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风浪不仅没平息,反而有点愈演愈烈的架势。
秦氏集团那边,凭借深厚的底蕴和秦雪的果断应对,顶住了第一波恶意收购和渠道压力,但资金链确实开始紧张,股价也有些波动。星耀科技的负面舆论虽然被压下去一部分,但“技术缺陷”的谣言像牛皮癣一样,时不时就冒出来一下。
林野这边就更热闹了。
催债的天天打电话,口气越来越横。物业那边直接下了最后通牒,说要收回仓库。陈猛联系好的几个兄弟,不是被莫名加薪挽留,就是出了点“意外”小伤住了院。键盘那边跟对方黑客打得有来有回,服务器宕机了好几次,网站基本处于半瘫痪状态。
最让人腻歪的是,公司附近晃悠的陌生面孔明显多了,一个个眼神都不太对劲。连送外卖的小哥都偷偷告诉林野,有人出钱让他留意这破公司的人员进出情况。
“妈的,没完没了是吧?”林野一脚踢飞了脚边的一个空泡面桶,“跟苍蝇似的,嗡嗡嗡的,烦死了!”
这天下午,秦雪和苏菲,几乎是前后脚来到了潜龙公司这个“贫民窟”。
秦雪是来跟林野沟通应对措施的,脸色依旧冰冷,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苏菲则是一脸“我倒要看看你死了没有”的表情,但眼底那点担忧藏不住。
两人一进门,就被那浓郁的泡面味和汗臭味熏得直皱眉。
“我说林野,你就不能找个像样点的地方办公?”苏菲捏着鼻子,嫌弃地打量着四周,“这地方跟垃圾场有什么区别?”
“你懂个屁!”林野瘫在椅子上,翻着白眼,“这叫接地气!再说了,哥们儿现在穷啊,都被赵天宇那老王八蛋逼得快卖裤衩了,哪有钱租高档写字楼?”
秦雪没理会两人的斗嘴,直接对林野说:“情况不太妙。我们查到,赵天宇那边可能动用了更深层的关系,给几家银行施加了压力,我们的一笔重要贷款审批被卡住了。”
林野还没说话,里间的门开了,唐紫尘走了出来。她依旧那副清冷模样,仿佛外面的纷扰都与她无关。
但她看了一眼秦雪和苏菲,又看了看林野,淡淡地说了句:“外面的虫子,越来越多了。而且……有些虫子,带着股不一样的味道。”
林野眉头一皱:“啥味道?”
“贪婪。”唐紫尘吐出两个字,便不再多说,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秦雪和苏菲都有些不明所以。
就在这时,林野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不耐烦地接起来:“谁啊?有屁快放!”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听着就不像好人:“林野是吧?听说……你手里有份了不得的古武功法?林家祖传的宝贝?交出来,或许能买你一条命。”
林野愣了一下,随即破口大骂:“我操你大爷!你他妈谁啊?什么狗屁古武功法?老子就会广播体操!想要啊?来,老子教你啊!”
对方冷笑一声:“哼,装傻?现在道上都传遍了,你林野手里握着能让普通人一步登天的古武传承!怀璧其罪的道理,你不懂吗?盯着你的人,可比你想象的多得多!你好自为之!”
说完,对方就挂了电话。
林野拿着手机,脸色阴沉了下来。
“古武传承?”他看向唐紫尘,“仙子,这他妈就是你之前说的‘更大的阴影’?这谣言哪儿来的?”
唐紫尘望着窗外,轻轻摇头:“谣言起于何处,难以追溯。但其效果……已经显现。刚才那人,气息驳杂,心术不正,是闻着腥味来的鬣狗。”
秦雪和苏菲也听明白了,脸色都变了。
“古武传承?”苏菲惊讶地看着林野,“你……你真有这种东西?”
“有个毛线!”林野没好气,“老子要有那玩意儿,早他妈上天了,还在这儿跟你们啃泡面?这肯定是司马镜那老阴比放出来的风!想把水搅浑,让更多牛鬼蛇神来找老子麻烦!”
