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来到西郊,西郊住的都是平民百姓,多以耕种为生,到了西郊,几人一路打听,此时路过一位老人,宿卿辰便上前询问:“你好老人家,请问顾秋笙的家在何处?劳烦老人家指一下路。”
老人家听到他的话明显一惊,道:“顾秋笙?你们是他什么人?”
“我们是他远房朋友,这几天在十里街谈生意,特地来探望一番。”
老人家叹了口气,道:“唉,你们来晚了,秋笙前几天就离世了。”
“离世?怎么会?发生了何事?”宿卿辰追问。
老人家接道:“暴病而亡,突发的,可惜了。”
“那他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
老人家说:“家里只剩下他妻儿和一个年迈的母亲,你要去的话往前走,开了一间茶水铺就是他家了。”
宿卿辰道了谢:“多谢老人家告知。”
潜野没明白来此处的用意:“这位顾秋笙就是你说来询问的人?他和这起事件有关联。”
宿卿辰眉头微皱,道:“你还记得昨晚那小厮在讲述奚院之事的时候,提到的在夜里看见大夫人遗物的人吗?”
潜野明白了:“是顾秋笙。”
“没错,秋笙是我在奚院除了奚宁和他妻子认识的第一个人,之前和奚宁在生意人有来往,中间传信的人就是顾秋笙,一来二往便熟悉了,后来奚院出了事,和顾秋笙最后一次见面就是他离开奚院的那天,那时我才知道奚院出了事,后来秋笙说他打算返乡种田耕地,踏踏实实过日子,谁知…还是来晚了。”
奎槡忽而接道:“先是昨晚偶遇烧纸的小厮,再是遭遇刺客,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线索,结果人又没了,这也太巧了。”
潜野沉着脸:“不对,有人安排好了,对方知道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便做好了准备。”
几人一路前行。
“到了,先问问再说,”宿卿辰道。
几人身前是一间茶水铺,门外站着一个老妇人,宿卿辰上前询问:“老人家,叨扰了,我们是秋笙的朋友。”
提到秋笙,老人家情绪就失控:“是秋笙的朋友啊,你们来晚了,秋笙已经…”老人红着眼,眼泪掉落下来:“已经走了…”
宿卿辰安抚道:“老人家,还请节哀顺变。”
老人家抹了抹眼泪:“大家坐吧,我去给你们倒些水来。”
五爷开口道:“不劳烦了,老人家,我们是秋笙的朋友,他不幸出了事,我们也很难过。”
“老人家,”宿卿辰问道:“我们路上打听到,听闻他是因病而逝,秋笙他…真是突发疾病离开的?还是遇上什么坏人了?”
世间最痛心的,不是世人惧畏的生老病死,而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家失声痛哭:“我们秋笙人老实,能招惹什么坏人,他从小到大没撒过一次谎,又怎会得罪人,他一直在城里一个大户人家里做事,挣了些小钱,我们一家人过的还算安稳,可是就在两年前,他突然回了家,说想回家种田生活,清闲的过好下半辈子,图个安稳就行。”
宿卿辰接着问:“之后呢?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们问他为何突然想着回家了,他也不和我们说,我以为他只是累了,可是就在前几天,秋笙突然身体不适,我们请了大夫开了药,也不见成效,反而越来越严重,后来一天夜里,突然加重病情,就…”
闻言,宿卿辰看了看潜野,又转向老人家,道:“既然是生病,大夫可有说是什么病因吗?”
“大夫说是受了风寒,我们都以为是小病,没想到…”说着便哭了起来。
宿卿辰搀扶着她在木凳上坐了下来:“近段时间,家中可有来访生人?或者秋笙有去过什么地方吗?”
老人家摇头:“自他回来以后就一直在村里,偶尔去市里采买些口粮,别的没有去过哪儿了。”
这时跑出来一个小孩:“祖母祖母,阿爹去城里给我买预知子怎么还不回来啊?”
突然,宿卿辰心里想到了什么。
这时顾秋笙的妻子走了出来:“小宝过来。”
小宝叫了声娘亲,跑了过去。
“小宝你去屋里玩儿好不好?”
潜野上前道:“抱歉,叨扰了。”
顾秋笙的妻子问:“你们是秋笙的朋友?有什么事吗?”
潜野问:“顾秋笙走之前有什么异常吗?”
“自从他回家后,整个人都变了,白天提心吊胆,夜里更是心慌无措,我问他发生了什么,结果他什么也不说。”
问了几句后,几人便离开了顾家,回王府的路上,潜野问:“如何?可有发现什么?”
五爷言道:“按他家里人所言,顾秋笙为人老实,不会去招惹人,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
奎槡接道:“既然已经返乡做好过清闲日子的打算,他家里人都是平民,陷害他有什么好处,再说了,这些老百姓能有什么把柄给人握住?”
