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儿等着。”江雪对赵磊和王铁柱丢下一句话，转身往旁边的背风处走。她站定后，筑基期的神识快速探出，瞬间笼罩住整个林业局大院。
神识掠过一排排办公室，很快在三楼最东头的房间停下。
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局长办公室”。房间里，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肩宽背厚，眉宇间带着股军人特有的硬朗，应该是马局长。
江雪心中一动，神识凝聚成丝，轻轻探入马局长的脑海。
她没有强行读取记忆，只是用灵力在他脑海中烙下一道“印记”。这印记会让马局长产生一种错觉，江雪是京城来的，此次来松岭采购木材，是带着“特殊任务”来的，必须亲自迎接，绝不能怠慢。
不过短短两秒，马局长突然停下了翻文件的手，眉头皱了皱，像是在回忆什么。下一秒，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里闪过一丝紧张和重视，嘴里喃喃道：“京城来的……怎么没提前打招呼？”他抓起桌上的帽子扣在头上，快步往门口走，连文件都忘了合上。
此时，林业局门口的人群还在闲聊，有人还在拿江雪三人打趣：“你看他们三个，还想见局长，现在还不是和咱们一样在门口挨冻。”
话音刚落，就见林业局大院里，马局长正快步往门口走，步伐急促，军靴踩在水泥地上“噔噔”响。
保卫干事见了，赶紧迎上去：“马局，您这是要出去？”
马局长没停步，语气急切，“是不是来了一个女同志？京城来的？”
保卫干事愣了：“京城来的？没……没有啊。”
顿了一下，突然想起，刚才跟在黑岗市矿务局的年轻人后面有个女同志。
坏了，难道局长说的女同志就是这个人？
“局长，刚才有一个黑岗市矿务局的女同志，我刚给拦……”
“胡闹！”马局长瞪了他一眼，快步走出大门，目光在不远处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江雪身上。
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去，脸上瞬间堆起郑重的笑意，主动伸出手：“你就是江同志吧？我是松岭林业局的马东来，实在抱歉，不知道你今天过来，有失远迎！”
这一幕，让整个门口瞬间静了。
刚才还在嘲讽的人们顿时愣住了。
赵磊和王铁柱也傻了眼，愣愣地看着马局长主动跟江雪握手。这……这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江雪看着眼前的马局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伸手跟他握了握：“马局客气了，我是黑岗市矿务局的江雪，这次来，是想跟你谈点木材采购的事。”
虽然江雪没有说是从京城来，反而说是黑岗市矿务局。但马东来脑海中的意识明白，没有搞错，这就是从京城来的，带着特殊任务的江同志。
对外说是黑岗市矿务局，可能是一种遮掩。
“好！好！里面谈！办公室已经烧好暖气了，咱们边喝茶边聊！”马向东连忙点头，侧身做出邀请的手势。
说着，他亲自引着江雪往大院里走，路过保卫干事身边时，狠狠瞪了他一眼：“以后局门口来的人都问清楚点！别什么人都拦！”
保卫干事满脸冤枉，刚才都没机会询问这个女同志。
但局长都发话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这都大好几级了。此时被吓得脸色煞白，站在原地直哆嗦，连句“是”都没说出来。
周围的人群彻底傻了，刚才的嘲讽声全没了踪影，只剩下满场的震惊。有人悄悄嘀咕：“我的娘……这丫头到底啥来头？马局竟然亲自来接？”
赵磊和王铁柱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莫名的激动。组长果然没让人失望！他们连忙跟上，路过那些还在发愣的人时，王铁柱忍不住挺了挺胸，心里的憋屈总算一扫而空。
一行三人跟着马东来走进局长办公室。
办公室不算大，一张实木办公桌占了大半空间，桌上堆着厚厚的文件和一叠林区报表，墙面上挂着幅巨大的《松岭林业局资源分布图》，红笔圈出的采伐区和保护区分得清清楚楚。
角落的文件柜上摆着个搪瓷缸，印着“劳动模范”四个红字，一看就是用了好些年的老物件。
“坐，快坐！”马东来热情地招呼，亲自从暖水瓶里倒了三杯水，搪瓷杯底还沉着几片茶叶，“天儿冷，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江雪在桌前坐下，赵磊和王铁柱拘谨地站在她身后。
寒暄过后，江雪放下水杯：“马局，我这次来，是想从松岭采购三千方矿用支柱木材，一个月内就要，算是紧急生产任务。”
“三千方？”马东来刚端起的水杯顿在半空，脸上的笑意瞬间淡了。
他放下杯子，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沉默了足足半分钟，才重重叹了口气，“江同志，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现在木材太紧张了。别说计划外的三千方，就是计划内的供应，都快断档了。”
“咱们松岭计划外的，也只剩不到两千方，还得优先供应本地的农机厂和供销社。那些之前定好的计划内采购，有的也被无限期延期了，说是延期，其实跟取消也差不多。”
“三千方啊……别说我这儿，就是把整个大兴安岭林区的计划外额度凑起来，都未必能凑够。除非……”
马东来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江雪身上，带着几分试探，“除非你能拿出京城部委的书面命令。只要有这个，我就是跟其他单位协调，甚至申请临时采伐指标，也得给你凑够三千方。可要是没有……”
顿了顿，语气带着为难：“我最多只能从计划内和计划外挤一千方给你，这还是把咱们局里留着修仓库的木材挪出来了，再多，我是真没这个权力了。”
说完，马东来就盯着江雪，眼神里藏着期待，他还记着脑海里那道“印记”，觉得江雪肯定能拿出京城的命令。
赵磊和王铁柱在后面听得心都提起来了，偷偷看向江雪。他们可是一直跟着江雪过来的，早就知道，京城的命令？他们哪有这个！
两人心中有点慌，最多就只有一千方，回去可怎么交代啊。
一想到打赌的内容，心中就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