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
“就给你们半年时间！”
“半年之后，演习场上，是龙是虫，咱们再见真章！”
“现在，你可以滚了。”
“是！”
秦前再次敬礼，没有多说一个字，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看着秦前的背影消失在帐篷外，何志军才把目光收回来，重重地落在了高中队的身上。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又从激动转为了冰冷。
“一千三百二十一人！”
他指着高中队的鼻子，几乎是咆哮着吼道。
“高中队，这就是你带出来的兵？这就是我东南军区的狼牙？”
“脸！我的老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面对何志军的雷霆之怒，高中队把头垂得更低了，脸上写满了愧疚。
“报告首长，是我的无能！”
“我辜负了您的信任，我请求处分！”
“处分？处分你有什么用！能让我那‘阵亡’的一千多号精锐活过来吗？”何志军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首长，您消消气。”一旁的雷克明见状，赶紧上前一步，开口劝道。
“这事……其实也不能全怪高中队。”
“哦？”何志军斜了他一眼，“不怪他怪谁？怪我吗？”
“不不不，”雷克明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这个秦前和他的334特遣队，实在是太邪门了。”
“他们的打法，完全不按套路来。说句不好听的，这简直就是降维打击。”
“别说是狼牙了，就算换成我们黑虎，或者国内任何一支顶尖的特种部队过来，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结果……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雷克明的话，让何志军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当然知道雷克明说的是实话。
正因为知道，他才更加心惊。
“一个334特遣队，就强到了这种地步……”何志军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这个秦前，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雷克明眼珠一转，凑上前低声说道：“首长，这小子的确是个天才，但也是个刺头。今天敢把狼牙的基地给端了，明天就不知道会捅出什么篓子来。”
“依我看，是不是应该想个办法，敲打敲打他？给他立立规矩，免得他以后无法无天。”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高中队却猛地抬起了头。
“我反对！”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
何志军和雷克明都意外地看向他。
雷克明皱眉道：“高中队，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这小子没错？”
“他当然有错，他错在太狂了。”高中队看着雷克明，沉声说道。
“但是，雷大队，你扪心自问，他的战术，他的理念，是不是代表了未来特种作战的方向？”
雷克明一时语塞。
高中队又转向何志军，语气诚恳地说道：“首长，秦前这个人，虽然行事不羁，但他所有的行动，都没有脱离规则。更重要的是，他刚才那番话，点醒了我。”
“我们……确实是落后了。”
“秦前就像一条鲶鱼，被扔进了我们这个安逸太久的池塘里。他搅动了风云，也让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如果我们因为他打赢了演习，就去制裁他，打压他，那不只是寒了他的心，更是让我们整个东南军区的特种部队，彻底失去一个追赶和进步的机会！”
“他是个合格的军人，他的心里，有这个国家，有人民！”
高中队的话，掷地有声。
何志军看着他，眼神里的冰冷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赞许。
“好。”
“说得好！”
何志军重重地拍了拍高中队的肩膀。
“你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格局，不枉我器重你。”
他转过身，缓缓踱步，开口道：“你们以为，我没有想过制裁他吗？”
“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想！”
“但是，不能。”
何志军的目光变得深邃无比。
“他的价值，也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得多。”
“你们只看到了他指挥作战的能力，却忽略了他更可怕的一点。”
何志军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两人。
“那就是他练兵的能力！”
“334特遣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那个所谓的‘暗香’军团，也是他在训练。”
“你们想过没有，一个能用短短时间，就锻造出如此精锐部队的人，如果他离开了我们的体系。”
“万一……我是说万一，他走上了邪路，被境外的地下组织或者恐怖势力所用，那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这句话，让雷克明和高中队两人，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冷汗。
他们光想着秦前是个威胁，却没想过，放走他，会是更大的一场灾难。
“所以……”何志军的语气变得无比凝重。
“只要他秦前一天还忠于这个国家，忠于人民，那不管他有多狂，有多野，我不仅不能动他，还要重用他！”
“给他最大的舞台，让他把所有的本事，都用在该用的地方！”
“至于狼牙……”
何志军的目光再次落到高中队身上，充满了期许和压力。
“从今天起，你，高中队，暂代狼牙特种大队大队长一职！”
“半年时间，我要你带着狼牙，给我脱胎换骨！”
“半年之后，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给我打赢那帮女兵！”
“你，能不能做到？！”
高中队身体一震，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猛地挺胸，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用尽全身力气吼道。
“保证完成任务！”
狼牙特种大队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一群平日里眼高于顶的特战精英，此刻全都低着头，肩膀耷拉着，活像一群斗败了的公鸡。
“吱呀”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何志军和高中队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所有狼牙队员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但头依旧不敢抬。
何志军锐利的眼神扫过全场，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主位上，重重地坐下。
他身后的高中队，则像一杆标枪，笔直地站在他的身侧。
沉默。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蔓延。
终于，何志军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都抬起头来。”
队员们身体一僵，缓缓地抬起了头，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羞愧和不甘。
“怎么？输了一场演习，天就塌了？”
何志军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