手，不是碰她，而是拿起了她放在桌角的、屏幕碎裂的旧手机。他摆弄了一下，然后递还给她。
苏沫疑惑地接过，发现旧手机的屏幕竟然亮了！虽然裂痕依旧，但居然能开机了！屏保被设置成了……昨天跨年夜时，他低头吻她额头的照片？！看角度像是路人抓拍的，画质模糊，氛围却暧昧得要命！
“这……你哪来的？”苏沫惊呆了。
“校友群有人拍的，觉得构图不错，发群里了。”厉辰坐回座位，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我看你没手机用了，就先帮你修了一下应急。屏保……顺手设的。”
苏沫看着那张照片，又看看眼前这个看似冷淡实则闷骚到极点的男人，心里像炸开了无数朵烟花。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低低地笑出声来，肩膀一抖一抖的。
厉辰被她笑得有些不自在，咳嗽了一声：“笑什么？笨蛋。”
苏沫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里面盛满了星光和勇气：“厉辰，我们这算是在一起了，对吧？”
厉辰看着她，沉默了足足三秒。就在苏沫以为他又要回避时，他却缓缓地、极其郑重地点了点头。
“嗯。”声音低沉而肯定。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浪漫的仪式，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却重如千钧。
苏沫的笑容瞬间放大，灿烂得晃眼。她满足了。虽然告白依旧“未完待续”，但他们的关系，已经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心照不宣。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图书馆里安静依旧，但他们的故事，已经翻开了全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