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没玩几天，就被乐助理发来的视频给招了回去。
视频里的一老一小看上去像是两天没睡了一样，身体疲惫但精神亢奋在那研究数据。
“他们还没回去睡觉？”林原匆匆赶回来，到实验楼去找乐助理，老师都什么年纪还学年轻人熬夜？
乐助理点头，“劝不走，南钲也犟不过闻老。”
“他们研究的是加急的实验？”林原问，要不然老师也不至于这么赶吧。
乐助理一言难尽得看着他，“不是，是南钲手上的数据，据说还是你给的。”
林原再三确认只是他给的那份数据后走进老师的实验室。
“……你看这一段是不是和这段有重合？”闻聿指着其中一段曲线的变化给南钲看。
南钲辨认了一会，“不是，它跟最前的那段才是符合的。”说完开始计算下面的数值，没多久得出一个简化过的公式。“你看看这个，把它拉伸开就是一样的了。”
“也是，那你算这个，这一段变化最大的。”闻聿把底下的那段数值拿上来给她。
“好。”
“等等。”林原上前拦住南钲，“你们是不是应该回去休息了？”
南钲看向师爷。
闻聿把林原扒拉到一边，“算完这个就让你回去休息。”就差最后一点了，不看完他睡不着。
“还有多少？”林原见他执意要算完，自觉接过闻聿手上的数据看了起来。
南钲加快计算的速度，“快了。”
他们还在计算推演的阶段，得到最后一个数就能完成第一阶段了。
林原在旁边翻看他们这几天忙活的东西，他以为南钲还要很久才能找得到方向，没想到老师也跟着南钲一起研究了。
“你这些数据是哪里来的？”趁着南钲还没完成，闻聿问林原，这份数据没有出现在他的数据库里。
据他的了解，联邦这几年也没有出现有这么大规模得服用同一种提升精神力药剂的情况，那他这个数据是哪里来的？
林原不想编理由，“老师，保密数据。”一份封锁了很多年的数据。
闻聿打量了他几遍，联邦还有他不知道的保密药剂数据？
“师爷，算出来了。”就在林原快顶不住老师质疑目光时，南钲那边算出来了。
闻聿走过去，“怎么样，符合预设的吗？”
林原轻轻呼了口气，也跟着过去一起看。
“符合，我们能确定药植了。”南钲把全部的数值导出来，整理好递给他。
“行，我们回去休息。剩下的你老师会搞定的。”闻聿把南钲整理出来的数据都发给林原，“希望我们睡醒的时候你已经得到最后的成果了。”
林原把乐助理叫进来，让他看着两人回去，“剩下的我来。”他也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缓解。
路上，南钲觉得老师有点奇怪，“师爷，你有觉得老师有点不对劲？”
“是不对劲，勤快了。”平时干点什么都推三阻四的人，这次居然都不用他催促了，“别管他了，就算他没做好也不影响我们后续自己做。”
闻聿带着南钲回去休息了，里面的实验室就剩下林原在忙活。
……
“你老师还没回来？”闻聿睡醒后在客厅里看见了南钲在吃东西，没看见林原的身影。
南钲放下手里的食物，“没有看见，应该是在实验室，师爷你要吃什么？”
她睡醒后整理了一下资料才下来吃东西准备过去的。
“我自己来就行，你要不要来点这个蔬菜，你老师之前很喜欢这个蔬菜的口感。”闻聿厨房机器人那取出一盘绿色的叶子给她展示。
南钲摆摆手，“那个，师爷我吃饱了。”她不爱吃那些绿叶子。
“好吧，等会我跟你一起过去。”闻聿看出她不想吃，也不强求，“一天一支蔬菜营养液不能少啊。”
“知道了师爷。”南钲三两口解决完自己眼前的食物，走到一边的沙发上等师爷。
闻聿吃完后却不着急过去，“你老师有跟你说过以后的学习安排吗？”
“没有。”南钲摇头，老师看起来像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人，没有对她有过多的安排。
“你二年级要去药剂学院辅修，你忙得过来吗？”闻聿偶尔晚上回来还能看到她在院子里有模有样打着上次那个罗队长教她的动作。
“应该可以的，听说辅修的考试不难。”南钲不是很担心这个问题，军校能选择辅修说明是合理的。
“你就算现在去考也不难。等过几天你要回去了，我想给你停一停你的学习任务，你手里的活就留给你老师吧。”
就算现在让南钲去做那些四年级药剂毕业生的考试也差不到哪里去，闻聿很清楚南钲的能力。
“为什么？我忙得过来啊。”南钲不明白，她都准备好带资料回去学了。
“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现在还小，我们可以慢慢学。”她学得太快了，闻聿不担心她兼顾不过来，而是怕她一下子到了太高的地步。
担心她像当年的林原一样，因为天赋异禀毕业不久就被秘密带走，三年后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刚回来的那段时间他都能察觉到林原对药剂那种掩饰不住的厌恶。
明明林原毕业时还意气风发地告诉他说要药剂这个领域留下他的一席之地，他还说等他回来一定能超过他这个七级药剂师的老师。
但闻聿只等回了一个对药剂表现出厌恶的学生，等回了一个突然学会了配制提升精神力药剂的学生。
那时的闻聿只是个七级药剂师，就算他有心去查他也查不出什么，他不知道那三年林原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三年他做了什么。
等他成为十级药剂师后他依旧查不出来，林原这个名字就像消失了三年一样，没有在任何的文件下留下痕迹。
看着和当年林原一样的南钲，闻聿很难不担心她要步林原的后尘，他甚至庆幸南钲不是来军校念药剂专业的，不用一开始就被注意到。
