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漪笑容勉强，心中万般思绪闪过，最后却只能说：“没有。”
她抬起苍白的脸，微微汗湿的手心抓住燕临的胳膊，几乎是乞求地道：“殿下，这件事真的是误会，翊王妃并没有偷我的药方，我们走吧……”
她迫不及待要拉燕临离开。
但燕临又怎么会信！
不说那些流言，就是刚刚，苏清漪自己也低声和他说“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如果谢云姝真的没有偷，苏清漪真的没有受委屈，又怎么会和他说这种话？这话不就是在说偷药方一事就是真的吗？
更别说旁边好些人也说道——
“肯定是偷了，但因为害怕翊王府，所以苏姑娘不敢承认！”
“对、对，之前传出来的流言也是这样说的！”
燕临自然更是坚信不疑。
谢云姝差点笑出声，她看了月遥遥一眼，月遥遥领会到什么，转身又从后堂离去。
而这时候，谢云姝就问苏清漪：“苏侧妃也知道我没偷，那外面那些流言怎么回事呢？”
苏清漪心头一紧，“我不知道皇婶什么意思，我自然知道皇婶是清白的，但外面什么流言，我却并不清楚，皇婶不应该来问我。”
“不应该问你？”谢云姝反问：“不问你问谁，外面的流言难道不是你放出去的吗？”
苏清漪脸色大变。
而燕临瞬间将人护在自己身后，“皇婶简直血口喷人！”
谢云姝脸上假模假样的笑容一秒收敛，冷哼一声，“没有证据，那才叫血口喷人。月，将人带出来！”
月遥遥重新出现，扔出来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人，这男人看打扮就是个街头无赖。
无赖目光往前一扫，锁定了春莺就哭喊：“是她、就是她指使我的！是她让我散播那些流言诬陷诋毁王妃娘娘！”
春莺瞬间白了脸，慌忙后退了两步。
这突然的指认，让大家都惊住了。
“这不是西街的吴癞子吗？这家伙就是个混日子的，从不干好事，别人给点钱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他指的谁？苏姑娘的丫头？”
“所以真的……？”
众人眼神齐刷刷看看春莺，又看看苏清漪，惊疑不定。
苏清漪纤弱的身子微微一晃，几乎要站立不稳，她手上下意识用力，燕临肌肉一紧，她抬头，才发现她还抓着燕临的手。
而此时，燕临也正看着她，那眼神里的错愕和怀疑，让苏清漪不敢直视。
她只能闭了闭眼，惶然，“殿下，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春莺慌乱不已，“我不是，我没有！我不认识他！”
燕临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苏清漪，“皇婶，清漪身边的婢女说不认识他，所以这样一个人恐怕并不能说明什么！”
意指谢云姝故意污蔑苏清漪。
谢云姝直接转向那吴癞子。
“听到了吗？三殿下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难道你其实是在骗我，根本没有什么苏清漪的身边人指使你，是你自己在外胡言乱语诋毁我名声？那这罪就让你一个人来担好了。”
吴癞子脸色大变，吓得涕泗横流，连忙大喊道：“王妃娘娘饶命！我没有说谎，就是她指使我的！交易的时候墙角藏了两个乞丐，他们肯定都听见了——！！”
谢云姝：“哪个墙角，哪两个乞丐，让人去找！”
罗大夫立即行动。
春莺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说到这里，俨然再也没有狡辩的机会。
她慌乱地看向苏清漪。
其他人也看向苏清漪，不需要将乞丐找来，只需要看春莺的反应，就知道吴癞子说的恐怕属实了！
“所以那流言竟真是这位苏姑娘放出去的？！”
“天哪，我一直觉得苏姑娘单纯善良，品性高洁，没想到她竟然是这种人！”
“外面那些话说王妃娘娘说得那么难听，竟然都是她指使的。”
“这是不甘心仁医堂输给回春堂，或者说不甘心自己输给王妃娘娘啊，所以才使出这种手段来，唉，这品行真是……！”
“医术比不上王妃娘娘，德行也比不上。”
这些声音传进耳朵里，苏清漪几欲呕血。
突然，她深吸一口气，看向谢云姝。
“王妃真敢说，那药是自己做的，而不是用的我师父的药方吗？”
众人讨伐苏清漪讨伐得正起劲，冷不防就听她这样说，顿时都愣住了。
谢云姝抬眸，“苏侧妃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妃不懂吗？”苏清漪红着眼睛盯着她，似乎情绪有些激动的样子，“王妃到底有没有偷我师父的药方，你我都心知肚明，我本来顾虑王爷和殿下的叔侄情分，不想计较，但王妃未免欺人太甚！”
谢云姝笑了，“你的意思，你刚刚否认，只是在维护我的面子，其实我还是偷了你师父的药方？”
“难道不是吗？”苏清漪义正辞严。
流言的事被发现了，与其被说是因为嫉妒谢云姝，所以刻意诬陷，不如让人觉得她本来就受了委屈。
让大家都觉得谢云姝真的做了，那之后她就是放了流言又如何？
谢云姝看出来了，苏清漪这是拼命想要挽回一点名声，但这是那么容易的吗？
她直截了当：“我没做过的事，苏侧妃偏偏言之凿凿，不过废话这么多有什么意义，我们的药到底一不一样，到底是不是出自同一药方，对比一二便知！”
说着她吩咐：“来人，把药拿出来！”
“不过苏侧妃，”谢云姝看过去，微微一笑，透着股寒意，“对比之后若是证明了我的清白，这件事可不会那么轻易结束。”
苏清漪心头一阵发紧。
她正要说不巧，他们仁医堂的药已经没了。
就听谢云姝说——
“不过也不知道仁医堂的神药还有没有，就算有，拿出来的谁又知道是真是假？”
她说着转头吩咐月遥遥：“听说仁医堂给陛下进献了一颗神药，去，跟陛下将那颗药讨来，就说如今借用一颗，之后我愿意奉还三颗，想来陛下会愿意的。”
月遥遥领命就要离开。
苏清漪冷静不下去了，她心知肚明，两边的药根本就不一样！
若真让谢云姝大庭广众之下对比出结果……！
内心焦灼，却想不出应对办法，苏清漪最后眼皮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小姐！”
“清漪！”
燕临急忙把人抱住。
春莺着急哭道：“小姐的身体本来就差，今天情绪波动还这么厉害……”
顾不得什么，燕临一把将人抱起来，着急就要离开，“回府！”
谢云姝却出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