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许早在他们站王家门前跟王长贵闲聊时就听见动静了。
所以秦阳手抬起来还没敲在门上,迟许已经从里打开了门,秦阳愣了愣,玩笑道:“你往门上放眼睛了不成?”
“秦叔,婶子,快进来。”
“你们弄的这石头还把院子铺的挺好看的,”黄秀娟跨进门洞,又从门洞走到他家院子上,“比我家那些硬砖头好看!”
“婶子别说笑了,要是有钱,我们才不铺这石头。”
迟许端了凳子出来让他们先坐,又把景昱平时放茶水的小桌子搬出来,给两人上了茶水。
“景昱不在?”黄秀娟往屋里望了一眼。
迟许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被我惹生气了。”其实是他不想出来见人,总要说个过得去的理由,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他的外在形象了。
果然秦阳黄秀娟听了这话,只是用揶揄的目光笑他,并没有再继续问景昱。
“我去把油辣椒给你们拿出来。”
他先拿了鸡肉的出来,“这两罐是鸡肉的。”
又进去一趟,“这是鸭肉。”
“猪肉。”
迟许把罐子拿起,让他们看罐底,“我在下面做了记号,一朵花的是鸡肉,两朵是鸭肉,猪肉的没有记号,你们看的时候小心点,别脱手摔了。”
“看见了,这是用什么画的,不会掉了吧?”
“锅底灰,只要不特意去擦,应该不会掉,你们送人之前擦掉就行。”
“对了,你这会儿应该还有多余的油辣椒吧,我想多买一罐猪肉的。”黄秀娟不好意思的笑笑,“带着我们自己吃。”
“那肯定有,我去拿。”迟许又去拿了一罐装好的油辣椒。
黄秀娟解下腰间的荷包,看看桌上放着的几个罐子,“你算算,一共多少钱。”
迟许手从那四罐鸡肉鸭肉的油辣椒上点过,“鸡肉的算你们三十四,鸭肉二十九,本来要多一文钱,可罐子是你们的。”
又指着另外三罐说:“这两罐是十九文,这一罐二十文。”
“一共一百八十三文钱。”黄秀娟手还没伸进荷包,听见迟许又说:“不过你们买的多,咱们又是一个村子的人,所以给一百七十文就成。”
秦阳摆手:“该是多少是多少,你别给我们便宜,要不然以后谁都能来向你讲价讨便宜。”
迟许站在院子他们跟前,扭着身子向后指,“门关着,你们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我给你们便宜了?”
“那也不成……”
“秦叔,婶子,连十几文钱都要跟我计较,日后我在村儿里遇见你们可不好凑上前打招呼了啊。”
“你这小子真是!我们俩个老家伙说不过你!”
送走他们,迟许回头看见景昱正从堂屋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拿手戳在他胸口上。
“你怎么做到跟别人张嘴就来的?”
迟许装傻:“啊?什么呀?”
“你说是什么。”
“什么什么嘛?”
景昱戳在他胸口上的手立马转移到了他的耳朵,“你说是什么?你跟你们说谁生气了?”
迟许弱弱开口,“你现在不就是生气了嘛……”
“迟许!”
“欸,在呢。”
一想到明天是景昱的生日,迟许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躺在床上好半天都睡不着。
他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要是能抱着景昱一起滚就更好了,可惜他不敢。
与之相反,景昱上床没多久,睡意汹涌袭来,很快睡着了。
迟许忽然撑着胳膊肘半支起上半身,悄悄将他放在靠床里侧的头发拿了过来,全部盖在了自己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还很香。
没睡几个时辰,迟许睁开了眼睛,外面天虽然是黑的,但是并不耽误他起床去厨房捣鼓东西。
景昱是听见赵晨朗声音后醒来的,少年的声音清脆又带着天真,跟他那个几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完全不一样。
迟许两只耳朵肯定放了一只在卧房,景昱一动,他立马说:“你看看,都是你在这里叽叽喳喳的,将他吵醒了。”
赵晨朗慌乱的往那边看,“你放屁!”说话声音却放轻了不少。
他没看见景昱,松了一口气,随后凶巴巴的瞪着迟许,“骗子!”
“他就是醒了,不信你等着看。”
“等着就等着!”
景昱坐在床边无奈的摇摇头,又躺回了床上,再继续睡一会儿吧,现在出去好像不太好。
等了半刻钟,还是没见着景昱,赵晨朗又跑到迟许旁边念叨:“你这个骗子,我景昱哥哥还没醒呢。”
“什么你家的?”迟许语气不善,“小屁孩儿,那是我家的。”
“谁要听你胡说!我听不见!”赵晨朗双手捂住耳朵。
“掩耳盗铃。”
“哟,你还会说这话?一定是我景昱哥哥教你的吧。”
赵晨朗哼哼着:“那我也要他教教我。”虽然他念过书,本来就识文断字。
“小屁孩儿大白天的你就开始做梦了。”
“你才是小屁孩儿!”
景昱一出来又听见他们在吵,犹豫要不要转身回去,赵晨朗已经发现了他,跟只花蝴蝶一般飞了上来。
“景昱~”
迟许一转身瞧见他快挂在他身上了,立马垮起脸嚷嚷起来:“小屁孩儿你给我下来!”
赵晨朗充耳不闻,把自己准备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嘿嘿,这是我给你做的~”
他拿出来一个做工精美的荷包,连布料都是用的绸缎,花了他不少钱。
不过有些奇怪,他明明记得上次买了布,没剩多少钱了,可昨天心血来潮去看,好像钱没怎么少的样子。
迟许眼珠子都快把景昱手里那个荷包盯穿了,赵晨朗不会在上面绣了什么鸳鸯交颈之类的东西吧?
“是荷花,你喜不喜欢?”
“嗯,很好看,谢谢你,我很喜欢。”
赵晨朗乐呵呵笑着,被景昱拉着走了。
荷花?迟许冷嗤一声,算他还有点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