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组织成员鬼魅般来去,留下的信息却重若千钧。三日后子时,沉剑谷,暗河支流尽头——潜入幽冥狱的唯一契机!这无疑是一条极其珍贵,却也充满未知风险的路径。
丹霞长老面色凝重,看向凌霄:“凌霄,此消息……可信吗?‘影’组织神秘莫测,此举会不会是借刀杀人,引我们入绝地?”
凌霄目光沉静,脑海中飞速权衡。“影”的目的虽不明,但截至目前,其提供的信息(如天璇星钥位置、黑风山脉汇合点)都准确无误,甚至带着一种超然的“观测”姿态。他更倾向于相信这次的信息。
“风险必然存在,但机会难得。”凌霄缓缓道,“蚀灵大阵与灵脉耦合出现波动,这是千载难逢的窗口。若错过,不知要等到何时。我们必须一试。”
他看向丹霞长老:“长老,联络火云长老与百草婆婆之事,需加紧进行。若能得他们之助,我们潜入幽冥狱时,外界也好有个照应,甚至能在关键时刻制造混乱,牵制寂灭尊者的注意力。”
丹霞长老见凌霄心意已决,也不再犹豫,郑重点头:“好!老夫这就亲自去办!炼器堂与灵兽园皆有隐秘传讯之法,必在明日之内,给你答复!”
事不宜迟,丹霞长老立刻安排一名心腹弟子护送凌霄三人先行返回他在宗门外围的一处隐秘别院安置,自己则带着其余弟子,分头前去联络两位长老。
丹霞长老的别院位于青玄宗势力范围边缘的一座云雾缭绕的山谷中,环境清幽,禁制完善,不易被察觉。
回到别院,凌霄立刻进入静室调息,恢复千煅峰一战的消耗,尤其是催动神格核心那一下,对心神的负担远超灵力损耗。慕婉卿和璃洛则负责警戒,同时照顾依旧昏迷的苏璇。
静室之内,凌霄心神沉入气海。那原初神格碎片依旧静静旋转,只是光芒似乎黯淡了一丝,显然动用那丝时空法则并非没有代价。他尝试再次沟通,却如石沉大海,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动用了。
“终究是外力,自身强大才是根本。”凌霄并未气馁,转而凝神感悟与鬼寂老人一战的心得,尤其是对北辰真血与星辰之力的运用,似乎又精进了一层。金丹巅峰的瓶颈,已隐隐松动,只差一个契机,便能凝聚元婴!
时间在紧张的等待与修炼中缓缓流逝。
翌日,黄昏时分,丹霞长老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中却有着振奋之色。
“幸不辱命!”他见到凌霄,立刻说道,“火云与百草两位长老,均已同意暗中结盟!”
静室之内,阵法隔绝内外。丹霞长老详细叙述了会面的经过。
“火云那老家伙,脾气还是那么爆!”丹霞长老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也有一丝欣慰,“我一提到执法殿可能已被寂灭神教掌控,正在用邪阵侵蚀宗门,他当场就差点把炼器炉给掀了!若非我拦着,他恐怕要直接提着锤子去打上执法殿了。他答应,只要我们行动,他炼器堂一脉,必将全力配合,至少能牵制住执法殿明面上大部分力量!”
凌霄闻言,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据说脾气如同地火般炽烈、却极为护短正直的火云长老形象,微微点头。这是一股强大的助力。
“百草婆婆呢?”慕婉卿轻声问道,她曾随月华圣地长辈与百草婆婆有过一面之缘,知其性情。
丹霞长老神色稍缓:“百草婆婆起初并未表态,只是静静听着。直到我拿出证据,证明宗门灵脉确实被污秽之气侵蚀,并提及灵兽园近来的异常,她沉默了很久。”他顿了顿,模仿着百草婆婆那苍老而缓慢的语调,“她说:‘老身守护这片园子数百年,一草一木,一兽一鸟,皆如子女。如今灵气污浊,生灵萎靡,此乃断我道基,毁我家园之仇。此间事了,老身需一个交代。’”
“她答应,会在我们行动时,利用灵兽园的特殊地势与驯养的灵兽,扰乱宗门部分区域的警戒,并尽可能救治可能出现的伤员。但她不会直接参与正面战斗。”
凌霄了然。百草婆婆的态度在意料之中,她能提供侧面的支援,已是难得。如此一来,他们便在宗门内部拥有了丹霞(丹药、人脉)、火云(战力、威慑)、百草(后勤、扰乱)三股不小的力量,初步形成了反制寂灭尊者的同盟基础。
“另外,”丹霞长老压低声音,取出了两枚造型古朴的玉符,“这是火云长老亲自炼制的‘敛息玉符’,以及百草婆婆调配的‘清灵散’。玉符能极大掩盖气息,非神念远超元婴者难以察觉。清灵散可暂时抵御蚀灵之气的侵蚀,关键时刻或能保命。”
凌霄接过玉符和药散,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火元与勃勃生机。这两位长老,确实是拿出了诚意。
“如此一来,潜入幽冥狱的把握,便又多了一分。”凌霄将玉符分给慕婉卿和璃洛,自己也将那枚敛息玉符佩戴在身上。
夜色渐深,别院笼罩在静谧之中,却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三日之期,转眼已过两日。明日,便是决定行动的时刻。
凌霄站在院中,仰望星空。北斗七星在夜空中清晰可见,天璇星的位置,与他手中的星钥隐隐呼应。父母的牺牲,清虚子的遗志,宗门的危局,伙伴的信任……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肩上。
但他心中并无畏惧,只有越来越坚定的决心。
慕婉卿悄然来到他身边,将一件薄披风轻轻披在他肩上,柔声道:“凌大哥,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凌霄转头,对上她那双在月光下清澈如水的眸子,心中一暖:“谢谢。”
“我们一定会成功的,对吗?”慕婉卿轻声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嗯。”凌霄点头,目光再次投向深邃的夜空,仿佛要看穿那隐藏在宗门地底的幽冥,“无论那幽冥狱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们都必须去。为了宗门,也为了……我们自己能够活下去,走下去。”
就在这时,璃洛也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走出来,嘟囔道:“凌大哥,婉卿姐姐,你们还不睡吗?明天就要去打坏蛋了,要养足精神呀!”
看着璃洛天真却坚定的模样,凌霄与慕婉卿相视一笑,心中的些许沉重仿佛也驱散了不少。
是的,他们并非孤军奋战。有伙伴在侧,有盟友在后,纵前路艰险,又何惧之有?
明日,暗夜将至,潜龙出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