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芳时是吧， 他和顾芳时不！共！戴！天！
夏寒舒瞬间猜到顾芳时的用意，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给了你多少钱？”
“五十万，让我跟您一个月。”
“哦，那你留下吧。”夏寒舒随意的说。
“不行！夏寒舒，你让他滚！”许灿有些破防的朝着夏寒舒大吼，作势还要去推湫湫。
湫湫被许灿这副样子吓到了，小猫似的往夏寒舒那边躲，看的许灿更气了。
“你听到没有，让他出去！”
夏寒舒平静的看着许灿，任他发泄。
夏寒舒冷漠的眼神让他瞬间平静，许灿这才想起来，他不仅做错了事，夏寒舒还不记得他了，现在他没有任何立场要求这些。
许灿态度软了下来，眼神破碎的看着夏寒舒。
“夏夏，不要留下他好吗，求你…”
“我要是不呢？”夏寒舒冷冷的问，看样子，是非要把这个湫湫留下不可了。
许灿脸上有几分难堪，还有几分倔强，他强忍着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身子微微发颤。
“我…我，你要是留下他，我就…”他能做什么？
不来了？那夏寒舒大概会放两挂鞭炮庆祝吧？
“你要是留下他，以后就没有花了！”说完，许灿就后悔了，立马改口，“他在我是不会送你玫瑰的！”
只是不送玫瑰，他还会送别的花的。
既然夏寒舒今天花瓶里插了他的花，那以后也只能插他的。
夏寒舒轻笑一声，“只是花吗？最好你直接不来了，这样说不准我还能好的快一些。”
“你休想！”许灿哽咽着喊着。
“不送就不送吧，夏先生，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啊～”湫湫甜笑着说。
夏寒舒微微勾着唇角，看向许灿。
之前，许灿偶尔也会给他带花，各个品类都有，他都还挺喜欢的。
但要说最喜欢的…
在缅北的时候，他出任务，顺手救了一个被拐来的小女孩，后来女孩为了感谢他送了他一束天荷繁星，很漂亮。
他想那应该是他最喜欢的花，那灿烂盛放的样子，让他想起来许灿，可仔细想想，那花和许灿又不怎么像，大概是当时太想许灿了才会想起他。
后来，他发病，疼的他想死的时候，总会想到许灿，想到以后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甚至还幻想过和他有一个孩子。
那孩子会像许灿一样，阳光乐观，像小太阳，也会像他一样沉静温柔，那大概才是天荷繁星吧，仙气又灿烂。
许灿不明白夏寒舒为什么要看着他笑，那勾魂摄魄的眼神，看的他心脏都不受控的乱跳。
许灿红着脸，低下了头，眼神也眷恋的一直偷偷往夏寒舒那边瞄。
“喜欢天荷繁星。”
“嗯？我记下了，明天一定给先生带！”
“嘁，显着你了！”许灿低头闷闷的说。
夏寒舒轻笑一声，“不用了，就买玫瑰吧，毕竟有你在，我大概也收不到别人的玫瑰了。”
夏寒舒这话是说给许灿听的，许灿也真的听进去了。
刚才那点荡漾的心情，这会都歇了，心脏更是像被活生生剖出来，扔进了外面的雪地里一样的冷。
“好啊，卡布奇诺怎么样？我觉得它很衬您的气质。”
优雅、从容、诗意、雅致、浪漫，又带着几分温柔和随性。
“随你。”夏寒舒对别人送的花提不起什么兴趣。
就算他想找个人代替许灿的位置，但他也不真的是没感情的机器，能这么快走出来，爱上下一个。
就算他还能爱上别人，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随他？不行！我又没说不给你送花，你怎么能收他的玫瑰？”
许灿委屈的不行，眼眶红的像是兔子，要不是刚才哭够了，现在肯定还要再哭一顿。
“我后悔了，我给你送还不行，你不准收他的花…”
许灿拉着夏寒舒的衣袖，轻声恳求。
夏寒舒是想同意的，但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狠心些。
他不该原谅许灿，就这样放过他，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
湫湫看出了两人别扭的关系，可奈何夏寒舒那张脸太对他胃口了，而且，他还收了顾芳时的钱，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
湫湫坐到夏寒舒身上，上去搂住夏寒舒的腰，吧唧一口亲在夏寒舒没受伤的那边脸上。
夏寒舒和许灿都愣住了，反应了一会，许灿才把湫湫从夏寒舒身上拉开，抬手给了他一拳。
