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
陈斌看到张清明身体摇晃,脸色不对,急得大喊。
“别过来!”
张清明从牙缝里挤出嘶吼,额头青筋暴凸,汗水滚滚而下,
“它在……反扑!守住……外面!”
陈斌和林薇薇只能焦急地看着,继续制造更大的动静吸引骨塔的怨念攻击。
僵持!每一秒都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
张清明的右臂微微颤抖,皮肤下的青芒忽明忽暗。
他能感觉到那缕“毒根”在纯净生机的冲刷下,正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一点点变得黯淡、萎缩!
终于!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响在张清明感知中响起。
塔基下那缕顽抗的“毒根”,在持续不断的纯净生机冲刷下,彻底湮灭消散!
失去了核心的支撑,那座巨大的骨塔猛地发出一声哀鸣般的震颤,塔顶凝聚的怨念雾气瞬间溃散。
构成塔身的骸骨和金属片哗啦啦地垮塌下来,化作一堆毫无生气的废墟。
盆地中其他几座骨塔也仿佛失去了主心骨,气息迅速萎靡下去,停止了抽取地气。
张清明如同虚脱般,猛地收回手掌,踉跄后退几步,被冲过来的陈斌扶住。
他大口喘着粗气,右臂传来一阵强烈的虚弱感,但那种“净化”后的轻松感也清晰无比。
“成了?”
陈斌看着他苍白的脸。
“……灭了一缕。”
张清明喘息着,指向盆地深处,
“但……大的源头……还在前面……感觉……更近了……”
他们继续追踪。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在穿越一片布满巨大黑色卵石的死亡谷地时,
林薇薇突然停下脚步,脸色异常凝重。
“张大哥……前面……
‘空’的感觉……消失了!”
“消失了?”
陈斌一愣,
“被干掉了?”
“不……”
林薇薇摇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安,
“是……‘沉’下去了……
沉到了……一个……‘壳’里?
感觉很……厚……很重……
像……像一块巨大的……
青铜……埋在地下深处……”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诡异,
“而且……我好像……听到了……心跳?
很慢……很沉……像……在……睡觉?”
“睡觉?”
张清明右臂的青气也传来一种奇特的感应,不再是之前那种被“毒源”吸引的躁动厌恶,
而是一种……被强大同源存在“注视”的沉甸甸的压力感,如同溪流面对深潭。
“难道……它……找到了一个……‘茧’?
在……恢复?
或者……蜕变?”
“管它在睡觉还是在孵蛋!”
陈斌眼中凶光一闪,“趁它病,要它命!
找到那个‘青铜壳’,砸了它!”
张清明看着远处暮色中如同巨兽匍匐的黑色山谷,
感受着右臂传来的沉重压力和新生的力量在筋脉中无声奔流的奇异感觉,缓缓握紧了左拳。
指甲嵌入掌心,带来一丝锐痛。
“那就……找到它。”
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沙中,带着斩断一切的冷硬,
“在它……醒过来之前。”
风卷着沙砾,抽打在嶙峋的黑色巨石上,发出呜咽般的哨音。
死亡谷地深处,一片死寂,连最耐旱的沙蜥都看不到踪影。
巨大的黑色卵石如同巨兽的卵,散落在灰白色的沙地上,投下扭曲拉长的阴影。
“心跳……就在这下面……”
林薇薇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无形重物压迫的喘息感,手指指向脚下,
“很深……很深……
那个‘青铜壳’……像……像一座倒扣的山……
把那个‘空’……完全……包裹住了……”
张清明半跪在地,右手掌心紧贴着冰冷粗糙的沙砾地面。
他闭着眼,全副心神沉入右臂深处那股沉静流淌的青流。
这一次,感应异常清晰,却也异常沉重。
地底深处,确实存在一个庞大到难以想象的、隔绝一切的“壳”。
它的材质无法感知,但那股如同亘古寒铁般的“沉寂”感,正是林薇薇描述的“青铜”质感。
而在这沉寂的“壳”内,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恐怖生命本质的搏动,
正如沉睡巨兽的心跳,缓慢而沉重地……传递出来。
“它在里面……”
张清明睁开眼,瞳孔深处映着谷地的死寂,
“‘壳’太厚了……我的‘气’……探不进去。
感觉……像蚍蜉撼树。”
他尝试引导青气冲击那层无形的屏障,换来的只是右臂筋络一阵剧烈的胀痛和眩晕感。
“妈的!
总不能真挖下去吧?
这得挖到猴年马月!”
陈斌烦躁地用短棍敲了敲旁边一块巨大的黑卵石,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林薇薇猛地抬头,望向谷地一侧高耸的、如同刀劈斧削般的黑色崖壁,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古怪:
“等等!那‘心跳’……
旁边……还有东西!
不是‘壳’……是……一个‘点’?
很小……很冷……但……在动!
在……在沿着‘壳’的外壁……移动?
像……像在……刻东西?!”
“刻东西?”
张清明和陈斌同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陡峭的崖壁在暮色中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清。
“对!刻!”
林薇薇的语气带着惊悚,
“感觉……很锋利……很冰冷……
带着……金属的锈味……
它刻下的……不是字……
是……是某种……‘符’?
或者……‘钥匙孔’?!”
她猛地转向张清明,眼中闪过一丝灵光,
“张大哥!
它在……在试图打开那个‘壳’?
或者……在给‘壳’里的东西……传递信息?!”
这个猜测让三人心头剧震!
除了他们,还有别的东西在打这“茧”的主意?
而且听上去,这东西手段诡异,绝非善类!
“能定位那个‘点’吗?”
张清明立刻追问,眼神锐利起来。
如果是第三方,无论敌友,都是变数!
林薇薇闭目凝神,眉头紧锁,汗水顺着额角滑落。
片刻,她猛地指向崖壁中段一个极其隐蔽、被巨大阴影笼罩的凹陷处:
“那边!它停下来了!
感觉……很……很专注……在‘刻’最后一下……”
“走!看看去!”
陈斌立刻就要动身。
“小心点!”
张清明按住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