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的声音。
通过玄烨忘了关的直播麦克风，清清楚楚的传遍了全网。
整个“玄门科技”的前厅，死一般安静。
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动作僵在半空。
进也不是。
退也不是。
脸上的表情活像是见了鬼。
前台小姐姐的嘴张的老大，能塞进去一个鸭蛋。
她的眼珠子在苏眠的破拖鞋和那枚金光闪闪的徽章上来回打转。
世界观碎了一地。
而玄烨脸上的笑，僵住了。
他那张惯于刻薄的脸，瞬间憋成了酱紫色，脸皮子直抽抽。
与此同时，他的直播间，弹幕直接引爆了核弹。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看到了啥？！国徽？！炎黄壁垒？！那是什么新出的电影道具吧？！】
【异常现象对策委员会。。。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牛逼啊？！】
【楼上的傻了吧！没看到红头文件吗！这特么是真的啊！苏眠被国家收编了？！】
【草！之前骂苏眠的赶紧道歉！人家现在是国家的人了！】
【大型魔幻现实主义连续剧！前一秒嘲讽人家要饭的，后一秒人家直接上门查水表！哈哈哈哈哈哈！】
【玄烨脸都绿了！笑死我了，这表情我能看一年！】
几十万观众，在这一刻，共同见证了一个“逼王”的陨落。
“你。。。”
玄烨的声音在发颤，他死死盯着那枚徽章，不敢相信。
“你少在这里搞些花里胡哨的！”
他色厉内荏的吼。
“保安！把这个坑蒙拐骗的骗子给我轰出去！送派出所！”
对对对。
就是这个反应。
快叫保安动手，让老子体验一下什么叫暴力抗法。
苏眠表面上，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领导派头。
他连看都懒的看玄烨一眼，只是对身边的刘小胖开了口。
“小刘，记一下。”
“下午两点一刻，玄门科技玄烨，拒不配合调查，试图暴力阻碍公务执行。”
“性质恶劣。”
“是！组长！”
刘小胖“啪”的一下立正，从兜里掏出个小本本，网吧前台顺的。
他有模有样的记着，那副狗腿子。。。啊不，忠心下属的做派，派头十足。
“另外。”
苏眠的目光转向林小漫。
“林顾问，关于该公司的技术违规问题，你可以开始了。”
“好的，组长。”
林小漫上前一步，举起手里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是她刚调出来的数据模型。
“根据委员会监测。”
林小漫的语气没有半点感情，活像在宣读判决书。
“玄烨先生的直播间，在过去三个月，使用了二十八次十二赫兹的高频蓝光，极易诱发光敏性癫痫。”
“同时，背景音混入了低于二十赫兹的次声波，制造观众生理性焦虑。”
“以上行为，已经构成人为制造并传播不良精神污染，严重危害人民群众身心健康。”
玄烨听傻了。
啥玩意儿？
次声波？
精神污染？
我特么用的就是个蓝色LEd灯带啊。
他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对方说的每个字他都懂，可凑到一块，他就成了文盲。
这就是学术上的降维打击！
“胡说八道！你们污蔑我！”
玄烨又急又气。
“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可以。”
苏眠点头。
“小刘，再记一条。”
“嫌疑人拒不承认，态度嚣张，寻求外援，拖延调查。”
“叮铃铃铃铃——！”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僵局。
是玄烨的手机。
他看到来电显示，脸上瞬间露出得意的冷笑。
你死定了。
他按下免提，用一种夸张的告状语气说：“李总！您来的正好！有几个骗子跑到我公司闹事，还伪造国家文件，您快帮我。。。”
“你给老子闭嘴！！！”
一声炸雷样的咆哮，从手机里轰了出来！
那声音又尖又利，透着一股子绝望，恨不得顺着电话线爬过来把他掐死。
“玄烨！我特么问你！你是不是惹了【委员会】的人？！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李总，正是“玄门科技”最大的投资人，也是帮他在平台打压苏眠的金主。
但此刻，这位金主爸爸的声音，抖的不成样子。
玄烨的笑，第二次僵在脸上。
他脸上的血色“唰”的就没了。
惨白一片。
“我。。。我。。。”
“我什么我！”
李总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那是能通天的大爷！”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竟然敢得罪他们？！”
“你想拉着老子一起死啊？！”
“现在！立刻！马上！给老子跪下！给苏组长道歉！”
“人家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听见没！！！”
“嘟。。。嘟。。。嘟。。。”
电话被狠狠挂断。
整个世界，又安静了。
安静的像一座坟场。
玄烨的坟场。
他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
他引以为傲的资本，他最大的靠山，在他的“敌人”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直播间里，那几十万观众，也一起见证了这戏剧性的一幕。
弹幕，在静止三秒后，井喷了。
【我靠！我听见了啥？！金主爸爸当场叫爹？】
【“给苏组长跪下道歉”！哈哈哈哈哈哈，杀人还要诛心啊！】
【社会！太社会了！玄烨在苏眠面前，屁都不是！】
【爽！真特么爽！比看电影爽一万倍！】
【玄烨，卒，本集完。】
“咕咚。”
全网几十万人的注视下。
玄烨腿一软。
手机“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但他顾不上了。
他看着苏眠，那眼神里只剩下恐惧，茫然，还有后悔。
“苏。。。苏组长。。。”
他的声音抖的不成调。
“我。。。我错了。。。”
啧。
这就没意思了。
还想多玩一会呢。
苏眠心里撇嘴，脸上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他走到玄烨身边，弯腰捡起地上一个闪着蓝光的“能量探测器”。
那东西就是个装了灯的玻璃罩子。
“根据异常现象管理条例第三款第七条。”
苏眠板着脸瞎扯淡。
“所有可能引发情绪熵增的设备，都要上缴，委员会统一处理。”
“你这个，没收了。”
“做为证据。”
然后，他用一种领导关怀下属的口吻，拍了拍玄烨的肩膀。
“小玄啊。”
“你们这些民营企业家，有活力，有想法，是好事。”
“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要走正道，对社会负责嘛。”
“这样吧，你的工作室，今天起停业整顿一个月。”
“好好学习文件精神，写份三万字的整改报告，交到我们小组。”
“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完，苏眠不再看他。
他拿着那个玻璃罩子，带着他那俩憋笑快憋出内伤的“助理”和“顾问”。
在一屋子石化的员工，和两个恨不得钻地缝的保安注视下，潇洒的转身走人。
只留下一个丢了魂的玄烨。
还有直播间里，几十万笑疯了的观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