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觉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许是真的要死了。
不是那种轰轰烈烈的战死，而是像一块用得太久、终于彻底报废的电池，在无人问津的角落里悄无声息地漏完最后一点电。
他躺在医疗中心最高规格的维生舱里，感觉灵魂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混沌能量的海洋里沉浮，另一半被深渊的低语拖向永恒的黑暗。两种力量以他的身体为战场，进行着永无休止的拉锯战。
“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
“能量读数持续异常！”
“建议立即进行能量剥离手术！”
医疗AI冰冷的提示音在病房里回荡。玛拉修女看着维生舱里那个脸色灰败的身影，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
“不行，”她否决了AI的建议，“强行剥离能量只会加速他的崩溃。现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哈克特的全息影像在病房里焦躁地踱步：“但是他的能量图谱已经完全乱套了！混沌和深渊的特性正在互相污染，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尤利西斯轻声接话，“他要么成为全新的存在，要么彻底消失。”
病房外，巴顿像座铁塔般守在那里，拳头捏得发白。伊莎贝拉匆匆赶来，看到这个阵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他怎么样了？”
“在和他的工资卡赛跑。”巴顿闷声回答，“看谁先归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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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一觉得自己在做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
他站在一片灰色的荒原上，左边是璀璨的圣光殿堂，右边是蠕动的深渊巢穴。两股力量都在疯狂地拉扯着他。
“加入秩序……”圣光在他耳边低语。
“拥抱混沌……”深渊在他脑海嘶吼。
萧一被扯得东倒西歪，终于忍无可忍：
“加个屁的班！老子要休假！”
他猛地挣脱双方的拉扯，一屁股坐在荒原中央，开始……发呆。
是的，发呆。
既不理会圣光的召唤，也不回应深渊的低语。他就这么放空自己，让意识在虚无中飘荡。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停止抵抗，停止选择，那两股针锋相对的力量突然失去了目标。它们依然在激烈碰撞，却再也无法影响到他分毫。
萧一福至心灵，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不需要选择秩序或者混沌，他可以选择……“摆烂”。
暗灰色的能量开始在他周身自主运转，不再受任何一方控制。它们遵循着某种全新的法则——能躺着绝不站着，能摸鱼绝不干活。
圣光试图净化这股能量，却发现无从下手。深渊试图污染它，却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萧一缓缓睁开眼，瞳孔中金灰两色光芒和谐共存，不再彼此冲突。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这就是我的道。”
当萧一自己推开维生舱走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你没事了？”玛拉修女难以置信地看着检测仪上趋于平稳的读数。
萧一伸了个懒腰，全身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想通了。与其被工作逼死，不如带着工作摸鱼。”
哈克特激动地冲过来：“你是怎么平衡两种能量的？！”
“很简单，”萧一露齿一笑，“我让它们都放假了。”
他随手打了个响指，一缕暗灰色能量在指尖跳跃。这一次，能量稳定得不可思议，再没有之前那种随时可能爆炸的感觉。
“混沌深渊平衡态！”哈克特眼睛发光，“这简直是奇迹！”
尤利西斯凝视着萧一，敏锐地察觉到某些本质的变化：“你的力量……不一样了。”
“升级了，”萧一点头，“从‘被迫加班’升级到‘带薪摸鱼’。”
就在这时，通讯器响起紧急通讯。画面中是脸色苍白的监测员：
“长官！我们在深渊监视者的残骸中发现了一个加密信标！它一直在向深空发送信号！”
哈克特立即调取数据，脸色越来越难看：
“信号指向银河边缘的一个未知坐标。根据破译的内容……‘降临派’的真正目标不是要塞，而是唤醒某个沉睡的古神！”
全息星图上，一个遥远的星系被标注出来。那里没有任何已知的文明，只有令人不安的能量读数。
“古神……”尤利西斯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萧一看着那个坐标，突然笑了：
“看来这次的出差补助得要双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