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来，我接。”
李阑夜勾勾手，拿过顾衔青的手机，接通电话就听见刘助理说：
“小顾你在不在别墅？
我这会儿过去接你，我们去明市见一下综艺节目投资商。
现在有一个项目觉得你合适，如果可以，当场签约。”
不是昨晚的事。
看对方挂了电话，顾衔青才松了口气，小声问李阑夜：
“不会是沈总被你吓的，给我安排工作……不，这不合逻辑，他没报个警都算他仁慈……”
虽然他理亏在先，但吃苦受罪差点被吓死的，却是他本人。
“不是他仁慈，是我。”
李阑夜说着，将手机递还给顾衔青，双手环抱着手臂看着她，
“是不是他都无所谓，刘助理亲自和你说，肯定比你那个经纪人靠谱，我陪你一起去，放心。”
顾衔青点头，听到「经纪人」三个字才想起李婷，昨儿和她一起去赴宴席，最后也没带她一起回来……
“昨天不带李婷回来，真的没事么？”
顾衔青问她，自己昨天提了一嘴要带经纪人走，结果李阑夜又凶又冷漠告诉她：
“带她回去也好，剁碎了当花肥……”
感觉她敢说就敢做，顾衔青掂量了一下，觉得酒桌上趴一夜总比没了命要强太多，所以作罢。
“还惦记她？她给你惹了多大麻烦，如果我不去，你知道你的结果是什么？”
李阑夜听完就觉得心里不爽，她不喜欢那个经纪人，没有理由，莫名其妙就是不喜欢。
顾衔青点头：
“所以我只喝了两杯，其实我还能再喝二十杯，本来打算走了，结果看到你了……”
李阑夜：“……”
“不过还是很开心你会担心我。”
顾衔青摸摸鼻子，有一点点害羞。
其实仔细想想，总得来说，李总监她……还是挺好的……
“我当然会担心。”
李阑夜仰起头，
“我的指骨在你身上，你要是死在别人手里……说不定我还要再找一个妻子，很麻烦。”
顾衔青礼貌微笑：
“虽然不太懂，但李总监是很会说话的人( ¨? )。”
……
刘助理效率高，当天下午就带顾衔青去了明市cbd最高档的写字楼，这里是全市乃至全国都很有名的振恒集团的总部。
“所以投资商是振恒集团？”
顾衔青很意外，听过这个公司的名号，做化工起家，和帝都的徐氏集团背景相似，其他领域也有涉及。
所以搞投资不奇怪，但这个时候想要投资给她这个糊咖，很奇怪。
“他们不会是要用我洗什么钱吧……”
顾衔青问刘助理。
叮——
电梯门打开，站在电梯外迎接的人正好听到顾衔青的疑问。
“振恒集团要是想洗钱，能走的路子有几十条几百条，顾小姐不用太担心，投资您参加的节目用不了几个钱，这完全是我个人的一点儿小爱好。”
说话的是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声音温润好听，长相普通偏清秀，就是这个头发……
顾衔青开始怀疑，是不是事业成功的男性，都喜欢地中海发型？
“小爱好。”
顾衔青觉得不妙，但又觉得对方眼熟，
“你是……”
在哪儿见过，顾衔青确定，但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顾小姐还记得我。”
男人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绝世仙侣》，我投资的。”
“哦哦哦哦！”
顾衔青拍手，记忆和现实瞬间对上——
她见过他，掉水库里那个老头，一样是秃头，只不过那会儿他穿了件灰扑扑的夹克，头发在风中乱舞，加上离得稍微远一点儿，所以没记住长相。
导演说他二十五，没想到还真不是个老头。
“顾小姐认出我了。”
男人松了口气，眼神温柔，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顾衔青和助理一起前往办公室，一边对他说，
“那天他们救我上岸，送我去医院抢救，命是保住了，但我住了半个月的院，回来又休息了十多天才恢复，耽误了很多工作……
所以忙到前几天才知道《绝世仙侣》女主换角的事……很抱歉。”
走到办公室门口，男人欲言又止，请她们二人坐下后才继续说：
“对了，忘了介绍自己，我姓周，是振恒的总经理，最近考虑投资一个综艺节目，节目组默许我推荐一位艺人，我优先考虑顾小姐……”
看他总是欲言又止，顾衔青有些担忧，试探性问他：
“是不是有什么交换条件啊？”
有了沈铁枇的前车之鉴，顾衔青猜想，这边也没好到哪儿去。
要是对她有不得了的想法，她还是会放弃，毕竟自己不是这么随便的人，而且李阑夜……
挠挠头，mad她算老几，凭什么自己还要考虑她的想法。
“没有条件。”
周总摇头，
“顾小姐不要多心，换角非我愿，但我只是想为此做出些弥补，在制片人他们看来，顾小姐你……或多或少……嗯……有一点古怪……”
周总努力措辞，
“但在我看来，我被救上来，是因为你的及时关注，还有……总之谢谢你，这是你应得的。”
如果心存感激，表达谢意是很正常的，但周总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他说话的时候，顾衔青的目光却落在了他身后书柜上的小熊。
医生小熊，越看越眼熟。
周总看她，又循着她的目光回头看了看小熊，忽然意识到什么，下定决心告诉顾衔青：
“我自认为我是个相信科学的人，所以并不认同剧组说你古怪的那些言论，但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有些打脸，我感觉从我口中说出来，会很羞耻……
我有个失踪多年的亲哥，不久前尸骨被找到，警察联系到我的当天夜里我就梦见他，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我哥梦里和我说话了，他说，姓顾的不是灾星是贵人；
我哥说，名字里带金字旁的人，一定要在这个人人生低谷的时候帮一把；
我哥还说，浓颜系才是最美的！”
顾衔青：“？”
周总说着，转身将医生小熊拿在手里，低头看着它，继续说：
“最后我哥怕我听不懂，直接对我说，‘小顾姐姐顾衔青，人美心善，我超级喜欢她！’所以……”
周总一边哭一边抱着小熊，
“呜呜呜呜哥你看见了么？我超听你话的，我要是不惹你生气，你也不会离家出走呜呜呜……”
……
…………
“有钱人信鬼神也是情有可原。”
离开振恒的写字楼，刘助理才对顾衔青说，
“小周总曾经有个哥哥，后来走失了，不久前找到了，不过很遗憾……
不过他这个梦……是真的么？就这么准确指名道姓？你请法师做法了？”
周总的哥哥应该是她在山中遇到的小鬼，终于找到家了，所以他这样，是在感谢她么？
但顾衔青并没如实交代，只是敷衍她：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既感念我的救命之恩，又知道了自己哥哥的下落，字里行间感觉他对哥哥也有愧疚……
百感交集才梦到哥哥说出他心里的想法……”
顾衔青又想起山里的小鬼，没想到他不是十岁，而是意外让他永远停留在了十岁……
“呼，就像小周总说的，梦没有逻辑的，他并不迷信梦境，只是因为是梦里是哥哥说的他才愿意信的……”
「这大概也许就是亲情吧。」
顾衔青想说，但又说不出口。
刘助理有些心疼的拍拍小顾的肩，语气温柔：
“好啦，不说这些了，小顾，回去好好休息一下，等待节目开拍。
你知道的，这两年直播受欢迎，综艺也都在搞直播，不剪辑是双刃剑，观众可以了解到更真实的你，你就必须用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表现。
小顾加油！我们下周见！”
“别！”
小顾抱住刘助理的手臂，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
“别墅那边……我可能暂时回不去了，求你收留我，给我口饭吃，给个住的地方就行……”
刘助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