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废墟之城的天空被厚重的云层遮蔽，连星光都难以穿透。程空和刘壮实趴在距离七号研究所约三百米的一栋废弃写字楼楼顶，借着残破的混凝土墙作为掩体，静静观察着目标区域的动静。
战术眼镜的微光视觉让程空能清晰看到研究所围墙上的每一个细节——自动炮塔、红外扫描仪、以及那些来回巡逻的“迷彩服丧尸”，那些丧尸士兵的步调比普通丧尸更加协调，甚至保持着战术队形，每隔半小时就会进行一次轮换，仿佛被某种程序精确操控着。
“十六个固定哨位，四个巡逻小队。”程空低声说道，手指轻轻敲击地面，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刘壮实嘴里叼着一根草茎，眯着眼睛看向研究所的方向：“这帮玩意儿是真不知道累啊，都溜达一晚上了，连个哈欠都不带打的。”
程空没接话，只是继续观察。他发现，这些丧尸士兵的行动模式极其规律，甚至可以说机械化——它们不会像普通丧尸那样漫无目的地游荡，而是严格按照固定路线行进，偶尔停下，金属颈环上的红光微微闪烁，像是在接收某种信号。
“不对劲。”程空皱眉：“它们不是单纯的丧尸，更像是被某种系统控制的战斗单位。”
刘壮实哼了一声：“那咱们岂不是在跟一支军队较劲？”
程空没回答，只是默默记下每一个哨位的位置和巡逻时间。他知道，如果他们想进入研究所，就必须找到这些丧尸士兵的“盲区”。
然而，一整夜的观察下来，他们并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破绽。研究所的防御几乎无懈可击——高墙、炮塔、巡逻队，再加上那些手持自动步枪不知疲倦的丧尸士兵，硬闯绝对是找死。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程空终于决定撤退。
“走吧，天快亮了，丧尸的视力虽然差，但是大白天不至于看不见咱们。”
刘壮实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咔咔”的声响：“行吧，反正今晚算是白忙活了。”
程空摇头：“不算白忙活，至少我们知道了它们的巡逻规律。”
他们的安全屋位于一家医院——确切地说，是医院住院大楼的废墟。
这栋大楼原本有十二层，但在末日灾难中，东侧的一半完全坍塌，只剩下西侧的半栋楼顽强地矗立着。程空和刘壮实选择的是七楼的一间病房，这个高度恰到好处——既不会被普通丧尸轻易攀爬上来，又能在紧急情况下从窗户快速撤离。
更重要的是，这家医院距离那个神秘的7号研究所，只有不到两公里的距离，两者之间又没有高大的建筑物，视野十分开阔，可以从安全屋的窗户直接监视到7号研究所。
病房的门还在，不过锁已经坏了，只能用一个医疗柜挡住，只要丧尸不能第一时间冲进来就行，窗户则用从超市搜刮来的厚窗帘遮挡，确保夜晚的灯光不会外泄。房间里的病床被推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张从医生办公室搬来的实木办公桌，上面摆着他们的“战利品”——便携炉、铁锅、几盒罐头，甚至还有一瓶不知道从哪个超市顺来的二锅头。
“这地方比我想象的舒服多了。”刘壮实一屁股坐在床上，小二百斤的份量让床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程空没理她，而是走到窗边，轻轻拉开窗帘一角，用战术眼镜的望远镜功能再次确认远处的七号研究所。
“怎么样？有动静吗？”刘壮实问。
程空摇头：“还是老样子，不过白天它们的巡逻频率似乎降低了。”
“那咱们今天干嘛？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吧？”
程空思索片刻，说道：“先休整一天，晚上再去研究所附近看看。另外，这栋医院还没彻底搜过，说不定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刘壮实眼睛一亮：“比如药品？或者……吃的？”
程空点头：“尤其是抗生素和止痛药，末日里这些东西比黄金还值钱。”
当夜幕再次降临，安全屋里飘起浓郁的香气。
刘壮实蹲在地上，用便携炉煮着一锅麻辣火锅，红油翻滚，肉片在汤里上下沉浮。她一边往锅里倒金针菇，一边哼着小曲，仿佛这里不是末日废墟，而是某个郊外野营的营地。
那肉片可不是超市里的牛肉卷、羊肉卷，半年多的末日早就让绝大部分非密封包装的食品变质了，他们是用路上打猎得来的兔子、鸽子乃至于一头山羊剥皮之后直接切片扔进去的，因为是在丧尸环伺的环境下打猎，没有办法及时放血，所以带着浓厚的血腥气，没有成品肉卷好吃，主打一个新鲜无添加。
程空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从医院办公室找到的日志，试图从中拼凑出末日爆发前的线索。然而，大部分记录都停留在灾难发生的那一天，之后的页面全是空白。
“喂，别看了，先吃饭！”刘壮实用筷子敲了敲锅边。
程空合上日志，走到桌前坐下。刘壮实给他倒了杯二锅头，笑嘻嘻地说道：“来，庆祝咱们还活着。”
程空端起杯子，和她碰了一下，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微微皱眉。
“你说，这末日到底是怎么爆发的？”刘壮实一边涮肉一边问：“病毒？辐射？还是什么超级实验事故？”
程空摇头：“不知道，但那个七号研究所绝对脱不了干系。”
刘壮实嚼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道：“管他呢，反正咱们的任务是‘查找真相’，只要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没那么简单。”程空夹了一筷子厚切肉片，放在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模糊不清地说：“你有没有发现，目前为止咱们只看到人类丧尸，还没有看到过动物丧尸。”
“哎？”刘壮实一愣，点着头说：“对呀！好像只有人类变异了，不公平啊！”
“不公平是什么鬼？”程空哭笑不得：“这是重点吗？”
刘壮实挠挠头：“那重点是啥？”
“重点是……”程空沉思着组织一下语言，继续说道：“这场末日危机很可能是专门针对人类的阴谋，西方电影不是经常有什么净化世界、重启文明这样的桥段吗？”
刘壮实点头：“没错，那些白鬼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个……哎说起来，今天咱们看到的那些个丧尸，都是啥人种啊？”
程空一愣，歪着头想了想，摇头苦笑：“不知道，一个个黑枯干瘦的，还真看不出来他们生前是啥色儿。”
窗外，夜风呼啸，远处的七号研究所依然笼罩在诡异的寂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