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明轻抚长须,沉吟道:
“应当不是消息泄露。
天机阁作为修真界第一情报机构,自有其独到之处。
加之钱长老在观星台经历星辉灌体,他们必然有所察觉。”
陈飞微微颔首,指尖轻敲玉案:
“天机阁传承三千年,星象推演之术确实独步天下。
若能合作,对天道观测计划大有裨益。”
陈飞接过请柬,指尖感受到纸张上细微的灵力波动。
他略一思索,作出决断:
“诸葛前辈,您与柳前辈先探探他们的底细。”
三日后,天机阁分舵。
一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白玉楼阁中,
柳无眠与诸葛明正与天机阁三位长老对坐。
为首的紫袍老者手托星盘,含笑说道:
“久闻镇妖军在星象研究上别开蹊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无眠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灵茶:
“司空阁主过奖。不知贵阁对‘天幕异变’了解多少?”
司空玄与身旁两位长老交换了个眼神,突然挥手布下一道隔音结界。
结界内星光流转,竟浮现出一幅与浑天仪投影极为相似的星图!
“实不相瞒,”司空玄声音压低,
“天机阁历代典籍中,都记载着‘天幕每隔三千六百年会出现周期性衰弱’。”
柳无眠瞳孔微缩——这与他们推算的结果几乎一致!
诸葛明指尖轻点茶盏,水面顿时映出镇妖军特有的加密传讯符文:
“阁主既然开诚布公,那我也不妨直言。”
他袖中滑出一枚玉简,“这是我们观测到的天幕灵力波动数据,
最近三个月,衰减速度加快了17%。”
天机阁三位长老同时变色。
最年轻的那位女长老失声道:“这么快?!按照《星宿秘典》推算,至少还要......”
“清微!”司空玄厉声喝止,但为时已晚。
柳无眠与诸葛明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天机阁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与此同时,镇北学府观星台。
陈飞站在巨大的灵脉控制中枢前,面前悬浮着三幅不同的星象图:
左侧是天机阁送来的古籍记载,
中间是浑天仪的实时观测,
右侧则是程序构建的预测模型。
三幅图在某个关键节点上,出现了明显分歧。
“有意思......”陈飞喃喃自语,
“天机阁的数据显示天幕衰弱会持续三百年,但我们的模型推算......”
他手指轻划,右侧星图突然放大,显示出令人心惊的结论——
【只有127年!】
林小碗端着茶点进来,见状手一抖,瓷盘“叮”地撞在门框上:
“公子,这是......”
“立刻启动‘天幕应急预案’。”
陈飞转身时,眼中似有星辰湮灭,
“通知所有在外巡察使,秘密收集各地异常天象。”
三个月后,镇北学府地下实验场。
“轰——”
第四枚探天梭在天幕边缘炸裂,化作漫天火光。
陈飞盯着光幕上骤然消失的灵纹信号,眉头紧锁。
“还是不行。”
程序放下手中的推演玉简,声音低沉,
“这次进入天幕,都没能超出一息。”
光幕上回放着探天梭最后的影像——
那是一道无形的波纹,如同水面涟漪般扫过,
探天梭的防护阵法瞬间瓦解,紧接着整个梭体崩解成粉末。
“连残骸都没留下。”
程序苦笑一声,“比前三次强,至少这次还传回来一瞬画面……”
陈飞凝视着光幕,突然问道:“探天梭的材质?”
“玄铁为骨,秘银导灵,外层镀了半寸厚的星纹金。”
程序快速回答,“理论上能抗住返虚期全力一击。”
“但天幕的力量远超返虚。”
诸葛明从门外走来,白须上还沾着夜露,
“刚收到天机阁密信,他们三百年前就尝试过‘窥天仪’,结果一样。”
他取出一枚残破的玉简,上面布满焦痕:
“这是当年唯一传回的片段。”
玉简投射出的影像模糊不清,
只能隐约看到无数交织的光线,如同巨网般笼罩天地。
而在光线尽头,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游动……
“难道是……活物?”林小碗声音发颤。
陈飞凝视着光幕上最后一缕消散的灵纹,
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玄铁案几。
四只探天梭,至少砸进去四条上品灵脉。
饶是他财大气粗,此刻也感到一阵锐痛从丹田直窜天灵——
这些可都是能支撑中型宗门运转百年的资源啊。
“公子……”
林小碗捧着账册欲言又止,绢帛上朱砂标注的损耗数字触目惊心。
窗外忽然传来沉闷的雷鸣,初夏的第一场暴雨正撞击着观星台的防御阵法。
陈飞望着雨幕中明灭的灵光,忽然想起前世在酒泉发射中心见过的长征火箭——
那些人类智慧的结晶,不也是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才冲破大气层的吗?
“我们换个思路。”
陈飞突然转身,袖袍带起的气流掀动了满案玉简,
“既然强攻不行,那就——”
他指尖凝出一缕真元,在虚空中勾画出三层阶梯状的灵纹结构,
“先观察,再接触,最后突破。”
陈飞指尖轻点虚空中的灵纹图案,沉声问道:
“现有的探空梭,能否长时间悬停在接近天幕的高空?”
“可以!”
诸葛明掐指推算,白眉渐渐拧紧:
“探空梭靠浮空阵法升空,在十万丈高度维持悬停……”
他袖中算珠噼啪作响,“每个时辰要消耗三千块上品灵石。”
“这比烧灵脉还快。”程序忍不住咂舌,手中玉简差点掉落。
窗外雨势渐急,雨滴打在琉璃瓦上发出细密的脆响。
陈飞转身望向雨幕中若隐若现的翼舟训练场,突然问道:
“玄兵谷最新型的翼舟能飞多高?”
林小碗立即捧出一枚灵犀通。
灵光闪烁间,墨临渊沙哑的声音伴着锻造杂音传来:
“常规翼舟?最高三万丈!再往上……”
传来金属碰撞声,“又没人要飞那么高!”
“墨兄!”
陈飞突然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
“我要能飞九万丈的翼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