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怔怔地看着面前的兄弟俩。
她选谁？
如果她一个都不选，他们二人会放过她吗？
显然并不会。
所以，这不过是一个，看似选择权在她手里，其实，她从来都没得选的一个答案。
姜白深吸了一口气，伸手要去拉裴斯越的手。
裴斯越的嘴角正要勾起，就见裴妄额角的青筋骤然猛跳。
“姜白！”他怒吼了一声。
浓浓的威胁之意，令姜白忍不住重重打了个哆嗦。
裴斯越不满开口：“说好了，要尊重她的选择。”
“我尊重你个屁！”
裴妄伸手就要来抢姜白，被裴斯越侧身挡住。
裴妄刚消下去的怒火，迅疾涌上。
但这一次，裴斯越并没有躲，并且，垂在身侧的双拳，也在暗暗积蓄着力量。
显然，这一次，他并不打算抗下裴妄的暴揍，而是为了姜白，要和裴妄拼死到底。
姜白的整个头皮都在发麻，她并不想这两兄弟因为她闹到这种地步，于是赶紧开口劝裴妄：“裴妄，你已经娶了新的妻子，再把我带回去的话，你让她怎么办？
“所以，你就当我死了，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吧，别再辜负了人家。”
裴妄愣了一愣，满脸的不可思议：“我娶了新的妻子？”
他看向裴斯越，眼里带着质问。
在裴斯越颇有几分不自在的神色中，他很快就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
顿时，他再次被气笑了：“姜白，你他妈是脑子进水了吗？
“我大哥说什么，你信什么？”
姜白一脸茫然：“啊？”
“我再问你一遍，是愿意继续当我大哥的小三，还是愿意跟我回去，做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姜白骤然一愣。
唯一的妻子？
难不成……
她愕然看向裴妄。
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后，她顿时就愤怒地看向裴斯越：“你骗我？”
裴斯越薄唇紧抿，并没有反驳。
裴妄的心中可算是畅快了一点：“我当白白是有多爱你。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坑蒙拐骗来的啊！”
讥讽的话语，令裴斯越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但他仍不放弃，而是回过身，面向姜白，试图为自己争取：
“Alan，你扪心自问，跟我在一起的日子，你是不是过得前所未有的快乐？
“一旦回去，你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日子，你最清楚。
“只要你想，我就会一直将你的这份快乐延续下去。”
“延续你麻痹！”裴妄听不下去了，对裴斯越鄙视到了极点，“跟我在一起就是什么地狱日子吗？
“我对她不好？
“你他妈都不敢明媒正娶她，只敢偷偷摸摸地养在外面，还敢口口声声说，你们在一起很快乐？
“狗听了都他妈的想笑！
“裴斯越，你也就会这点自欺欺人了！”
裴妄绕过裴斯越，直接伸手去拽姜白。
这一次，裴斯越并没有阻止，而是脸色再度难看到了极点。
姜白也没抗拒。
这一刻，她觉得跟谁走，其实都是一样的。
左右不过是从哄这个人，变成了哄那个人。
裴妄带着姜白上了皮卡车，问她：“这里最大的商场在哪里？”
“直走两公里，左转开一会儿就到了。”姜白不明所以，“去那儿干嘛？”
“三年没见我女儿，她都叫上别人爸爸了，我不得想办法，把我跟她的亲子关系重新建立起来？”
姜白怔了怔。
思考片刻，她明白过来，裴妄估计是看到在学校外面，萱萱叫裴斯越爸爸的事情了。
她解释道：“萱萱私下里叫的还是【大爷】，但是在学校门口，有其他同学在，我们会默许她叫一下【爹地】。
“萱萱不想让她同学觉得，她是个没有爸爸的小孩。”
“她没爸爸？我不是她爸？”裴妄没什么好语气。
姜白噎了一噎。
心想说，你也不是人家亲爸爸。
不过，直到现在，对于裴妄一直没结婚，没有孩子这事，她还是感到非常震撼的。
她不由得确认问道：“你这三年，真的没再娶妻子？”
“我娶你麻痹！”裴妄戾气未消，“你在我心里多重要，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装傻充愣呢！”
姜白抿唇，声音小小的：“再重要，那在你看来，也是丧偶了嘛……”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丧偶！
“三年！整整三年！你跟我大哥在这儿逍遥快活，知道我在国内有多惨吗？
“我满世界地找你，一直守着你肯定还活着的强大信念。
“好几次看不见希望，我都差点……”
大概是不想提那些不开心的过去，裴妄打住了，没再说下去。
而是话锋一转，问：“这个馊主意，你俩谁想出来的？”
姜白闷闷的：“我。”
裴妄磨了一下牙，“我真他妈想扒了你的皮！”
姜白浑身发冷，忍不住抱了抱胳膊：“你舍不得。”
刚才都生气成那样了，都没打她一下。
如今还能动她才怪了。
裴妄气到冷笑出声：“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肆无忌惮地往我心窝捅刀子。”
姜白一脸郁结：“我初心也不是这样的。
“我就是不想你为了我，这辈子都没个自己的血脉子嗣。
“我还是希望你可以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将来能够享受到天伦之乐。”
裴妄气极反笑：“所以搞半天，你他妈还是为了我好？”
姜白本想应一声【是】。
可瞧见裴妄那张怒火中烧的脸，这话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果然，裴妄紧接着就拔高了嗓音：“你这是为我好吗？你他妈这是在要我命！
“都告诉你，我跟自己和解了！
“这辈子没孩子就没孩子了，我拿萱萱当我唯一的孩子，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吗？”
姜白麻木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不一会儿，车子抵达商场停车场。
裴妄熄了火，却没有着急下车。
姜白见他没下车，便也老老实实地待在副驾驶上。
三年未见，她相信，裴妄这会儿肯定还有很多话想跟她说，也有很多疑问想要问她。
果然，没安静一会儿，裴妄便开了口。
他问：“你们俩是国内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在了一起，还是出国后才在一起的？”
姜白答：“出国后。”
“怎么在一起的？你真的……”裴妄拖着长音，听得出嗓音十分的艰涩。
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还是问出了后面半句，“爱上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