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的极夜终于裂开一道缝隙,淡紫色的极光如同绸缎般铺在冰原上空,将斯瓦尔巴群岛的废墟染成诡异的色彩。临时医疗帐篷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着寒气,夜隼躺在折叠床上,腹部的伤口被层层纱布包裹,鲜血透过纱布渗出,在白色的床铺上晕开一小片暗红。他睁开眼,看到帐篷顶端悬挂的中国国旗,嘴角勾起一抹微弱的笑——他终究还是没辜负这身作战服。
“你醒了?”帐篷门被掀开,林锐端着一碗热姜汤走进来,防寒服上的冰碴子在帐篷内的暖空气中迅速融化,滴在地面上形成小水洼,“医生说你再晚送过来十分钟,就救不活了。那个面具指挥官的子弹差一点就打穿你的脾脏。”他将姜汤递到夜隼面前,眼神里带着敬佩,“没想到你真的敢孤身一人破坏主装置,陆队说你是我们的英雄。”
夜隼接过姜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他看着林锐肩上的安保队长徽章,突然开口:“林队长,你还记得三年前北极观测站的那次‘意外’吗?三名科考人员失踪,最后只找到一具尸体,官方结论是遭遇了北极熊袭击。”林锐的动作一顿,脸色沉了下来:“当然记得,那三个人是我的战友。但现场没有任何北极熊的脚印,我一直怀疑是人为的,可总部说我证据不足。”
“不是意外,是‘深渊’干的。”夜隼的声音带着沙哑,眼神飘向帐篷外的极光,“三年前我刚加入‘深渊’,奉命来北极执行‘清理’任务——那三名科考人员无意中发现了‘深渊’的临时基站,艾伦让我们杀人灭口。当时带队的就是那个戴银色面具的指挥官,他叫伊万,前俄罗斯特种部队的狙击手,手上有二十多条人命。”他放下姜汤碗,掀开纱布,露出伤口周围的一道旧疤,“这道疤就是那次任务留下的,伊万为了考验我,让我亲手杀了一名科考人员,我不肯,他就用匕首划伤了我。”
林锐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泛白:“我就知道是他们!那具尸体上有刀伤,根本不是动物造成的!”夜隼点头,从枕头下摸出一枚变形的金属片:“这是从伊万的狙击步枪上拆下来的零件,上面有他的专属编号。三年来,我一直在收集‘深渊’的证据,就是想有一天能为那些科考人员报仇。这次北极主装置的位置,就是我偷偷发给总部的。”
就在这时,帐篷外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一名特勤人员冲进来报告:“林队长!伊万带着残余势力杀回来了!他们驾驶着雪地坦克,目标是医疗帐篷和主装置的残骸!”夜隼挣扎着想要下床,却被林锐按住:“你好好养伤!这里交给我!”他抓起放在床边的步枪,快步走出帐篷。
冰原上,三辆雪地坦克正朝着帐篷的方向驶来,履带碾过冰层发出刺耳的声响,伊万站在第一辆坦克的顶端,银色面具在极光下泛着冷光,手中的狙击步枪对准了医疗帐篷。林锐立刻下令:“所有人员进入战斗位置!火箭筒手瞄准坦克履带!机枪手压制车顶人员!”特勤人员迅速分散到冰原的掩体后,火箭筒的火光在极夜中划出一道明亮的弧线,精准地击中了第一辆坦克的履带。
坦克停了下来,伊万从车顶跳下,手中的狙击步枪接连开火,两名机枪手应声倒地。林锐大怒,举起步枪对准伊万的面具,却发现对方早已躲到坦克后面。“他想引我们出去!”林锐大喊,“所有人不要暴露位置,用手雷清理周围的步兵!”手雷的爆炸声在冰原上回荡,“深渊”的步兵纷纷倒地,但伊万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在坦克之间穿梭,不断有人被他击中。
医疗帐篷里,夜隼听着外面的枪声,挣扎着爬到帐篷角落的通讯设备旁,调出北极观测站的旧地图。他记得附近有一处冰裂缝,是三年前他执行任务时发现的,裂缝下面是中空的冰洞,只要能把伊万引到那里,就能利用冰面的脆弱性将他困住。“林队长!”夜隼对着通讯器大喊,“东北方向三百米处有个冰裂缝,冰层只有三十厘米厚,引伊万过去!”
林锐收到消息,立刻对着通讯器下令:“一队跟我佯装撤退,把伊万引到东北方向!二队在裂缝两侧埋伏,等他靠近就扔闪光弹!”他带着几名队员朝着东北方向跑去,故意留下明显的脚印。伊万果然上当,从坦克后面冲出,紧追不舍。当他跑到冰裂缝上方时,林锐突然大喊:“扔闪光弹!”两道刺眼的光芒闪过,伊万的动作顿了一下,林锐趁机开枪击中了他的膝盖。
伊万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冰面上。冰层发出“咔嚓”的碎裂声,他试图爬起来,却发现冰面已经开始塌陷。“不!”伊万发出绝望的嘶吼,身体坠入冰裂缝中,只留下银色面具掉在冰面上,被极光染成诡异的紫色。剩下的“深渊”成员见指挥官死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林锐走到冰裂缝边,看着下面漆黑的深渊,捡起那枚银色面具。面具的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为了艾伦大人的新世界。”他将面具扔到地上,用靴子踩碎:“这就是为虎作伥的下场。”回到医疗帐篷时,夜隼正靠在床边,手里拿着那枚金属片:“伊万死了,但艾伦还在。我从他的通讯记录里找到了一个频率,应该是艾伦的私人通讯频道。”
林锐接过金属片,看着上面的编号,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芒:“总部已经通知我们,陆队带着张峰去纽约了,让我们尽快修复通讯设备,支援纽约。”夜隼点头,望向帐篷外的极光——那道淡紫色的光带如同一条纽带,连接着文昌的朝阳、纽约的夜色和北极的寒原。他知道,这场横跨三大洲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而伊万的死,只是艾伦庞大棋局中,一枚被弃掉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