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林凯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
陈德华已经在那里等着，手里拿着一份厚厚的文件夹。
“林总，来得正好。”
陈德华起身，朝包厢走去。
“我已经准备好详细的计划了。”
两人进入包厢，陈德华直接把文件夹放在桌上。
“这是天启投资的全部资料。”
林凯翻开文件，密密麻麻的数据让他头疼。
“天启投资的核心资产是什么？”
“三块业务。”
陈德华伸出三根手指。
“房地产开发、金融投资、还有一个新能源项目。”
“新能源？”
林凯眉头一皱。
“这个项目价值多少？”
“保守估计，五十个亿。”
陈德华的语气很平静，但林凯差点被茶水呛到。
“五十个亿？”
“没错。”
陈德华点点头。
“天启投资的老板叫张启明，这个人很有野心。他想把公司做大做强，但是资金链有问题。”
林凯仔细看着资料。
张启明的照片显示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很有书生气。
“他的弱点在哪里？”
“急功近利。”
陈德华冷笑一声。
“为了拿到新能源项目的政府补贴，他把大部分资金都压在这上面了。现在现金流很紧张。”
林凯继续翻看资料。
突然，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李文博？”
“你认识？”
陈德华眼神一亮。
“李文博是天启投资的副总，也是张启明的左膀右臂。”
林凯的心跳开始加速。
李文博是他大学同学，两人关系还不错。
“这个李文博，性格怎么样？”
“很谨慎，也很忠诚。”
陈德华想了想。
“但是有个弱点，就是太相信朋友。”
林凯合上文件夹。
他现在明白陈德华的计划了。
“你想让我接近李文博？”
“聪明。”
陈德华拍了拍手。
“你们既然是老同学，那就好办多了。”
林凯沉默了一会儿。
利用朋友关系来做这种事，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如果被李文博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的。”
陈德华很自信。
“你只需要和他保持联系，偶尔打听一些公司的情况。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具体怎么操作？”
“很简单。”
陈德华拿出另一份文件。
“我会安排人散布一些天启投资资金链断裂的消息。到时候股价肯定会下跌。”
林凯看着那份文件，上面写着详细的操作步骤。
“然后呢？”
“然后我们低价收购他们的股份。”
陈德华的眼神变得很冷。
“等我们控制了天启投资，那个新能源项目就是我们的了。”
林凯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这哪里是什么正常的商业收购，分明就是恶意操控市场。
“陈董事长，这样做会不会有法律风险？”
“当然有。”
陈德华毫不隐瞒。
“但是富贵险中求，不是吗？”
林凯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要参与的是什么样的事情。
“如果事情败露了怎么办？”
“不会败露的。”
陈德华很肯定。
“我在金融监管部门有朋友，会提前得到消息。”
林凯觉得自己像是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退却没有路。
“林总，你还有什么疑虑吗？”
陈德华看出了林凯的犹豫。
“说实话，我有点担心。”
林凯决定坦白。
“这件事的风险太大了。”
“风险？”
陈德华笑了。
“林总，你现在的公司算得上什么？一个小小的建筑公司，随时都可能倒闭。”
这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林凯的心里。
“但是如果你跟我合作，三年内，林氏集团就能成为行业龙头。”
陈德华的语气很诱惑。
“你觉得这个机会，还会有第二次吗？”
林凯知道陈德华说得对。
以林氏集团现在的状况，确实很难有翻身的机会。
“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可以。”
陈德华很大度。
“但是时间不多了。张启明已经开始四处找钱，如果让他度过这次危机，我们就没机会了。”
林凯点点头。
“我明天给你答复。”
“好。”
陈德华站起身。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一百万，算是定金。”
林凯看着那张卡，心情复杂。
“如果我拒绝合作呢？”
“那就当我请你喝茶的钱。”
陈德华笑得很灿烂。
“但是我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林凯接过银行卡，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手心出汗。
“密码是六个8。”
陈德华说完就离开了包厢。
林凯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桌上的文件和手里的银行卡。
一百万，对现在的林氏集团来说，简直就是救命钱。
但是这钱拿了，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林凯的手机突然响了。
是苏晴雪打来的。
“谈得怎么样？”
“很复杂。”
林凯简单地把情况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晴雪，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
“你已经拿了钱，还问我怎么办？”
苏晴雪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还没有决定。”
林凯连忙解释。
“这一百万，我可以还给他。”
“林凯，你真的还有选择吗？”
苏晴雪叹了口气。
“公司的账上只剩下不到五十万了。下个月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这个现实让林凯心里更加沉重。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晴雪的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公司倒闭了，那些跟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员工怎么办？”
林凯闭上眼睛。
他想起了公司里那些信任他的员工，想起了他们期待的眼神。
“我明白了。”
林凯最终下定了决心。
“明天我就给陈德华回话。”
挂断电话，林凯把银行卡放进口袋。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真正踏上了一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