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
电话那头的两个字，让莫盖吃面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拿着筷子，面条还挂在半空。
修车行里很安静，老旧电视机已经被关掉，只剩下冰箱压缩机偶尔发出的嗡嗡声。
“什么蚊子？”莫盖问。
“就是你想的那种蚊子。会飞，会吸血。”
韩琳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传来，带着海风的杂音，听上去有些失真。
“整整一个标准冷藏集装箱，里面全是。”
莫盖把筷子放下，连同面条一起扔回碗里。
红烧牛肉面的香味，突然变得有点恶心。
“神盾动力的船？”
“对。在南海截获的。船员都是些亡命徒，已经控制住了，但什么都问不出来。”韩琳的语速很快，“我们的人打开箱子前做了万全准备，箱体是低温休眠环境，里面的蚊子都处于蛰伏状态。初步检测，这些蚊子……不是自然物种。”
莫盖靠在椅子上，没说话。
“它们的基因被修改过，”韩琳继续说，“我们的随船生物专家怀疑，它们是某种病毒的特化载体。传播效率、存活能力、抗药性，可能都远超我们已知的任何媒介。”
“比一场脏弹袭击还麻烦。”
“这不是麻烦，莫盖。”韩琳的声音沉了下去，“如果这个箱子在任何一个人口超过千万的城市被打开，后果，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一场我们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灾难。我们不知道病毒是什么，没有疫苗，没有特效药。”
电话那头，可以听见命令声和士兵跑动的声音。
“神盾动力疯了？”莫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幸福路外面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
买菜的大妈，放学的小孩。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只有一艘船？”他突然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
韩琳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新的、紧绷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只用一个箱子，就想在华夏搞出大乱子？神盾动力的人，没这么天真。”莫盖的声音很平淡，“这么大的手笔，他们不会只下一个注。”
“用一艘船，吸引你们的全部注意力。”
“而真正的攻击，来自其他方向。”
电话那头，韩琳的呼吸声停顿了。
几秒后。
“我立刻协调天基侦察系统！对南海周边所有航道进行光学与红外扫描！”
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挂断了电话。
莫盖站在原地，没有动。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泡面已经凉了，汤汁表面凝起一层油。
十分钟后。
黑色的通讯器再次剧烈震动起来。
莫盖接通。
“说。”
“你猜对了。”韩琳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震动和后怕。
“就在刚才，我们通过对热成像信号的比对，在预设航道之外，又发现了两艘可疑船只！”
“它们都关闭了AIS应答系统，是彻底的‘鬼船’！”
“船体结构和被我们截获的这艘一模一样，货仓位置的热信号特征也完全吻合！”
莫盖的眉头皱了起来。
“位置。”
“一艘还在外海，距离我们海岸线大概两百海里。我们已经派了最近的编队过去拦截！”
“另一艘呢？”莫盖问。
电话那头，是一段死一样的寂静。
过了足足五秒，韩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另一艘……”
“在羊城港附近。”
“它已经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