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滚沸,白气袅袅,在名贵紫砂壶口氤氲升腾,注入一盏盏素雅的青花瓷杯中。极品龙井的清香,瞬间压过了空气中残留的科技感余韵,弥漫在中院这片古朴的空间里。众人围坐在那张巨大的黄花梨根雕茶桌旁,方才在前院、住所和游乐场里累积的震撼尚未完全消化,每个人都显得有些心潮起伏,需要这盏清茶来平复。
“呼——”刘叔端起茶杯,深深嗅了一下茶香,然后才小心地啜了一口,滚烫的茶水熨帖着喉咙,他长长吁出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向何雨柱,“雨柱啊,今天我这双老眼,算是被你小子给洗了一遍!先是那‘晴天’,再是那小公主的城堡天堂,最后是你那屋子……”他摇摇头,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你老实交代,那些东西,尤其你屋里的电视、冰箱、那个……那个调光说话的玩意儿,到底是打哪儿弄来的?国外最顶尖的实验室里,怕是也见不着这样的东西吧?”
话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在座的都是人精,太清楚那些设备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财富,更是难以想象的科技实力和获取渠道。
何雨柱神色平静,拿起茶壶,又为刘叔续上一点,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气度。“刘叔,您抬举了。”他放下茶壶,环视众人,“有些东西的来源,确实不太方便细说。只能说,机缘巧合下结识了一些……对前沿技术有独特想法和渠道的朋友。他们提供了一些概念性的原型产品,而我这里,恰好能提供一个相对安全的测试和应用环境。”他的回答滴水不漏,既承认了东西的特殊,又巧妙地避开了核心。
“安全环境?”一直沉默观察的肖叔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锐利,他放下茶杯,目光如鹰隼般锁定何雨柱,“柱子,你知道的,我们几个老家伙,关心的不是玩具有多新奇。”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带着军人特有的直白和沉重,“最近西边、北边都不太安生,老毛子陈兵边境蠢蠢欲动,密林子里的小动作也多了起来。咱们的战士……装备上还有差距,吃亏的地方不少。”他叹了口气,饱经风霜的脸上刻着忧虑,“你是个有本事的孩子,更是个有心的孩子。你弄来的东西,哪怕只是一点点思路,一点点灵感,只要能用在正途上,能帮到咱们的战士少流血……”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如同千钧重担,沉甸甸地压在茶桌上空。
气氛瞬间变得肃穆凝重。周叔、聂叔、东叔脸上的笑意都已敛去,眼神交汇间,是军人之间才懂的沉重默契。娄振华和谭雅丽屏住了呼吸,他们清晰地感受到了话题的分量已从个人享受和国家荣誉,瞬间跃升到了冰冷的铁与血、生与死的层面!
何雨柱的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凝重。他沉默了片刻,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温润的杯壁。目光投向院墙上那块沐浴在午后阳光下、愈发显得沉雄厚重的“国士之将”牌匾,又缓缓收回。
“肖叔,”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清晰,打破了凝滞的空气,“我明白您的意思,也明白诸位叔伯的拳拳之心。”他微微前倾身体,眼神坦荡而坚定,“‘国士’二字,雨柱愧不敢当。东叔和诸位叔伯抬爱,赐下这块匾,我收下,不是为了虚名,而是把它当作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鞭策。”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我确实有些渠道,能接触到一些……不太常规的东西和思路。有些东西,本身就是为极端环境设计的雏形。”他的目光扫过在座几位军方的核心人物,声音压低了几分,“比如……轻薄如纸却能抵挡特定距离步枪子弹的柔性复合材料;比如能在复杂电磁环境下保持短距离清晰通讯的微型化节点设备;比如……基于某种特殊图像捕捉和增强算法的便携式微光\/红外夜视装置,效果远胜现有装备……”
每一个名词从他平静的语调中吐出,都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聂叔、肖叔等懂行的人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聂叔猛地坐直了身体,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工程师的本能让他迫不及待想追问细节。肖叔眼中精光暴涨,紧盯着何雨柱,仿佛要把他看穿。
“但这些,”何雨柱话锋一转,“都还只是实验室里极不成熟的原型,或者停留在图纸和构想阶段。可靠性、稳定性、大规模生产的可行性,都存在巨大的障碍。而且,”他目光坦然,“技术源头非常敏感,一旦大规模泄露,会引起难以预料的连锁反应,甚至为我方招致不必要的过度关注和针对。”
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在整理思路,也似乎是在给几位长辈消化的时间。
“所以,”何雨柱放下茶杯,目光变得锐利而务实,“我的想法是,选择一两项最急需、最具潜力、也相对最容易‘消化吸收’的技术方向。”他的手指在光滑的桌面上轻轻点了点,“我会将我手中掌握的全部核心图纸、关键材料配方、制备工艺要点,以及我所知的原理瓶颈,毫无保留地整理出来。然后,由诸位叔伯选定绝对可靠的核心研究团队。”
他看向聂叔:“聂叔是技术行家,牵头组建团队最合适。肖叔负责整个项目的安全和保密体系,确保万无一失。”接着,他转向东叔和刘叔,“东叔、刘叔威望深重,能在高层协调资源和人手全力支持攻关。整个项目,高度保密,独立运作,成果直接服务于一线。”最后,他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语气斩钉截铁,“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东西给你们,人,我一个不要。所有荣誉归于集体,归于国家。我只是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思路和起点。而且,这些东西,我希望它们以后只出现在需要它们的地方——保家卫国的战士手中,而不是变成一些人升官发财的筹码。”
这番掷地有声的话语说完,整个中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微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以及远处隐隐传来的雨水和晓娥在游乐园里的嬉笑声。
东叔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胸中激荡着难以言喻的感慨。无私!这才是真正的无私!将足以颠覆现有装备体系的超前技术倾囊相授,却把自己彻底摘出去,将功劳拱手相让,只为确保它能用在最需要的地方!这份赤诚,这份远超年龄的格局和担当……东叔终于明白了,为何那块“国士之将”的牌匾,并非仅仅是出于救命之恩的感激,更是对这份赤子之心与无双价值的最高敬意!
“好!好!好!”东叔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苍劲有力的手重重拍在茶桌上,震得茶杯轻响,眼神灼灼生辉,“雨柱!你这份心意,这份担当,老头子收到了!也替前线的将士们,谢谢你!”他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就按你说的办!保密、精干、高效!这事,老头子亲自盯着!”
“算我一个!”刘叔毫不犹豫地接口,语气铿锵,“资源人手,要什么我给什么!谁敢伸手,老子第一个剁了他的爪子!”
聂叔激动得嘴唇都有些哆嗦:“图纸!材料配方!雨柱,你放心,只要东西到我手里,豁出这把老骨头,我也要带着团队把它啃下来!”他眼中闪烁着科学家面对挑战时的狂热光芒。
肖叔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站起身,对着何雨柱,极其郑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一切尽在不言中。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深处,是滚烫的敬意和沉甸甸的决心。
娄振华看着眼前这一切,心潮澎湃。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何雨柱的能量和格局,早已超越了商业帝国的范畴,触及到了更深邃、更宏大的层面。那份震撼,比之前看到任何科技豪宅都要强烈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