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推车再次经过火龙洞穴附近时,哈利看准时机,悄无声息地从假发中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中变化成一只蝙蝠,拍打着翅膀隐入洞穴深处的阴影里。
“(龙语者,您终于来了。)”
“(瓦格哈尔阁下,我来履行我的承诺。)”
“(您准备如何做?)”
“(晚上,我会破开禁锢魔法阵,咱们就顺着山洞飞出去。)”
“(吾的身躯太大了!)”
“(有我在,请您放心。这是针对火龙的药剂,应该能缓解您身上的痛苦。)”
“(感谢您的慷慨!)”巨龙张开嘴,哈利将药剂连瓶一起扔到它的嘴巴里。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一个小时后,哈利终于接到了赫敏发来一切顺利的消息。他呼出一口气,接下来就看他的了。
直到午夜时分,古灵阁最沉寂的时刻,哈利才开始行动。他找到禁锢魔法阵的关键节点,用锋利的石子小心刮毁符文。当魔法阵的光芒逐渐黯淡的时候,他对准束缚火龙的巨大铁链,施展无声的腐蚀咒。铁链在魔法作用下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锈迹迅速蔓延。这个过程耗费了近一个小时,才终于将铁链彻底蚀断。哈利不敢使用威力过大的咒语,以免留下明显的魔法痕迹被伏地魔察觉。
“(瓦格哈尔阁下,时候到了!)”哈利喊道。他披上隐身衣,跃上龙背。
巨龙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低沉咆哮,开始奋力挣扎。囚困他三百多年的洞穴开始摇晃、坍塌。
“轰隆!”
巨龙挣脱山洞的束缚,震耳欲聋的咆哮响彻地底世界!它扇动巨大的翅膀,卷起狂风,沿着隧道向外冲去!遇到狭窄处,巨龙的火焰配合着哈利的咒语“dig deep!(掘地三尺)”冲垮岩石,粉碎前方障碍。
霎时间,隧道内爆炸声四起,石块飞溅,铁轨被扭曲撕裂,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古灵阁!妖精们乱作一团,试图组织围捕。他们手中有一种铁片一样的东西,晃动起来,发出叮当的声音,这种声音引起了巨龙不好的回忆。但对自由的渴望冲破了巨龙对声音的恐惧,它一路向外冲撞,尾巴横扫,将钟乳石和岩壁拍碎,堵塞身后的通道,将追兵拦截在身后。
当发现前方也有妖精围堵时,哈利放弃了从隧道往外逃走的想法,当机立断喝道:“向上!瓦格哈尔,冲破顶部!”
巨龙仰头,炽热的龙息喷向洞穴顶部,哈利同时用爆炸咒配合。岩石融化、崩落,最终,他们硬生生在古灵阁地下深处炸开了一条通往地面的通道!
“轰——!”
无数碎石和灰尘中,巨龙庞大的身影撞破古灵阁大厅华丽的大理石地板,腾空而起,顺势冲破了宏伟的玻璃穹顶,带着一身的伤痕和哈利,飞入了伦敦寒冷而自由的夜空!
“吼——!”
瓦格哈尔发出震天动地的长吟,抒发着重获自由的狂喜。它奋力扇动翅膀,向着北方飞去,将灯火通明的伦敦城甩在身后。
一直飞到一片荒芜的沼泽地带,巨龙才缓缓降落。哈利从龙背上滑下,脱下隐身衣。
“(瓦格哈尔阁下,您自由了!我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尊敬的龙语者,请问您的名讳。)”
“(我名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巨龙低沉的声音带着感激,(吾将铭记此名。)”
“(您要回到祖地去吗?)”