秦雪瞬间想通了关键,语气严肃:“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觊觎这种东西的人,为了得到它,会不择手段。明的暗的,防不胜防。你这里……”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毫无安全性可言的破公司,“根本挡不住。”
林野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商业打压,流氓骚扰,他都不怕。但这种涉及“古武传承”的谣言,就像一块扔进饿狼群里的肥肉,会引来真正亡命徒和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他搓了搓脸,脑子飞快转动。
突然,他眼睛一亮,目光在秦雪、苏菲和唐紫尘身上扫了一圈,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猥琐、极其欠揍的笑容。
“嘿嘿……哥们儿有个主意。”
秦雪和苏菲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看啊,”林野掰着手指头算,“现在呢,赵天宇要搞我们,司马镜放了谣言,一堆牛鬼蛇神要来找我麻烦。你们俩呢,一个是我联盟伙伴,一个……算我债主吧?也脱不了干系。至于仙子你,更不用说,咱俩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所以呢?”苏菲警惕地看着他。
“所以,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啊!”林野一拍大腿,“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把咱们的力量集中起来!实行……那个词儿叫啥来着?对,资源整合!风险共担!”
秦雪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野笑嘻嘻地,从抽屉里摸出一串钥匙,在手里晃得哗啦哗啦响:“哥们儿在郊区,还有套别墅。以前一个冤大头……啊不是,一个好朋友抵债给我的。地方偏是偏了点,但够大,关键是……安全措施嘛,稍微改造一下,肯定比这儿强。”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三位风格各异的美女:“我提议,咱们四个,暂时搬到那儿去住!同吃同住,共同御敌!怎么样?是不是很刺激?”
“什么?!”
秦雪和苏菲几乎同时惊呼出声,连窗边的唐紫尘都微微侧目,清冷的眼神里透出一丝诧异。
“林野!你疯了吧!”苏菲气得脸都红了,“谁要跟你同居啊!你想得美!”
秦雪也是脸色冰寒:“荒谬!这绝对不可能!”
林野把钥匙往桌上一拍,双手一摊:“那你们说咋办?秦总,你还能天天住酒店,出门带十几个保镖?苏大小姐,你们苏家是厉害,但能二十四小时护着你,防住所有来自暗处的冷箭?还有仙子你,你是厉害,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得有个靠谱的地方打坐吧?”
他指着窗外:“现在盯着我们的,不只是赵天宇的商业打手,还有被谣言引来的、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的亡命徒!他们可不会跟你讲规矩!分散开,就是给人逐个击破的机会!集中起来,力量大,安全性高!再说了……”
他语气忽然变得“诚恳”起来:“我那别墅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就当是……合租嘛!我收你们便宜点,水电物业费平摊就行!”
“谁要跟你合租!”苏菲抓起桌上的一个空泡面桶就想砸过去。
秦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她知道林野的话虽然难听,但并非完全没有道理。如果古武传承的谣言真的扩散开,她和苏菲确实也可能成为目标。分散风险,集中力量,是最理智的选择。但是……跟林野同居?
她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就感觉一阵恶寒。
唐紫尘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你那处别墅,灵气如何?”
林野一愣:“灵……灵气?啥玩意儿?空气倒是挺新鲜的,没这么多尾气。”
唐紫尘微微颔首:“可。”
秦雪和苏菲都惊呆了,看向唐紫尘。这就……答应了?
林野立刻打蛇随棍上:“你看!仙子都同意了!这说明我的提议是具有前瞻性和战略眼光的!”
秦雪和苏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挣扎和无奈。
目前的局势,确实凶险。林野这个方法,虽然无耻,但可能是最有效的自保方式。
苏菲咬着嘴唇,狠狠瞪了林野一眼:“我警告你林野!你要是敢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我阉了你!”
秦雪也冷声道:“林野,这只是权宜之计。我们会各自带上必要的人手和安保人员。别墅内的区域,必须划分清楚。”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林野拍着胸脯保证,脸上笑开了花,“哥们儿是正经人!保证规规矩矩!别墅够大,房间管够!咱们就当是搞个……临时安全屋!共同研究怎么对付赵天宇那个老王八蛋!”
于是,在一种极其诡异、充满胁迫和不情愿的氛围下,这个由贱痞老板、冰山女总裁、傲娇大小姐和神秘女修士组成的“临时同居联盟”,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立了。
当天晚上,几辆车先后驶离了市区,朝着林野那套位于郊外山脚、据说以前是某个土豪养小蜜用的、如今略显荒废的别墅驶去。
林野坐在打头的破面包车里,吹着口哨,心情似乎很不错。
“嘿嘿,别墅同居……还是跟三个美女……司马镜啊司马镜,你这谣言散播的……真他娘的是个人才!回头得给你发个锦旗!”
而后面车里的秦雪、苏菲,以及单独坐在一辆车里的唐紫尘,心情就复杂得多了。
前路未知,危机四伏,而她们却要和一个看起来极度不靠谱的男人,开始一段被迫的“同居”生活。
这日子,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