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鸣动六界融：大宋蒸汽纪元记
第一章 铁轮碾过汴河月
汴京的朱雀门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只是此刻照亮城门的不再是单一的灯笼，还有城头新架设的“蒸汽灯”——黄铜铸就的灯座里，烧红的铁管吞吐着白雾，将“朱雀门”三个篆字照得如同白昼。守门的兵卒腰间挂着铜制哨子，手里却握着新式的“转轮火枪”，枪管上的雕花还沾着今早操练的火药味。
“吱呀——哐当——”
一列由四节车厢组成的“蒸汽车”正沿着铁轨缓缓驶入城门，车头的烟囱喷出浓密的白汽，在暮色中凝成一团团云絮。车厢里，穿长衫的书生正对着车窗上的玻璃哈气，用手指画着新式算学的公式；商人模样的人则翻看着印着“蒸汽船时刻表”的小册子，封面上的蒸汽船正劈波斩浪，船头立着的铁锚图案闪着工业的冷光。
“这铁家伙跑得是真快，”卖糖葫芦的老汉推着独轮车，望着蒸汽车消失在街巷深处，车把上的糖葫芦裹着晶莹的糖衣，与远处工坊传来的“叮叮当当”打铁声相映成趣，“想当年，从应天府到汴京，骑马得走三天，现在这‘铁马’两个时辰就到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蒸汽车车顶的行李架上，一只皮毛油亮的黑猫正眯着眼舔爪子，尾巴尖偶尔扫过烟囱排出的白汽——那是化形为猫的妖族“墨瞳”，此行是来汴京的“万灵坊”交货的。它背上的小包袱里，装着从西域妖族领地采来的“月光草”，据说能让蒸汽灯的光芒更柔和，是工坊老板点名要的稀罕物。
人间界的变化，早已不是人族自己的事。
第二章 万灵坊里烟火稠
汴京的万灵坊，曾是唐时遗留的胡商聚居地，如今却成了六界生灵混居的奇地。坊门上牌楼的匾额是用蒸汽锤锻打的铁皮所制，上书“万灵共济”四个铁字，每个笔画的末端都卷着蒸汽的涡旋花纹。
坊内第一家铺子“百草堂”，掌柜是位穿青布褂子的老者，脸上的皱纹里总沾着药草香——没人知道他是活了千年的药仙，当年跟着神农尝百草，如今却学会了用蒸汽蒸馏法提炼药液。此刻他正用黄铜烧杯加热着混有狼妖胆汁的药液，烧杯下的酒精灯跳动着幽蓝的火焰，旁边的记账本上，用炭笔写着“魔族血藤酊剂，每瓶三百文，供货方：黑风洞阿煞”。
隔壁的“巧匠营”里，叮叮当当的敲打声震得人耳朵发麻。铁匠炉旁，一个长着牛角的壮汉正抡着蒸汽锤锻打铁轨，汗水顺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滑落，在地上砸出小小的水花——他是来自牛头山的妖族“阿壮”，三年前被工坊的“计件工资”吸引，从山里出来当了铁匠，如今已是能独立锻造“万向节”的老师傅。他的徒弟是个穿背带裤的少年，手指灵活得不像话，正在用游标卡尺测量齿轮的齿距，少年身后的尾巴尖偶尔会不自觉地扫过工作台，露出狐妖的身份。
“阿壮师傅，这批‘灵能转换器’得赶在三日内交货，”穿西装马甲的掌柜匆匆进来，手里的怀表滴答作响，“西域的魔族商队等着用呢，他们要用这个改造沙漠里的蒸汽井。”
阿壮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锋利的犬齿：“放心，误不了！俺们妖族的力气，配上这铁家伙（指蒸汽锤），一天能赶做二十个！”
坊角的“聚仙楼”里，更是热闹。靠窗的桌子旁，穿官服的人族官员正和一位戴帷帽的女子喝茶——女子掀开帷帽，露出一双竖瞳，竟是蛇族的“青璃”，她如今是大宋的“异域通译官”，负责与魔族领地的贸易谈判。两人面前的茶盏里，泡的是龙族鳞片烘焙的“鳞叶茶”，用蒸汽茶壶煮出来，茶汤泛着淡淡的金光。