“(是的,在遥远的海外,有吾的出生与安息之地。吾要回到那里去了。)”
“(您的眼睛……)”巨龙的双目因长期黑暗的囚禁而近乎失明。
“(无妨,吾的血脉将指引吾回归。再会了,龙语者。)”巨龙昂起头,嗅着寒冷的空气。
“(再会,伟大白龙拉冬的后裔瓦格哈尔阁下。愿您永得自由之风。)”
巨龙再次发出一声长吟,展开双翼,巨大的身影融入黑暗中,向着遥远的大海的方向飞去。
哈利目送它消失,这才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他深吸一口气,旋转身体,幻影移形。
回到格林城堡,起居室里只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在等着他,桌上放着已经被格兰芬多宝剑摧毁的赫奇帕奇金杯残骸。
“校长,……老师,”哈利问道,“确实是魂器对吗?”
“是的,哈利。你那边一切都顺利吗?”邓布利多上下打量着哈利,直到确认他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
“顺利,火龙飞走了。其他人没在?”
“汤姆喜欢搞圣诞派对,他们去处理‘突发状况’了。”
听到邓布利多的话,哈利的心被提了起来,“在哪?我也去看看吧。”
“在霍格莫德。”格林德沃平静地说道,“你去露个面也好,正好可以……间接撇清一下你和今晚古灵阁那场‘意外’的关系。”
“好的,老师。”哈利点头应下,随即退出起居室。他熟练地幻影移形至霍格莫德村外围,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他。他迅速披上隐形衣,身形彻底融入黑暗,潜入已然陷入混乱的村庄。
耳边充斥着咒语的爆裂声、呼喊声和建筑被摧毁的轰鸣。哈利屏息凝神,在断壁残垣间穿行,目光仔细扫视战场。他并未急于加入正面冲突,而是像一名刺客一样,悄无声息地接近落单的食死徒,将其击倒,在敌人反应过来之前再次隐没于黑暗。
很快,他便在猪头酒吧附近,与赫敏和罗恩成功会合。无需多言,三人仅仅一个眼神交汇,便已明了彼此意图。他们迅速组成一个三角阵型,相互掩护,开始在混乱的战场上游弋,专门针对那些与大队人马脱节的落单食死徒发动突袭。
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夜,直到东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食死徒们才逐渐退去。哈利、赫敏和罗恩拖着快要散架的疲惫身躯,随着其他成员一同返回格林城堡。
小天狼星用力揉了揉哈利本就糟乱的黑发,声音带着一夜鏖战的沙哑,却难掩骄傲:“好小子!干得漂亮!快让你教父听听,今晚放倒了几只臭虫?”
哈利灵活地偏头躲开那只弄乱他头发的大手:“我去的晚,没赶上最热闹的时候,就解决了七、八个。”
“七、八个!这已经是相当亮眼的成绩了!”小天狼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比自己击倒七、八个黑巫师还要骄傲,“快去休息吧,瞧你这副样子,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哈利推开自己卧室的房门。不出所料,斯内普坐在沙发上等着他。“西弗勒斯。”哈利轻声唤道,走过去将自己埋进那带着淡淡魔药清冷的怀抱里。
“有没有受伤?”斯内普拥抱了他一会儿,就稍稍推开,将少年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疲惫和些许尘土外没有任何伤痕,紧绷的下颌线条才略微放松。
“没有,一点都没有。”哈利任由他检查,乖巧地回答,然后急切地抬头问道,“贝拉特里克斯那边呢?她清醒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吧?”
“没有。”斯内普语气肯定,“为她精心编织的幻境十分成功,她只会以为自己去古灵阁确认了一下金杯的安全,并在巫师会所休息了一会儿。”
“你确定她不是伪装的吗?”哈利仍有些不放心。
“不是我小看她,贝拉特里克斯就不是个会忍耐的人,更没有那种脑子。若她察觉有异,此刻半个魔法界都能听到她疯狂的咆哮了。”斯内普讽刺的笑了笑。“阿兹塔班的囚禁,对她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
“那就好。”哈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般瘫倒在旁边的沙发里,喃喃道,“这样的话,我们还有时间……去寻找最后一个魂器。”
“现在,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睡觉。”斯内普将赖在沙发里的哈利拉起来,推向盥洗室,“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