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
傻柱黑着脸，走到灶台边，死死盯着杜钟的一举一动，眼角余光不时扫过一个玻璃瓶，那瓶子非常普通，里面装着深黄色的料油。
“别激动，站一边去”
杜钟没搭理傻柱，挨个拿起调料瓶，放在鼻子前闻一闻，连盐和糖也没放过。
一众领导在不远处，心情复杂的看着杜钟，既希望他是装模作样，又希望他能真的找出有毒的调料。
当杜钟拿起酱油瓶的时候，傻柱终于忍无可忍，装作愤怒的朝李副厂长抱怨道，“领导，杜钟这样搞，我还怎么干活啊？”
“让他找”李副厂长冷冰冰回复一句。
在他心里，不管是杜钟还是傻柱，今晚总有一个要倒大霉。
“咦？”
当检查到料油瓶时，杜钟手里的动作一停，将瓶子递到傻柱面前。
“这个装什么的？”
说完，倒了一滴在指腹，用舌尖轻触，先是淡淡的糊味，然后辛辣、发麻的感觉充斥舌尖。
“你问这个干嘛，这是我秘制的料油，用什么配方，是不可能告诉你的”傻柱一副防贼的态度，摆明了不会配合。
杜钟早就知道如此，并没有在意他的态度，举着料油瓶来到杨书记面前，斩钉截铁道。
“这就是毒物！”
“什么，是它？”
不少领导不是很相信，他们也听见傻柱说是秘制料油，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向杜钟。
这小子该不会想偷师，才想出这个损招吧？
杨书记没有被流言蜚语误导，打开瓶盖深吸一口，立马撇去一边干呕出声。
“咳咳、咳咳”
“书记、书记、您没事吧”
一众领导对疯狂咳嗽的书记嘘寒问暖，拍后背舒缓的，忙着找温水漱口的，李副厂长更是差点要对傻柱动粗，这让刚被人扇醒的许大茂，很是失望。
“没事、没事了”
杨书记挥挥手直起身子，掏出一块干净整洁的麻布手绢，擦拭干净嘴角的口水，这才红着眼睛对杜钟问道，“杜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有了杨书记之前的动静，就算料油瓶子在好几个领导手里打转，也没人敢深吸一口了，最多靠近闻一闻。
“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大家经常能见到，这就是粗制的棉籽油，因为没有精炼过，油液不像我们吃的猪油那么顺滑，还含有剧毒”
见没人反驳，就连傻柱也只是在一边恶狠狠看着，杜钟继续解释道，“这玩意男的吃多了不孕不育，女的吃多了流产，就算怀上孩子，也会流掉”
“嘶——”
在场男性纷纷倒吸一口冷气，这玩意这么多害处，到底是谁要害死他们？
“你放屁！”
傻柱站在墙角大声反驳，神情激动到脖子的青筋都冒出来了，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等领导都看过来，他继续大声辩解，“我这秘制料油不知道吃了多久了，配方一直没有变过，要出问题早出了，在座的领导哪个没有子嗣，你这是无中生有、罗织罪名！”
其他领导一听好像还确实是这样，不由得全部看向杜钟，难道这真的是什么误会？
杜钟听完不屑的笑了笑，摆摆手说道，“你对我吼这些没用，没有精炼过棉籽油含有大量棉酚，它就是有毒，随便找个靠谱的医生问问就知道”
“哼，你就是想要找茬！”
别看傻柱叫得凶，其实是色厉内荏，当杨书记让李副厂长联系医生过来时，傻柱明显出现慌乱，眼神一直在门口还有窗口以及马华身上打转。
不到十分钟，门外传来一阵轮胎抱死的磨地声，机械车间卫生所王所长，从侉子的车斗里跳出来。
理理衣服，抹了把大油头，匆匆小跑进小食堂。
“李副厂长”
王所长进了小食堂，见这么多人大吃一惊，下意识先给李副厂长打招呼，等抬起头看见杨书记，杨厂长全都看着自己，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他们该不会生气吧？
“杨书记、杨厂长”
“好了，这些形式上的东西就不要走了，你闻闻看这是什么”
在杨书记指挥下，一名领导将料油瓶递给王所长，他打开瓶子浅浅的嗅了一下，顿时皱起眉头。
拉开与瓶子的距离，神色有些惊疑不定，抬头发现一众领导目光深沉的盯着瓶子，他心里猜到个大概。
倒出一点在掌心，手指沾了一点放入嘴里，不到两秒，皱着眉头将料油吐出。
“怎么样？”杨书记沉着脸问道。
“杨书记，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瓶料油被渗入了棉籽油，还是那种粗制的，虽然被其他料油中和，但是还是能闻到腥臭的气味，放入嘴里还有淡淡的铁锈味，以及麻舌头”
王所长根据自己的经验，一五一十的说出自己的判断。
在场领导听到这里，全部下意识看向杜钟，就是这个一脸谦虚的年轻人，在被稀释过的红油里闻出了异味，使他们没有中毒。
这简直是人形雷达嘛，以后出去吃饭，再也不用担心被人下毒了！
“麻舌头？我来试试吧”
杨厂长拿起一根筷子，在料油瓶里沾了点放入嘴里，他立马皱起眉头，连吐好几口，果然和王所长说的一样，不仅麻舌头，还辣舌头。
杨厂长把筷子一丢，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们都尝尝看，免得说我们冤枉人”
杨厂长的意思很明显，这是对傻柱起了杀心，有这么多领导作证，傻柱不可能翻供。
其他领导一人取了一点，一时间小食堂全是“呸呸呸”的吐口水声，所有人都对傻柱怒目而视。
这是仗着自己手艺好，把他们当小鬼子整啊，细思极恐，以前傻柱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没有往菜里吐过口水、丢过耳屎、鼻屎？
傻柱和马华脸色惨白的靠在墙边，马华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是傻柱这个当事人怎么会不清楚。
不过他这么干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会有这一天，所以不可能会有把柄留下，唯一没想到是，刚开始就被发现，让他这个给许大茂绝户的计划彻底破产。
“书记，你看——”
事情到了这一步，李副厂长没有半点护犊子的意思，书记说抓，他就抓，甚至还要树个典型给全厂的人看看。
“封存小食堂相关调料，何雨柱无限期停职，保卫科彻查油料来源，其他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