“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许灿眼神阴鸷的可怕，浑身的戾气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架势，让湫湫怀疑，如果不是碍于夏寒舒在这，许灿怕是会直接打死他。
湫湫揉着又疼又麻的腮帮子，回瞪着许灿，“你小学生啊！能不能文明点，动不动就打架，哼！”
许灿翻涌的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
当着他的面就敢亲夏寒舒，那要是他不在呢？这人是不是还要把夏寒舒睡了！
夏寒舒也有些头疼，“照顾我的人到了，许灿你可以走了。”
暴戾的怒火瞬间平歇，许灿倔强的把头扭到一边，委屈的嘟囔，“我不走，除非他和我一起走！”
夏寒舒也是没招了，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说道，“你不走等着给我们递套？”
许灿眼底的阴鸷更甚，他不敢信，这话是从夏寒舒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两人今天才第一次见，原来夏寒舒也会对人一见钟情吗？
还是说夏寒舒从前就是这么随便，和那些有钱人一样，会养很多的小情儿。
许灿揉了揉眼睛，声音哽咽里透着火气，“行啊，你想要什么味的，我现在去买，他能伺候好你吗？要不我们一起也行”
“谢谢，我喜欢草莓。”话落，湫湫玩味的看着许灿。
许灿沉默的看着夏寒舒，见他无动于衷，许久，才咬了咬牙，应了声好。
许灿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连电梯都不想等，直接走步梯下了楼。
三十多层的楼梯，像是没有尽头，迟迟走不到底。
“夏先生刚才是认真的？”
夏寒舒合眼转动着手指上的素圈戒指，淡淡笑了一声。
“认真的？小朋友，如果你刚才没挨揍，身上应该会多很多伤。”
湫湫悻悻的哦了一声，“你真不考虑我吗？我还挺满意你的，你长的很对我胃口。”
夏寒舒眼睛都没睁开，微凉的指腹轻轻点了点脸上的纱布。
“伤口很深，十几厘米长，你见了，晚上怕是会做噩梦。”
湫湫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大着胆子摸上夏寒舒另一边脸。
“你长这么好看，做梦也只会是春梦，而且现在医疗这么发达，一条疤而已，做个祛疤手术就好了。”
夏寒舒松开手里把玩的戒指，覆上捧着自己脸的手，缓缓睁眼，眼中似乎还有若有似无的笑意。
“年轻人都这么轻浮吗？”说着，手一用力。
只听卡巴一声，像是骨头断裂的声音，接着，病房里传来杀猪般的惨叫。
“五十万送你了，就当是医药费。”
许灿回来的时候，别说是湫湫了，连夏寒舒都不知道去了哪。
一时，失去夏寒舒的恐慌，像是没有尽头密不透风的海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夏夏？你在哪？”
许灿手脚发软，走路时腿都在发颤，他里里外外的把房间翻了个遍，但除了他的餐盒和窗边的玫瑰，找不到任何夏寒舒的痕迹。
他捂着越跳越快的心脏，踉跄的跑到护士台。
“夏寒舒呢？3801的病人呢！他人呢！我为什么找不到他！”
护士被他这癫狂的样子吓得不轻，连忙解释，“夏寒舒先生转院了，说是要转去国外，是他妹妹亲自办的出院手续。”
夏清瑶？转院？
他也就离开了半个小时，也就是说夏寒舒早就要走了，只是没有告诉他，甚至为了躲着他要跑去国外。
“谢谢！”
话落，许灿往电梯方向跑去。
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机场没有、幽城其他医院也查不到，也不在浅水湾，他找不到夏寒舒…
凌晨，疾驰在柏油马路上的布加迪缓缓停在路边，压抑又绝望的哭声透过车窗消散在风里。
大雪下了一整夜，埋藏了一地的烟头，但藏不住许灿脸上的疲惫和绝望。
许灿的衣领被粗暴的扯开，单薄的衬衫起不到多大的保温作用，让他冻的嘴唇都是紫的，头发被抓的乱糟糟的，眼睛又红又肿，脸上还有几个鲜红的巴掌印。
怎么办？他还是找不到夏寒舒。
要是他再也找不到夏寒舒怎么办？
那还不如让他就这么冻死在车里，等明天上了新闻，夏寒舒说不定看到了还会可怜他，心一软给他多烧点纸钱。
许灿苦笑一声，看向副驾那盒他昨天买的草莓，都怪那个死鸭子！
许灿把它扔出窗外，在雪地里砸出一个小洞。
“夏夏…老婆…你回来好不好…我找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