他知道今天联邦的安全靠的是很多人在暗地里努力维护，需要他的时候他也不会退缩，但他真的很难接受像林原这样的情况再来一次了。
“好吧。”南钲应着，她手里的资料也够她看一段时间了。
见她没意见，闻聿在去实验楼的路上问她，“我见你上次出去玩的时候还有不少玩得不错的同学，要给你多留几天时间出去玩吗？”
这段时间都在实验室连轴转的，闻聿想着要不要留点时间给她和同龄孩子多处处。
南钲拒绝了，“不用了吧，他们这会都还在训练，宁堂在家研究机甲，有一周时间回家就够了。”她也不是很想出门，提前回去说不定毓爹也不在家。
她手里还有一支药剂还没分析出来的，她打算趁回家的时间研究研究。
“那好吧。”闻聿说着说起了林原种在第一军校的药植，“林原以为我不知道他在第一军校种了多少药植，在这待久了就找借口说要回去照顾药植，实际上就一小个房间种了，其他的都是你们军校的……”
“不能吧，老师的药植看起来不少的，种类也多。”南钲记得老师那时候让她照看的药植就不少。
闻聿笑笑，“那不是他的，是他那些师弟师妹们让他帮忙种的。”
林原对于药植有天生的敏锐，这个天赋让他在对药剂厌恶后一头扎进了药植种植里也能混得不错。
“……”
“我听见你们在说我了。”林原打开实验室的门，对门外小声说话的两人说道。
“我说不得你？”闻聿嫌弃看了他两眼，推开他走了进去，“找到多少药植了？”
已经能确定数值了，只要找出药植组出相对应的配方就能开始实验了。
“没多少，但已经通过实验了。”林原说着把实验结果给他，上面的结果显示在理论上是有缓解效果的。
闻聿看到最后的结果时愣住了，不是对实验结果，而是林原。
他一直想培养林原分析数据的能力，他以为林原抗拒去学的原因是自己不擅长，但在短短一天里就能找出符合数值的所有药植，还把实验给做完了，他好像已经具备了这种能力。
他什么时候把自己的短板给补足的？
闻聿放下手里的报告，把乐助理叫了进来，“他们去哪了？”实验室里早就没了林原的身影，连带着南钲都不见了。
乐助理：“林老师把南钲带走了，好像是要南钲帮他分析什么的。”
“你帮我把这段时间林原做过的实验都整理给我。”闻聿忽然想看看林原是怎么回事，“还有以前的，是他动手的都整理给我。”
那边的林原还不知道自己老师准备挖他的底，拉着南钲回实验室里拿出几支药剂给她，“这这几支你也分析分析。”
“你都有数据？”南钲接过老师递来的药剂。
“有。”林原把药剂的详细数据以及服用者的具体数据都发给她。
南钲粗略翻看了一下，“老师，你这数据保真吗？”这里面出现的不是一个人的数据，而是好几百人的数据，这还是仅仅一支药剂的数据。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数据背后的人应该都是死亡的了。
“保真的。”林原的声音有点虚，“这是老师给你的任务，不能让你师爷知道。”
“可是我自己来的话时间不够啊，我快要回去上学了。”她能在这短短几天就分析出来是因为师爷这里有着联邦顶尖的实验团队帮忙加上师爷出手，她自己还真没这么快。
林原小声说：“我跟你一起分析，回学校你不也要去药剂学院辅修的吗？我可以帮你请假，辅修那些内容你听不听都无所谓。”
南钲：……
师爷刚说要慢慢来，老师就要帮她请假了。
林原看到她犹豫：“你这什么表情，我知道你有时间的，你还要忙什么？”
南钲想了一下，拿出之前冷云给她的那支蓝色药剂，“老师，我得分析这支药剂。”
“你分析它做什么？”林原多看了两眼，没有标识的药剂，“谁给你的？”
“保密，我想知道这是什么药剂，我还没分析出来。”冷云给了她之后就没来找她了，她也就一直放着了。
林原懂了，“不是正经药剂是吧？”他拿过药剂，“有人用了？”
南钲不说话了。
“我帮你分析这支药剂，你给我分析数据。”林原把药剂收好，“这种不正经的药剂你配得多了就知道了，没怎么配过很难分析出来的。”
只是单纯分析药剂，林原做过很多，这点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老师你这么熟练，师爷知道吗？”被老师强制交换药剂的南钲问他。
林原把人推回实验室，“他不知道，我帮你保密，你也得帮我保密。”
“那我能知道你什么时候配了很多这种不正经的药剂吗？”被推回去的南钲扒着门口问。
“不能。”林原无情地把她送回自己老师实验室，“剩下这几天你就跟你师爷混吧，我要离开一阵子，到时候学校见吧。”
他要去以里斯·库奇的身份重启一个项目。
眼见老师要走人了，南钲问，“师爷知道你要跑路吗？”
“什么跑路，小孩子不知道不要乱说，你告诉他我今晚不回来吃饭就行了。”林原朝她摆手，他明天再告诉老师他出去玩了老师也不能把他逮回来。
南钲：……
“林原呢？”看到只有南钲一个人回来，闻聿问。
南钲站好，“老师说他不回来吃饭了。”
闻聿一听就知道他走了，“呵，玩去了是吧？”
他不想在南钲面前多说什么，招呼她自己去学一会儿，他要查查林原这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
直到南钲准备回去的时候，林原都没有回来，闻聿气得挖了林原大半的药植给南钲带走。
“老师不会生气吧？”南钲喜滋滋接过来自师爷的馈赠，还假模假样问了一句。
闻聿把南钲送出门口，“不会，你让他有意见回来跟我说。”
南钲抱着药植：“好的呀，师爷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