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豹无声地甩了下尾巴。卡尔心想：谁让你自己不要命地冲下来？切，我能有什么事。
现实没给他们更多时间。下一秒，狼人化的莱姆斯发出一声低沉暴怒的吼叫，利爪带着风声直扑詹姆而来！
“梅林！变了狼人是真六亲不认！卡尔快跑！”詹姆抬起魔杖，一道昏迷咒射出，打在狼人厚实的皮毛上却只让它偏了偏头，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狼人以更快的速度扑来！现在即使转身跑向出口，也绝对会被瞬间扑倒咬断喉咙。
詹姆脑中闪过一个极其冒险的念头：或许可以用手臂强行格开狼嘴，争取时间让卡尔先走，代价是他自己有极大概率被咬伤甚至感染。
不过肯定会有极小部分的概率他们两个都平安无事。
但这念头几乎一出现就被他接纳了。他甚至没多想，就要付诸行动。
就在他准备迎上去的瞬间，“统统加护！”卡尔瞬间恢复人形，一把将詹姆向后拽，同时铁甲咒的光芒险险挡开了狼人挥来的利爪。
“卡尔你这样太危险了！快变回——”
“闭嘴！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喂！” 卡尔头也不回地吼道，声音因维持咒语而紧绷。他实在想不通这家伙怎么能这么会给自己找麻烦？但现在偏偏不能扔下他不管，毕竟詹姆要是真被撕了，这账多少得算他一份。
卡尔死死盯着步步紧逼的狼人，生怕一瞥见詹姆那张脸就会当场气笑。
詹姆侧头看了眼卡尔难看的脸色，立刻收回攻击咒语，转而将魔力共同注入铁甲咒中。
就在这时，西里斯终于循声找来！他看到险象环生的两人，当机立断，猛地伸手将他们往后一拽，拖着两人就往出口冲！
三人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终于逃出了尖叫棚屋，重新呼吸到夜晚寒冷的空气。他们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气，惊魂未定。
卡尔靠在冰冷的树干上，看着旁边袍子沾满灰尘、头发更乱、惊魂未定的詹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居然还能在学校里呼风唤雨？这学校是没几个正常人了吗？
……
哈哈……
自己刚进这个学校就应该知道。
这毕竟是邓布利多的学校。
“你跳下来干嘛，詹姆？不要命也不是这种不要法。”卡尔揉了揉眉心，觉得脑袋有点乱。詹姆这种不顾一切的行为在他看来毫无逻辑，甚至有些可笑，但支撑这行为的动机，却让他笑不出来。
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弱到需要詹姆波特来救自己?
“废话！我不下去谁下去？看着你被莱姆斯撕了吗？”詹姆想也没想就喘着气回答，语气理所当然到近乎粗暴。
“……？”卡尔怔了一下。
他从不觉得自己重要到值得对方这样冒险。
因为自己总是拿自己同等的心情，理所应当的去看待别人。
“兄弟就得这样？”，卡尔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带着一丝真正的困惑。
“当然！不然呢？”詹姆答得斩钉截铁，仿佛这是世间最不言自明的真理。
卡尔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不，我的意思是……莱姆斯……我知道他今晚可能没吃饭，有点饿。但你也不用主动跳下去给他当晚餐吧，詹姆……”，卡尔抿了抿唇，语气变得极其复杂，那种嫌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溢于言表。
“……”
“!”
“！我好心救你！你别不识好歹！”卡尔的话像根针，精准地戳破了詹姆那点“英勇救人”的成就感。
他没想到卡尔早已练成阿尼玛格斯，自己冒死跳下去，简直像是主动申请戴上小丑鼻子。
然后卡尔还该死的走过来，随后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随口评价着。
你这鼻子还蛮不错的嘛。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事实是，詹姆，我本来没什么危险。你一跳下来，我就……”
“你——！”詹姆被噎得说不出话，气得头发都快竖起来了，虽然本来就很乱。
他猛地站起来，指着卡尔，手指都在抖，“我他妈就不该下去！就该让莱姆斯给你好好上一课！”
“那可惜了，他没机会了。”卡尔慢条斯理地拍着袍子上的灰，语气平淡得火上浇油，“而且，就算你没下来，我也有的是办法脱身。倒是你，詹姆，差点成了莱姆斯今晚的惊喜加餐。”
“等莱姆斯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感叹的，兄弟入口即化，味道真是好极了。”，卡尔的舌头一如既往的不太饶人。
“西里斯你看他！！！”詹姆简直要跳脚，下意识寻求支援。
“行了！”西里斯低吼一声，打断了这场幼稚的争吵。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发，脸色阴沉，“现在不是吵这个的时候！梅林啊……卡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你什么时候练成的阿尼玛格斯？”他锐利的目光投向卡尔，充满了审视和被隐瞒的不快。
旁边的彼得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卡尔瞥了西里斯一眼，没直接回答，反而再次看向气鼓鼓的詹姆。
此刻，他宝石蓝的眼里之前那种看待“有趣事物”的玩味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复杂、更纯粹的探究。
“所以，”卡尔的声音低了一些，带着真正的、不加掩饰的疑惑，“刚才，你为什么想都不想就跳下来了？明明看到我已经变了阿尼玛格斯，为什么还要冲过来，试图挡在我前面？”
这个问题过于直接，穿透了互相揶揄的薄纱，直指核心。
詹姆愣了一下，脸上的怒气消退了些，变成了一种混杂着尴尬和“这还用问”的别扭。他别开视线，咕哝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看到你有危险，不就该那样做吗？”
“即使你认为我能自保？即使那可能会让你自己送命？”卡尔紧紧盯着他追问，他眼底的探究愈发深了，不是兴趣，而是探究。
“哎呀！”詹姆被问得极不自在，猛地转回头，自暴自弃般地大声道，“谁知道你的阿尼玛格斯顶不顶用！万一被莱姆斯一巴掌拍飞了呢？脑子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行了别问了！烦不烦！”
他抢过西里斯手里捏着的眼镜重新戴上，气鼓鼓地看向打人柳方向，耳朵尖却微微发红。
西里斯看着詹姆，又看看似乎得到了某种答案、陷入沉默的卡尔，嗤笑一声，但紧绷的气氛莫名缓和了。他踢开脚边的石子：“现在怎么办？莱姆斯还在下面……而且，卡尔，你知道了。”
最后那句话，沉了下去。这意味着他们守护许久的秘密，被一个他们并未完全视为“自己人”的朋友窥破了，至少他们现在还在考虑要不要全部都告诉卡尔。
而且还是对方自己找上门来的。
如果是西里斯本人，他也会做出跟卡尔同等的选择的，但现在被那么做的是他了，并且他们还不知道……
卡尔终于将目光从詹姆身上移开，看向西里斯和彼得。
他沉默了几秒。
“狼人。莱姆斯·卢平是个狼人。”，卡尔平静地陈述，“我想邓布利多校长知道并默许了他留在霍格沃茨，甚至为你们……”目光扫过三人，“提供了这个安全屋和密道。而你们苦练阿尼玛格斯，就是为了在月圆之夜陪伴他，对吗？狼人在没有外界压力的情况之下不会对动物怎么样的。”
一切线索瞬间串联。
“你……”西里斯眯起眼。卡尔的推断准确得惊人。
“放心，我只是好奇你们瞒着我什么。现在知道了。”卡尔打断他，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几乎已经忘了第一眼看到狼人时，内心那句“太好了，可以揪住邓布利多小辫子了”。
至少现在，暂时没兴趣了。他在心里补充道。
他的目光又一次不经意地扫过詹姆，那个为了救他差点喂了狼人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