宿卿辰正想说什么,五爷突然身体不适。
“司羽。”潜野一把揽过五爷的后背:“难受吗?都说了叫你不要跟来。”
五爷回了句无碍,潜野吩咐奎槡:“你先送五爷回去,我和宿才人再去市里查探一番。”
“王爷,昨晚刺客尚未查明,属下担心王爷安危,要不让宿才人送五爷回去吧,我和你一起去探查。”
“本王现在说话是不管用了吗,奎将军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连主子的话都敢违逆了。”
奎槡应声:“是,属下这就送五爷回府。”
五爷不放心的说:“要不先一起回府,让奎槡跟着你们一起,多一个人总归是好的。”
“不用了,你们先回去。”
奎槡送五爷回了府。
“五爷身子病了多久了?”宿卿辰问。
“很多年了,”潜野说话间眉宇带了些愧疚。
“跟你有关?”
潜野有些诧异的问:“有这么明显吗?”
“有啊,就差没把他供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五爷是你什么人呢。”
潜野沉默片刻:“他受过伤,错过了最好的诊治时间,落下了病根。”
“什么伤?现在治不好了吗?”
两人朝市里走去,潜野沉声道:“我和五爷很早就相识了,爹娘都离世的早,十多年前,那时遇上饥荒,幸得遇见一户好人家,他们膝下无儿女,便收养了我和五爷,有次我贪玩拉着五爷去了家门的后山,不小心掉进了深坑,五爷在寻找我时,不小心被毒蛇咬了,他忍着痛找来人救我,伤口拖延了诊治时间,蛇毒进入了内俯,不过好在没有毒性攻心,他因此落下病根,身子时常不适,这么多年都是靠着药物撑着身子。”
原来是这样,宿卿辰心想,难怪他对这个五爷如此上心,“你对他百般照料, 五爷以后也是不愁吃不愁穿,你这也算是报答了恩情。”
“是我误了他,他本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却因为身体原因…”
“不说了,对了,刚才的事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答案就在南市。”
“怎么说?”
“刚才顾秋笙的小儿提到过什么,王爷还记得吗?”
潜野想了想,道:“预知子。”
宿卿辰应声言道:“预知子是一种可食用的果实,蒲月开花结果,仲秋成熟,现在是阴月,何来预知子?”
“而且这果子中原并没有,是从外地引进而来,而且极难成熟,关键不便宜,一般人吃不起,只有富商和高官才能享用。”
言毕,潜野眸色一暗,沉声道:“高官和富商,走,去南市。”
宿卿辰站着未动:“哎,先不急,既然已经知道去处,一时半儿人也跑不了,这都晌午了,”他说着凑近身子:“王爷就这般待见才人的吗?”
潜野对上他的眼眸,宿卿辰眼睛很美,一双丹凤眼,浓眉,皮肤极为白皙,鼻梁高挺,眉尾一颗小痣。
宿卿辰接着又说了一句:“不管饭吗?”
潜野回过神,两人一起去了市里。
很久没回十里街,他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地儿。
潜野也是刚返城,提了句:“前面有家面馆。”
宿卿辰一口回拒:“吃什么面馆,你们王府这么寒掺,我跟着你跑得这么辛苦,就给吃碗面?”
“那你想吃什么?”潜野问。
宿卿辰一把拉过潜野的手腕:“走!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潜野身子一怔,宿卿辰反应过来连忙松手道:“不好意思,在外习惯了,走吧。”
两人来到南市一家高楼,高楼装饰的极为繁华,外墙挂满了灯笼彩旗,还有大红帐,潜野看了一眼匾额上的字。
群雅阁。
潜野开口问:“这不是酒楼吗,取这么文雅的名字,倒像是个书楼。”
宿卿辰接道:“这是文人交汇之所,也是饮食用膳之地,取个雅字是因为文人居多,之前叫盛景楼,后来改了名儿。”
二人进去后内里更是华丽,楼内木桩全部用的是上等楠木,房屋上雕刻了百花图纹,甚是美丽。
二人来到一处静室,宿卿辰叫了一桌子佳肴,煎,炸,蒸,炒,果蔬和海味一样不少。
潜野:“…………………”
“你叫这么多吃的完吗?”潜野开口道。
宿卿辰从昨晚就没进食,现下实在饿坏了,道:“吃的完啊,再说这也没多少。”
潜野可不信宿卿辰能全部吃完,就他那小身板像是能吃的样子?不过很快他就信了,宿卿辰竟然把一桌子饭食全吃完了,潜野心想,他这是饿了多久?
随后两人打听到,在南市高官没有,富商倒是有一家。
颜氏。
颜院现在的主人叫颜锦,他有个妹妹,叫颜寐,颜寐便是奚院的二夫人,也就是奚宁的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