“蒸汽铁路通到漠北后，魔族的‘暗影石’运到汴京的成本降了三成，”官员翻着账本，笔尖在纸上划过，“朝廷打算在西域再设三个驿站，还请青璃大人协调魔族那边的土地勘测。”
青璃用指尖轻点桌面，杯中的茶叶突然竖直漂浮：“此事不难，只是魔族的‘血月部落’最近在闹蒸汽恐慌，说铁家伙会吸走大地的灵气，还得请朝廷派懂法术的修士去讲讲道理。”
话音刚落，楼外传来一阵孩童的欢笑声。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正围着一辆蒸汽玩具车跑，车身上坐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她身后的小翅膀扑扇着，带来阵阵花香——那是花妖与人类的混血儿“朵朵”，父亲是蒸汽机厂的工程师，母亲是城南花园的牡丹精。
第三章 法术与齿轮共生
大宋的“格物院”里，此刻正进行着一场跨越种族的实验。
副院长苏明远戴着单片眼镜，盯着眼前的玻璃容器。容器里，一团白雾正随着齿轮的转动而收缩膨胀——那是修士“玄清”释放的“云气术”，被导入特制的“灵力转化机”后，竟能带动旁边的小型织布机运转。
“玄清道长，您再试试‘烈火符’，”苏明远调整着机器上的阀门，“上次用‘寒冰咒’驱动的制冷机效果极好，要是‘烈火符’能稳定输出，蒸汽锅炉的效率还能再提两成。”
玄清是龙虎山的道士，十年前还对这些“奇技淫巧”嗤之以鼻，如今却成了格物院的常客。他捻诀画出一道“烈火符”，符纸燃烧的火焰并未四散，反而被吸入机器的铜管中，仪表盘上的指针瞬间飙升：“苏院长，这机器的‘符能转化率’已达七成，比上个月又进步了。”
机器旁，一个长着尖耳朵的少年正用放大镜观察齿轮的咬合，他是 elf（ elves ）族的“林叶”，来自海外的精灵岛，擅长精密工艺。“齿轮的齿形再改改，用妖族的‘千年铁木’做齿轴，耐磨度能提升五倍，”他在图纸上画着弧线，“再刻上‘固灵阵’，能减少灵力损耗。”
这样的合作在大宋早已寻常。修士们发现，将法术注入蒸汽机械，能弥补机器的动力不足；而妖族的天赋异能，更是成了工业生产的“秘密武器”：蜘蛛精的吐丝能制成坚韧的传送带，狐妖的幻术可用于工厂的防伪标记，甚至连鬼族的“穿墙术”，都被用来解决矿井的通风难题——让鬼差带着风符穿过岩壁，打通通风管道。
汴京的“灵能交易所”里，每日都有修士、妖族、魔族来出售自己的法术或异能。一块能稳定输出“重力术”的符咒，能卖出十两银子，足够驱动一台小型起重机工作一整天；而狼人“月夜之力”提炼的能量块，则是蒸汽汽车的高级燃料，价比黄金。
第四章 铁轨延伸六界路
汴河码头的蒸汽起重机正将一箱箱货物吊上蒸汽船，船身侧面的“大宋航运”四个字旁，画着一个特殊的徽记——半轮明月配齿轮，那是六界商会的标志。
“这批‘星光棉’是给宫里绣龙袍用的，得用最快的蒸汽船运到临安，”码头管事对照着清单，对旁边的狐妖搬运工说，“记住，船舱温度要控制在十五度，用冰族的‘冷凝符’保持，别让棉花受潮。”
狐妖们麻利地搬运着货物，尾巴卷着木箱，动作比人族搬运工快两倍。他们的工钱是按件计算的，多劳多得，不少妖族都放弃了山林里的生活，来到码头、工坊讨生活。
更远处的铁轨上，一列“跨域蒸汽列车”正准备出发。这列车有十节车厢，第一节是“灵能动力舱”，由三位修士轮流注入法术维持动力；第二节是“妖族专用舱”，里面铺着柔软的干草，供狼族、牛族等化形不完全的妖族休息；第三节则挂着“魔族接待舱”的牌子，舱内的灯光是暗红色的，符合魔族对光线的偏好。
列车长是位白发老者，腰间挂着“六界通行证”，证上贴着他的照片——那是个长着鹰隼翅膀的老人，当年是翱翔在云端的鹰妖，如今却喜欢穿着制服，拿着信号灯指挥列车：“各位乘客请注意，列车即将开往西域黑风关，途经人族驿站、妖族林地、魔族血月城，请各位遵守车厢规则，禁止在动力舱附近释放攻击性法术……”
