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本不是活着的龙，而是半腐半骸的状态！
左眼金焰，右眼漆黑漩涡。
黑龙开口时，星辰随之震颤
“没时间给你进行试炼了。”
“归墟的侵蚀比预计快。”
路舟怀里的六枚龙鳞突然飞出
自动排列成六芒星状。
玉简紧随其后，展开成三尺长的卷轴。
“跪！”
路舟刚要反抗，膝盖却被无形力量压住。
一道白光从胎记射出，将他与黑龙连接。
剧痛来得猝不及防。
就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针捅进脊椎
路舟弓着身子抽搐，看见自己皮肤下浮现出龙鳞纹路。
这些纹路正在吞噬之前获得的龙鳞力量！
“忍着。”
黑龙的右眼漩涡扩大
“这是在改变你的生命形态。”
路舟的视野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看到六条巨龙的虚影在周围盘旋。
焚天的火焰、寒狱的冰晶、玄雷的电光......
这些力量正被强行糅合进他的经脉。
“啊——！”
当惨叫冲出喉咙时，路舟发现自己的声音变成了龙吟。
他惊恐地看着双手彻底龙化，指甲延伸成漆黑的利爪。
黑龙突然昂起头：“来了。”
星空上方裂开七道缝隙。
七个黑袍人踏着黑雾降临
“才复苏了60%的血统......”
黑龙的左眼金焰黯淡
没想到蛟龙那小崽子的传承也在他身上
提前复苏他的血统不知是否害了他
“小子，现在能战斗吗？”
路舟试着握爪。
澎湃的力量感让他战栗，但随之而来的是脏腑被撕裂的痛楚。
玉简自动飞回手中，展开的卷轴上浮现出未完成的龙形图腾。
“应该能打。”
他吐着血沫站起来
“也可能会死。”
黑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大笑。
笑声中，七个黑袍人同时出手。
黑光凝聚成巨斧劈向路舟头顶，却在距离三寸处诡异地停住。
“在我的领域里......”
黑龙的腐肉簌簌掉落：“还轮不到你们放肆。”
路舟看到星辰开始移位。
无数星光汇聚成锁链，将黑袍人们牢牢捆住。
但下一秒，这些锁链就染上黑色，开始崩解。
“趁现在！”黑龙咆哮
路舟冲向最近的黑袍人。
龙爪带着净化白焰捅穿对方胸口。
这次没有粘稠感，而是结结实实抓碎了某种晶体核心。
“第一个。”
黑龙计数。
路舟突然旋身，寒狱经叠加绝对零度的冻气从左爪爆发
将第二个黑袍人冻成冰雕。
灵杆浮现，器灵甩出的灵钩眨眼间膨胀至百丈
瞬间将冰雕击成粉末。
“第二个。”
其中一个黑袍路舟挣脱束缚。
他右臂扭曲变形，化作和路舟相同的龙爪。
两人爪子相撞的瞬间，路舟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
“终究是肉体凡胎。”黑袍路舟咧嘴一笑
路舟被按在地上滑出万丈，龙鳞在星空地面刮出火花。
玉简突然展开卷轴，未完成的龙图腾亮起微光。
“少瞧不起人了”
他咳着血爬起来：“一群盗窃者。”
他不再防御，脖颈六片龙鳞比以往更加耀眼
路舟瞬间扑向对方。
两人龙爪互相贯穿腹部时，路舟突然笑了
玉简的白光突然变成黑色。
“什么？！”
黑袍路舟瞪大眼睛：“你也能操控归墟之力？”
“我不能。”
路舟的爪子在他体内搅动：“但不代表玉简不能。”
黑龙的咆哮声响彻星空
路舟转头，看见黑龙正用残破的龙尾缠住最后两个黑袍人。
那截尾巴正在快速腐化，露出森森白骨。
“过来！”黑龙的右眼漩涡开始崩溃
“最后一步！”
路舟踉跄着闪身至龙头。
黑袍路舟的尸体突然炸开，黑雾凝成尖刺射向他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玉简自动展开挡下黑刺。
黑龙的龙须卷住路舟。
“听着，复苏完成后，你要......”
话没说完，星空顶部突然崩塌。
比黑龙还巨大的黑色手掌探进来，光是掀起的风暴就吹飞了路舟。
“这才是真正归墟之主的力量......”
黑龙的左眼金焰暴涨
“居然能亲自出手了……”
路舟在狂风中死死抓住龙须。
他看到玉简上的龙图腾正在快速补完
但还差最后一片龙鳞的轮廓。
黑色巨掌缓缓压下。
黑龙突然用龙须把路舟甩向第九道门户
那扇门不知何时出现在星空边缘。
“最后的试炼！”
黑龙的躯体开始膨胀：“我来……”
巨掌拍落的轰鸣淹没了后半句话。
路舟撞进门内的瞬间
最后看见的是黑龙自爆的金光，以及玉简上终于完整的龙图腾。
黑暗。
绝对的黑暗。
路舟漂浮在虚无中，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只有玉简和胎记还散发着微光，上面的龙图腾缓缓游动起来。
“这又是哪？”
“第九试炼之中。”
陌生的声音响起
黑暗中亮起一盏青铜灯，灯芯是截指骨。
路舟瞳孔骤缩
这分明是之前那盏灯！
灯里的声音说：“回答我三个问题。”
路舟发现自己恢复了人形，但皮肤上还残留着龙鳞纹路。
玉简静静浮在胸前，图腾中的小龙盯着灯焰。
“第一问。”
灯焰变成青色：“你是谁？”
路舟愣住。
他想起黑袍路舟的嘲讽，想起城主的话，想起他们称自己为“命运之子”。
“我是......”
玉简突然剧烈震动。
路舟感到有无数画面涌入脑海
星陨城的一闪而过的血战
苏瑶失踪前的微笑、铃星在虚空中漂浮……
最后定格在黑龙右眼崩溃的漩涡。
“我是路舟。”
“巫主及灵主子嗣”
他轻抚胎记：“仅此而已。“
灯焰跳动了一下。
“第二问。”
火焰变成白色：“你要什么？”
这次路舟答得更快
“掌握自己的命运，然后保护重要之人。”
“第三问。”
火焰突然漆黑如墨：“代价是什么？”
玉简上的小龙突然竖起鳞片。
路舟感到胎记发烫，某种古老的意志通过灵魂传来。
他不由自主地开口
“我自己就是代价”
灯焰爆发出刺目强光。
当光芒消退时，路舟发现自己站在青铜门前。
门缝里渗出的黑雾正在腐蚀他的靴子
玉简上的小龙对他摇头摆尾。
“通过。”
灯里的声音带着疲惫：“你是第一个，也是数十万年内唯一一个”
路舟伸手推门。
“我提醒你。”声音又说：“门后是归墟的源头，也是......”
话音戛然而止。
路舟的指尖刚碰到门环，整个人就被吸了进去。
最后的意识里，他听见玉简中传来清越的龙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