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是他们自己太过轻敌，以为对方是软柿子，结果一头撞上了钢板。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队长不甘心地问道。
“你们绝对不是铁拳团的兵！铁拳团没有你们这样的女兵！”
谭晓琳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报告首长，我们是来慰问演习部队的军区仪仗队。”
“噗——”队长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仪仗队？你们管这叫仪仗队？！
拿狙击枪当礼宾枪，一枪一个准的仪仗队？
他看着谭晓琳和她身后那群眼神平静，却透着一股生人勿近气息的女兵，心里有一万句脏话想骂，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知道，对方是在戏耍他。
那名队长涨红的脸，像是煮熟的虾子，由红转紫。
他死死地盯着谭晓琳，眼神里的屈辱几乎要溢出来。
“你们……你们这群只会躲在暗处放冷枪的鼠辈！”
“有种报上你们的真实番号！”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试图用声音的洪亮来掩盖内心的崩溃。
谭晓琳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未曾改变。
她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
“演习规则里写得很清楚，阵亡者，没有资格再开口说话。”
“你，还有你的小队，已经是死人了。”
“死人，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这番话像是一盆冰水，从队长的天灵盖浇到了脚后跟，让他瞬间从愤怒的顶峰跌落。
是啊。
他已经“死”了。
一个死人，在这里质问胜利者，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谭晓琳不再看他，转头对身旁的何璐下达了命令。
“何璐。”
“到！”
何璐上前一步，身姿笔挺。
“你带一组，立刻脱离战场，执行b计划。”
她的声音清晰而果断，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响亮。
“我们的积分，现在只剩下可怜的60分。”
“这次行动，不容有失。”
“是！教导员！”
何璐干脆利落地敬礼，随即转身，对着身后几名女兵一点头。
几个窈窕的身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迅速检查了一下装备，便如同几只敏捷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周围的废墟阴影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红军队长呆呆地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脑子里一片空白。
谭晓琳看了一眼剩下的队员。
“其余人，跟我来。”
“我们得给铁拳团的兄弟们，撕开一道口子。”
话音刚落，她率先转身，整个人仿佛与阴影融为一体，动作迅捷地消失在一栋残破的建筑后。
剩下的女兵们，也立刻进入了战斗状态，三两成组，交替掩护，身影在废墟间闪烁跳跃，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条街道，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剩下那名队长和他手下“阵亡”的队员们，像是一群被遗弃的雕塑，杵在原地。
“队……队长，我们现在怎么办？”
一名队员凑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
太憋屈了，实在是太憋屈了！
他们可是师属侦察营的王牌小队，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
被人无声无息地包了饺子，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最后还被一个女兵用“死人没资格说话”给怼了回来。
“要不……我们上报指挥部吧？就说这里有不明身份的武装人员！”
另一名队员提议道。
“啪！”
队长反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眼睛瞪得像铜铃。
“上报？”
“嫌我们侦察营的脸，丢得还不够大吗？！”
“告诉指挥部，我们一个满编的精锐侦察小队，被一支……仪仗队给全歼了？你想让咱们营长明天在师部开会的时候，头都抬不起来吗？！”
那名队员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队长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环顾四周，看着自己那些垂头丧气的兄弟们，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原地待命。”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三个字。
“等演习结束。”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
队长靠在弹坑的边缘，心里却翻江倒海。
那群女兵到底是什么来头？
她们的战术素养，枪法精准度，还有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冰冷杀气……
绝对不是普通部队能培养出来的。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而清脆的枪声。
不是之前那种收割生命的单点射击。
而是极具战术性的压制射击与精准狙击的混合体。
枪声从不同的方向响起，遥相呼应，构成了一张疏而不漏的火力网。
他能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他们红军后续部队的枪声，但很快就被另一种更高效、更致命的火力给压制了下去。
队长心里猛地一沉。
他明白了。
那群女兵在为蓝军的铁拳团突围，争取时间！
与此同时，红军临时指挥部内，气氛一片祥和。
巨大的电子沙盘上，代表着蓝军的光点，正在被代表红军的红色箭头，不断压缩、吞噬。
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上校，正拿着一根指挥棒，向坐在主位上的一名老将军汇报。
“报告首长！”
“蓝军主力已被我方彻底击溃，防线全面崩溃。”
汇报的上校，正是这次演习的红军前线总指挥，范天雷。
他语气中的自信，几乎要满溢出来。
“除了神枪手四连在初期给我们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之外，整个战局，完全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保证，最迟明天中午，我们就能让蓝军司令部，冒起蓝烟！”
坐在主位上的老将军，方面大耳，不怒自威，正是这次演习的红军总司令，高世巍中将。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打得不错。”
“范天雷，你这个狼牙出来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范天雷挺直了胸膛，脸上却不敢有丝毫居功自傲的神色。
“都是首长您指挥有方！”
高世巍摆了摆手，刚想说些什么，指挥部的门被敲响了。
一名作战参谋快步走了进来。
“报告首长！”
高世巍眉头微皱。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作战参谋连忙立正，汇报道：“东南军区的何志军中将，带人过来了，说……说是路过，顺道过来拜访一下您。”
“何志军？”
高世巍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那丝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范天雷的脸色也变得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