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一看便知是个高手。那人向他们这边看来,只一眼便收回视线,便抱起拓跋翎的尸体亦步亦趋的离开了。
沈昭宁心下大惊,他们被发现了!她紧紧握住拓跋隽的手,试图询问要不要紧。拓跋隽感受到她的不安,轻轻回握住她,低声说了句:“没事,回大营。”
回到大营后,拓跋隽集齐自己的人马,再加上赵刚的队伍,虽然不过百人,但将士们个个英武不凡。
拓跋隽看向沈昭宁,“该我们登场了,怕吗?”
“不怕!”她回答铿锵有力。
看着精神焕发气宇轩昂的手下,沈昭宁大喊道:“狭路相逢勇者胜,勇士们,冲啊!”拓跋隽用胡语也大声喊出同样的话,手下们情绪激昂,带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冲出大营。
沈昭宁被安置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由薛冉与赵刚率亲兵严密护卫。她虽曾向往身跨枣红骏马、披赤色斗篷、挥动红缨长枪,如女将军那般驰骋沙场的英姿,如今这般情景,终究与梦中画面相去甚远。
然而她心中并无遗憾,若真要亲临战阵,又何须与敌人短兵相接、一招一式地拼杀?她大可以动用超越这个时代的武器,实施一场“降维打击”。想到这儿,一连串现代武器的名称已悄然掠过她的脑海。
行至半路,他们就遇到拓跋雷带着人迎面而来。他骑在高头大马上,冷冷地说:“二弟,你竟然伙同神女谋害四弟,简直该死,今日我定要你们为四弟偿命!”
说完,便命令手下上前厮杀。
拓跋隽觉得可笑,“我从不知道大哥如此会演戏。明明是你杀害的四弟,还想嫁祸于我?今日便是我要为四弟报仇!”
说罢,冲上前去与拓跋雷厮杀在一起。两人均骑在高头大马上,用的都是长枪,你来我往,枪枪致命。
沈昭宁正为拓跋隽紧张,突然看到一个箭矢朝拓跋隽后心射来,心中大急,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阿隽!小心身后!”她挥舞着袖箭,奋力抵挡着敌人的攻击。
拓跋隽看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谁让你过来的!快回去!”
但沈昭宁没有退缩,在薛冉和几名护卫的护佑下,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混乱中,她突然看到德赛骑着马朝着拓跋隽冲去,手中的弯刀闪着致命的寒光。
“小心!”沈昭宁大喊一声,扑上前去。德赛的弯刀擦着她的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沈昭宁顾不上疼痛,反手将袖箭刺向德赛。
德赛没想到沈昭宁会如此拼命,慌乱中被袖箭射中手臂,惨叫着摔下马。就在这时,拓跋隽趁机挥刀砍倒了围攻他的敌人,转身将沈昭宁护在身后。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拓跋雷的军队终于被击溃。就在他们认为胜利在望时,忽然出现一队人骑着高头大马奔驰而来。一看便是草原的勇士,但又不像炽焰部落的人。这群人加入战斗,为拓跋雷争取了逃窜的机会。
眼见拓跋雷带着残兵败将仓皇逃窜,拓跋隽本想乘胜追击,但被沈昭宁拦住:“穷寇莫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拓跋隽,后者听后脸色凝重:“如果真是东陵国在背后捣鬼,那事情就复杂了。何况天狼部落也参与进来了...”
“天狼部落知道我们有冬麦的事情,定是大王子透露的。”沈昭宁接话道,“不!他定是借冬麦为由将其引来,趁机勾结达成不可告人的合作。”
拓跋隽揉揉她的头,低声说:“我的王妃智谋不输我与诃鲁。走吧,回去包扎伤口。”他看着沈昭宁血流不止的肩膀,眼中满是心疼。
沈昭宁看着拓跋隽眼中闪烁的光芒,知道他已经有了计划。寒风呼啸而过,吹起她凌乱的发丝。这场斗争远未结束,但她知道,只要他们并肩作战,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回到营帐,拓跋隽亲自为沈昭宁清洗包扎伤口。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与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二王子判若两人。
正在此时,拓跋隽的亲卫带来了战场上遗留下来的箭簇。
沈昭宁凑近观察,指尖划过敌兵遗落的铁箭簇,冰凉的触感带着铁锈的粗糙。箭尾缠绕的靛蓝丝线在风中轻颤,与东陵国禁卫军军旗上的纹样如出一辙。她心中警铃大作,仔细端详这枚不同寻常的箭簇。
“发现什么了?”身旁传来低沉的声音。
她将箭簇递过去,“你看这工艺,这纹样,不是草原上的东西。”
拓跋隽接过箭簇,眼神陡然锐利:“东陵国的野心比草原的狼群更贪婪。”他的刀锋挑起一缕残阳,映得他眼底杀意翻涌,“他们想借大哥的手吞并炽焰部,再将整个草原收入囊中。可惜...我注定与汗位无缘。”他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藏着不为人知的苦涩。
沈昭宁仔细观察箭簇上的刻痕。在繁杂纹路间,她隐约辨认出“工部监制”的微小字样,这是东陵国工部器物特有的标记。
“我们需要证据。”她将箭簇郑重地放回拓跋隽手中,“证明东陵国暗中支持叛军,这样既能让草原各部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也能证明拓跋雷通敌。”
夜幕降临,繁星点缀着草原的夜空。待营地渐渐安静下来,沈昭宁换上深色衣袍,悄无声息地潜入拓跋雷败退时遗弃的营地。
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残破的帐篷和散落的兵器间,凭借直觉搜寻着可能藏匿证据的地方。
在一顶半倒塌的帐篷角落,她发现了用油布包裹的密信。展开泛黄的信纸,东陵太子遒劲的字迹刺入眼帘:“待事成之日,许你草原王之位...届时天狼部与东陵联军将助你肃清异己,唯需谨记,拓跋隽必须死。”
沈昭宁的心跳加速,这正是他们需要的铁证!她将密信贴身藏好,却在转身时猝不及防撞到一个人。
月光下,德赛的银质狼牙项链泛着冷光,她染血的匕首抵在沈昭宁胸前:“小贱人,以为能轻易拿走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