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萧鼎手中的匕首被猛地拍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整个书房的气温仿佛都骤降了几度。
“孙雾!”萧鼎的声音带着雷霆般的震怒,他甚至没看丁乃平,直接矛头对准了孙雾,“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是丁太尉身边一个摇唇鼓舌的幕僚,一介白丁也敢在本将军面前信口雌黄,污蔑本将军私藏贼人?!”
萧鼎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步步走向孙雾:
“谁看见的?在哪儿看见的?”
“你把他叫来,当着本将军的面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呵呵” 他冷笑一声,那笑声让人心底发寒,“那就是你蓄意构陷边关大将!该当何罪?!”
孙雾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精准的斥责给弄得猝不及防,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他预想过萧鼎会否认,会推诿….甚至可能虚与委蛇,却万万没料到对方根本不按常理出牌,直接就掀了桌子,把“构陷边关大将”这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这罪名,他孙雾可担待不起!
“将……将军息怒!”丁乃平也慌了,连忙站起来打圆场,“孙先生绝非此意!”
“他只是……只是担心将军安危,提醒一句,提醒一句而已……”
“提醒?”萧鼎闻言转头,目光如刀刮过丁乃平,“用构陷的方式来提醒??”
“丁太尉!你就是这么管教下属的?!还是说,这本就是你的意思?!”
“不不不!绝无此意!本官对将军是一片赤诚啊!”
丁乃平吓得连连摆手,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萧鼎今天就是要借题发挥!!
萧鼎根本不理会他的辩解,直接对门外厉喝一声:
“韩麟!”
“末将在!”
韩麟应声而入,浑身煞气。
“孙雾以下犯上,构陷主帅,拖出去!”萧鼎手指着脸色苍白还想辩解的孙雾,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一丝回转余地,“军法处置,重打二十军棍!”
“让他长长记性,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遵令!”
韩麟没有任何犹豫,一挥手两名亲兵立刻冲了进来,一左一右架起瘫软下去的孙雾就往外拖。
“我没有啊!将军!将军饶命!太尉!太尉快救我啊!”
孙雾这才真的慌了,杀猪般叫嚷起来。
本来自认为算盘打得叮当响,过来就能套出话来回好去向潘雪松请功,怎么转眼自己就要挨军棍了?
这萧鼎简直就是个蛮横无比的疯子!!
丁乃平急得直跺脚:
“萧将军!使不得!使不得啊!孙先生他……”
“太尉!”萧鼎打断他,眼神冰冷,“本将军处置一个构陷我的下人,你也要干涉?”
“莫非真与你有关?”
丁乃平被他这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
看着萧鼎那毫不妥协的眼神,再看看已经被拖到院中按在行刑凳上的孙雾,他知道,今天这顿打孙雾是挨定了,自己根本拦不住。
“啊….啊….啊……”
院子里,军棍落在皮肉上的声音伴随着孙雾起初杀猪般的惨叫,后来逐渐变成有气无力的呻吟,清晰地传进了书房。
丁乃平坐立难安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听着外面的动静脸色惨白,手里的茶杯都快捏碎了。
几次都想开口求情,但一对上萧鼎那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话就堵在了喉咙里。
萧鼎重新坐回椅子上,甚至又拿起了那把匕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仿佛外面那凄惨的景象与他无关。
二十军棍,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但对于孙雾这种常年伏案,身子骨单薄的文人来说几乎是去了半条命。
行刑完毕,亲兵进来复命:
“将军,二十军棍执行完毕!”
萧鼎头也不抬:
“扔出去。”
两名亲兵像拖死狗一样把已经昏过去的孙雾拖了出去,他的身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模糊的血痕。
丁乃平再也坐不住了,声音都带了哭腔:“萧将军!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能一跺脚,“本官告辞!!”
说完,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书房,招呼自己的随从赶紧去抬孙雾。
萧鼎看着丁乃平狼狈而逃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韩麟走进来,低声道:
“将军,人已经昏死过去了,伤得不轻。”
“死不了就行。”萧鼎放下匕首,眼神锐利起来,“韩麟,你看到了?三天前人才接进府,这几天他们就一直上门来试探….这消息够灵通的啊?!”
韩麟脸色一肃:
“将军的意思是……我们府里有鬼?”
“哼!不是有鬼,是有老鼠钻了洞!”萧鼎冷哼一声,“给老子查!从上到下,给老子仔细地筛一遍!”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敢把爪子伸到老子的将军府里来!”
“你重点去查那些能接触到内院消息的下人!”
“是!末将立刻去办!”
韩麟领命,眼中寒光一现。
将军府被人渗透,这是他这个亲兵统领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