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
他怎么来了?
院里所有在轧钢厂上班的人,看到来人都吓了一跳,赶紧站得笔直,连大气都不敢喘。
易中海、刘海中、何雨柱、秦淮茹……他们看到李副厂长,
更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心里瞬间慌得一批。
李副厂长可是厂里的二把手,主管生产和后勤,权力大得很,
捏死他们这些小工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国字脸公安在看到李副厂长的时候,也是神情一肃,主动上前敬了个礼。
“李厂长,您怎么来了?”
原来,刚才国字脸公安派人去轧钢厂核实抚恤金的事情,惊动了厂办公室。
办公室主任一听,是关于烈士林建国家属的事情,还牵扯到巨额抚恤金被侵占,立刻觉得事关重大,不敢怠慢,赶紧上报给了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
李副厂长一听,当场就火了!
林建国是谁?
是为了抢救厂里机器牺牲的英雄!
厂里刚开完追悼会,号召全厂向他学习。
他李副厂长亲自去家里慰问,送的抚恤金。
这才过去几天?
英雄的家属居然就被人欺负了?抚恤金还被人给吞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们轧钢厂的脸往哪搁?
他这个主管领导的脸往哪搁?
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于是李副厂长二话不说,立刻带着保卫科的人,亲自赶了过来。
他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李副厂长没有立刻回答公安的话,他锐利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
最后落在了靠在墙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的林安身上。
李副厂长看到他这副凄惨的模样,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就窜得更高了。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没等林安开口,何雨柱就吓得腿一软。
秦淮茹赶紧死死拉住他,一个劲地冲他摇头。
而易中海在看到李副厂长的瞬间,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
他比谁都清楚,李副厂长这个人最好面子,官威也极重。
现在林安这个他亲手树立的“英雄家属”典型,在他的地盘上被欺负成这样,李副厂长绝对会雷霆震怒!
果然,李副厂长见没人回答,脸色更沉了。
他看向国字脸公安,沉声问道:“公安同志,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说。”
国字脸公安不敢怠慢,立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从林安被诬告,到三家失窃,再到林安反击,举报全院侵吞抚恤金和家产的事情,原原本本地汇报了一遍。
他每说一句,李副厂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当听到易中海等人,打着“代为保管”的旗号,将八百块抚恤金瓜分殆尽的时候,李副厂长的脸,已经黑得能滴出墨来。
“好!好啊!真是我的好职工!真是我们轧钢厂的好邻居!”
李副厂长气得连说了两个“好”字,然后猛地转过身,目光如刀,死死地盯住了易中海。
“易中海!”
“在!厂长,我……”
易中海被他这一声吼,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直接跪下。
“我问你!那八百块抚恤金,是我亲手交到你面前,让你转交给林安,
并嘱咐你和院里的人,一定要照顾好英雄家属的,对不对!”
“是……是……”易中海汗如雨下,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怎么照顾的?啊?”
李副厂长一步步逼近,声色俱厉,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了。
“你就是这么把英雄的抚恤金,照顾到你自己口袋里的吗?”
“你就是这么带着全院的人,把英雄的家都给搬空了吗?”
“你就是这么纵容院里人,把英雄的儿子打得吐血吗?”
“易中海!你这个八级钳工,你这个院里的一大爷,你的党性呢!
你的良心呢!都被狗吃了吗!”
李副厂长一番劈头盖脸的痛骂,骂得易中海体无完肤,头都抬不起来。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瘫软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李副厂长的雷霆之怒给吓傻了。
尤其是刘海中和阎埠贵,更是吓得面无人色,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会把厂里的第二大领导给招来!
何雨柱也傻了。
他这才知道,林安家的抚恤金居然有八百块!
而且还是李副厂长亲自送来的!
易中海他们居然敢吞这么大一笔钱!
这哪是什么“帮忙保管”,这分明就是明抢啊!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哭得梨花带雨的秦淮茹,和失魂落魄的贾东旭,心里突然觉得一阵恶心。
自己刚才到底都在维护一些什么东西?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李副厂长已经对易中海彻底失望了。
易中海虽是轧钢厂八级钳工,但他是杨厂长那边的人,所以李副厂长巴不得易中海犯下大错。
说不定还会牵扯到杨厂长,李副厂可是想当正厂长很久了。
想到这他转头对国字脸公安说道:
“公安同志,今天这事,我们轧钢厂绝对支持你们依法严办!”
“像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这种害群之马,我们厂里也绝不姑息!
我建议立刻开除他们的厂籍!让他们接受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开除厂籍!
这四个字,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这年头,没了工人的身份,就等于没了户口,没了粮票,没了所有的一切,跟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不!不要啊厂长!”
刘海中第一个崩溃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死死抱住李副厂长的大腿,鼻涕眼泪一起流。
“厂长,我错了!我都是被易中海给骗了啊!
我就是一时糊涂,拿了他家两条板凳,我马上还回去!
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还有我!厂长!我也错了!”
三大爷阎埠贵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我就是个教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是易中海,都是他指使我们干的!他是主谋啊!”
为了脱罪,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把易中海给推了出来。
易中海看着这丑陋的一幕,惨然一笑,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二十岁。
众叛亲离。
这就是他算计了一辈子,最后得到的下场。
他瘫坐在地上,面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副厂长厌恶地踢开脚下的刘海中,看都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他转身走到林安面前,脸上的怒气瞬间变成了和蔼可亲的关怀。
“小安啊,让你受委屈了。”
他拍了拍林安的肩膀,语气诚恳。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你父亲是厂里的英雄,我们绝对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至于你的工作问题,我已经跟人事科打好招呼了。
你随时可以去厂里报到,接替你父亲的岗位!”
“还有你的伤,我马上让保卫科的人送你去医院!
必须做最全面的检查!所有的费用,厂里全包了!”
李副厂长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滴水不漏。
既安抚了林安,又当着所有人的面,表明了厂里的态度。
林安心里冷笑,这李副厂长也是个演戏的好手。
他可是知道李副厂长李怀德这个人,贪财好色,但收钱是真的给办事,而且李怀德一直想当正厂长,所以他才会对自己表现的这么亲切。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虚弱地笑了笑,对李副厂长说道:“谢谢李厂长,我相信厂里,相信您会为我做主。”
“好孩子。”李副厂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国字脸公安说道。
“同志,可以抓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