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烁阴冷的目光在几乎昏迷的玄墨和倔强跪地的云芷之间逡巡,最终那恶毒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他不能明着弄死玄墨,但让他和他身边的人痛苦,却是可以的。
他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云芷冷笑道:“好一个忠仆!既然你愿意一力承担,本皇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宣布:“你这贱婢冲撞本皇子,本该重罚。但念在你为主求情的份上,本皇子格外开恩。只要你肯乖乖受完二十杖,本皇子立刻派人将治疗风寒的药材,连同这老奴才,一并送回清梧殿。”
二十杖!对于身体强壮的太监而言都足以去掉半条命,更何况是云芷这样单薄的女子。
刘内侍闻言,老泪纵横,挣扎着想要阻止:“云芷,不可啊!”
云芷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重重叩首:“奴婢……谢三殿下恩典。奴婢愿意受罚。”
“很好。”玄烁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他特意对行刑的太监使了个眼色,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云芷的左腿,“给本皇子……仔细地打。”
那太监心领神会。
刑杖被取来,云芷被人按在冰冷的长凳上。她闭上眼,咬紧牙关,准备承受剧痛。
“啪!”
第一杖落下,重重的击打在她左腿腿根与臀部交界处,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闷哼出声,身体猛地一弹。
“啪!”
第二杖依旧精准地落在左腿相同的位置,疼痛叠加,让她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啪!啪!啪!”
接下来的杖刑,仿佛长了眼睛一般,绝大多数都狠狠落在了她的左腿上!偶尔有几下落在别处,也只是为了不显得太过刻意。
钻心刺骨的疼痛从左腿蔓延至全身,她感觉自己的左腿仿佛要被硬生生打断了一般。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惨叫出声,唇瓣被咬得鲜血淋漓,指甲也深深抠进了掌心。
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撑下去,拿到药,殿下就有救了……
就在第十杖即将落下之际,原本因剧烈咳嗽而意识模糊的玄墨,被那沉闷的杖击声和云芷压抑的痛哼猛然惊醒。
他艰难地抬起头,恰好看到行刑太监再次举起刑杖,瞄准的依然是云芷那已经红肿的左腿。
住手!玄墨嘶哑地吼道,他用尽全身力气试图撑起身体,却又因虚弱和腿疾重重跌回地面。
他目眦欲裂地瞪着玄烁,玄烁!你敢!
玄烁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他慢悠悠地走到玄墨面前,蹲下身,脸上带着戏谑和残忍:哦?七弟这是心疼了?想让本皇子住手?可以啊……
他凑近玄墨,声音充满了恶意的诱惑:你求我。就像你这个贱婢刚才求你一样,跪下来,磕头,求本皇子开恩。只要你跪了,本皇子就大人大量,不计较这贱婢‘偷窃’御赐之物的大罪了,如何? 他刻意加重了“偷窃”二字。
你……!玄墨胸膛剧烈起伏,屈辱和愤怒几乎要将他淹没。
趴在刑凳上的云芷看出了玄墨的挣扎,奄奄一息地摇头:殿下不要......奴婢不值得您如此.......求您不要.....跪
玄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屈辱和痛苦。他用那双无力支撑身体的腿,艰难地弯曲了膝盖。
一声闷响,他终究是跪在了玄烁面前。现在,可以放人了吗?
玄烁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畅快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好!好!七弟果然能屈能伸!
他笑够了,才用脚尖踢了踢玄墨的肩头。既然七弟如此诚心,那这‘偷窃’之罪,本皇子就勉为其难,当做没发生过吧。
玄墨强忍着将他脚踝折断的冲动,咬牙道:那杖刑……
杖刑?玄烁故作惊讶地挑眉,这二十杖是罚她冲撞本皇子,一码归一码,自然要继续打完。七弟不会以为,跪一下就能抵掉所有过错吧?那本皇子的颜面何在?
玄烁!你出尔反尔!玄墨怒极,想要站起,却再次跌坐在地。
玄烁脸色一沉,不再看他,直接下令。
啪!啪!啪!
刑杖再次无情地落下,依旧大部分集中在云芷的左腿上。
她痛得浑身痉挛,却死死咬着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
她知道但凡她喊一声,都只会让殿下难受。
二十杖,一杖不少,终于打完。
云芷的左腿一片血肉模糊,她趴在刑凳上,气息微弱,几乎昏死过去。
玄烁这才心满意足,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行了,把药给他们,连人带东西,都给本皇子扔回清梧殿去。
他履行了部分承诺,饶过了“偷窃”的罪名,却依旧用二十杖和逼迫玄墨下跪,彻底践踏了他们的尊严。
玄墨被人搀扶起来,他的目光死死盯了玄烁一眼,那眼神深深刻下了今日所有的屈辱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