车窗外，铁轨如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向远方。在铁轨铺设前，这段路需要走三个月，还要穿越妖族的迷雾森林、魔族的荒漠，时常有商旅失踪；如今，蒸汽列车只需五日便能抵达，车厢外的“护灵阵”能隔绝大多数危险，连最排外的魔族部落，也在铁轨旁设了贸易站。
第五章 文明潮汐中的涟漪
并非所有生灵都欢迎这场变革。
在汴京郊外的“静心观”里，老道长正对着一尊新铸的铜钟叹气。铜钟上刻满了蒸汽管道的图案，是信徒们凑钱请工坊铸造的，敲击时会发出“呜呜”的汽笛声，而非传统的“咚咚”声。“失了古韵，失了古韵啊，”老道长抚摸着钟上的齿轮花纹，“法术本是顺应天地，如今却成了机器的奴隶。”
类似的抱怨在妖族领地也能听到。一些年长的树精认为，蒸汽锯木机的轰鸣声惊扰了山林的灵气，让幼苗长得歪歪扭扭；魔族的保守派则聚集在血月城下，举着“拒斥铁疙瘩”的牌子，反对在领地铺设铁轨。
但更多的生灵正拥抱变化。
曾经在山林里靠打猎为生的虎妖“山君”，如今在蒸汽汽车厂当质检员，每月的工钱能买下半座山的猎物；鬼族的“夜游”，以前只能在夜间游荡，现在却在“灵能供电厂”找到工作，用“阴气”驱动夜间照明的蒸汽灯，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人族的小姑娘“阿翠”，父亲是蒸汽机发明者，母亲是水族的“珠娘”，她从小就会修理齿轮，还能听懂鱼儿的话，如今正在设计“水下蒸汽勘探船”，想看看深海里的世界。
大宋的朝堂上，宰相正拿着“六界人口普查册”向皇帝奏报：“陛下，如今人间界人口已达三千二百万，其中妖族占一成三，魔族占半成，鬼族依附人族城镇生活的有三成……各族杂居，贸易兴旺，税收较十年前翻了两番。”
皇帝看着窗外——那里，蒸汽飞船正拖着长长的白汽，在皇宫上空盘旋，船上飘扬的大宋龙旗旁，还系着妖族的狼旗、魔族的蝠旗。他拿起御案上的“蒸汽印刷机”印出的奏折，上面写着“请在南疆设‘万灵学堂’，教授各族孩童格物与法术”，笔尖在“准奏”二字上停留片刻，最终重重落下。
第六章 白汽与灵气共舞
暮色再次笼罩汴京，蒸汽灯次第亮起，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万灵坊的“不夜楼”里，人族的钢琴与妖族的骨笛、魔族的鼓点正合奏着新曲；工坊的烟囱喷出的白汽与修士们飞行时留下的灵气轨迹交织在夜空，形成奇异的云彩；铁轨的尽头，新的勘探队正带着蒸汽机、法术卷轴和各族语言手册，向着更遥远的未知之地进发。
卖糖葫芦的老汉收摊时，看见朵朵骑着蒸汽玩具车，带着一群各族孩子从面前经过——有长着犄角的魔族小孩，有拖着尾巴的妖族小孩，还有梳着发髻的人族小孩，他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比蒸汽灯的光芒还要明亮。
老汉笑了笑，推着车走向巷口。他想起年轻时，妖族还躲在深山，魔族还在边关劫掠，而如今，他们会为了蒸汽火车的时刻表讨价还价，会为了灵能转换器的专利争论不休，会一起在学堂里学习“格物致知”与“道法自然”。
文明的车轮滚滚向前，带着六界生灵的重量，在大宋的土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白汽升腾处，灵气流转时，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正在铁与火、法术与齿轮的交响中，缓缓展开它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