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眼角余光扫过那滩粘液时,却瞥见中心处有粒指甲盖大的黑色种子,正随着夜风微微颤动,像颗活物般,让人心里发毛。
诡异娃娃的领域本就被李向阳打破了个角,这会儿血罂藤一死,周遭扭曲的景象瞬间像碎玻璃般散了。
李向阳扶着林一凡,两人一瘸一拐地往回走——来时两人还健健康康,身体倍儿棒,步子轻快得能踩出风;回去时却缺胳膊拐腿儿,活像两只斗败的鹌鹑。
李向阳走着走着,忽然想起出门前刷手机时,那个算卦小程序弹出来的话,“今日大凶,恐有血光之灾,不宜出门。”
李向阳忍不住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自嘲的沙哑:“这玩意儿还真他妈灵,就是灵得让人想砸手机。”
林一凡扭头看他,眼神里满是莫名其妙。这都伤成这样了,他还笑?难不成是刚才被打坏了脑子,戳中笑神经了?林一凡忽然想到一种可能心里一阵恶寒——李哥该不会是个抖m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林一凡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想往后缩,可浑身的伤口哪经得起动弹,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嘶”的一声倒抽气,愣是不敢再动。
林一凡偷偷瞄了李向阳一眼,心里嘀咕“真没想到啊,看不出来李哥还有这癖好。”
两人好不容易挪到住处附近,还没走近,就看见门口那盏昏黄的小灯亮着,在夜光未散的清晨里透着股“来者不善”的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完了”两个字,脚步顿时僵在原地。
果然,一走进院子,就看见老爷子坐在门槛上,那架势明显是等了很久。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凶得像要吃人,手里那根七匹狼皮带被他甩得“啪啪”响,皮带扣撞在一起,声儿脆得能穿透耳膜。
李向阳和林一凡看着那根油亮的皮带,不约而同地咽了咽口水,又同时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坐在旁边的赵国强,眼神里明晃晃写着“救场”。
赵国强接收到两人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回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别看我,我可帮不了你们。
谁让你俩这么熊,敢单枪匹马去闯那鬼地方,真是嫌命长。这“福气”啊,你们还是自己受着吧。
三人还在这儿用眼神“眉目传情”,“咳咳”就听见一声重重的咳嗽。瞬间,三个大男人的脊背全都僵得像块板。老爷子阴沉着脸,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你们俩,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啊?单枪匹马就敢去闯那鬼地方!”
李向阳和林一凡立马低下头,肩膀微微耸着,活像两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要不是你们命大,今天就得把命丢在那儿!”老爷子越说越气,手里的皮带甩得更响,“啪啪”声在夜里格外刺耳。
赵国强悄悄往墙角缩了缩,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生怕被殃及池鱼,“下次再这么莽撞,就别回来了!”老爷子怒目圆睁,额角的青筋都跳了起来。
李向阳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们也把那血罂藤解决了啊……”
老爷子冷哼一声,声音里带着火气:“解决了又怎样?要是出了事,这责任你来承担吗!”
就在这时,李向阳兜里突然传来一阵“嗡嗡”的震动声。他掏出来一看,还是那个算卦小程序,推送消息赫然写着:“血光虽过,危机仍存,小心身边异物。”下面还附了个龇着牙笑的表情,欠揍得不行。
李向阳看着那消息,又抬头看了看老爷子手里的七匹狼,脸色“唰”地一下变了,心里把那小程序骂了千百遍,心底留下面条泪,“我真他妈谢谢你啊!”看来今天这顿打是躲不过了。
没等李向阳想出求饶的词儿,“啪”的一声脆响,皮带抽在皮肉上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把林一凡和赵国强吓得浑身一抖。紧接着就是李向阳惊天动地的大吼:“嗷呜!爹,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真知道错了!疼啊——”
老爷子拎着皮带在后面追,李向阳捂着屁股在前面跑,一边跑一边哀嚎。“我让你逞英雄!让你带坏小凡!”老爷子的吼声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气:“一天天的吊儿郎当,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今儿非得抽得你改邪归正不可!”
“嗷呜——别打了爹!我下次不敢了——”李向阳的惨叫声简直惊天地泣鬼神,把院角的野猫都吓得蹿上了树。
“咔嚓”一声,东边的木门被推开,苏砚之打着哈欠走出来,眼角还沁着没睡醒的泪花。她一边伸懒腰,一边没好气地嘟囔:“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呢,吵什么啊?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瞬间清醒了,眼睛瞪得溜圆。
院子里,老爷子正追着李向阳满院子跑,手里的七匹狼抽得“啪啪”响,李向阳那哀嚎声就没停过。
苏砚之愣了两秒,随即嘴角微微抽搐。她瞥见旁边站着的林一凡,小跑着上前,刚睡醒的小脸粉扑扑的,头发有些凌乱,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上,看起来软乎乎的。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林一凡,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软糯:“啊!是小凡哥哥,早上好呀。这……这是咋啦?”
林一凡被她问得一愣,刚想开口解释,后背的伤口又疼得他龇牙咧嘴。赵国强赶紧把苏砚之拉到一旁,做了个“嘘”的手势,脸上表情抽搐着:“苏丫头你别管他们,这俩小兔崽子不听话,得好好教训教训!咱们离远点,小心被祸及池鱼。”
林一凡看着被打得嗷嗷叫的李向阳,心里急得慌,想上前劝劝老爷子,可看着那挥得虎虎生风的皮带,连靠近都难。他只能在旁边扯着嗓门喊:“干爹,您别打李哥了!我们这不是没事吗?安全回来了!而且李哥还受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