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阁首席裴临渊,不愧是出了名的严苛。
他在天剑阁可是被称为裴阎王的可怕存在,冷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都觉得寒风阵阵。
“这些人怎么就没一个省油的灯,这高枝这么难攀吗?”
洛樱霜被裴临渊冷酷肃杀的目光扫过,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
她真后悔,没有先开口,如果让墨王送她的话,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都在努力用神识控制手中长剑,才发现这还真不是容易的事情。
另一边,裴衿墨立于承影剑上,阮轻舞在他的身前,背对他站着。
“轻舞,你可要站稳了。”
“好!”
裴衿墨在低空之中御剑飞过,阮轻舞习惯了乘着裂空蝶,却没习惯这飞剑,她身体被大风一刮,立刻就摇晃了一下。
“当心!”
背后一双大手及时揽住了她细嫩的腰肢,她整个人瞬间就跌入了裴衿墨的怀中。
他身上有着火焰的温暖气息,体温也比常人更高,她能够感受到来自背后的热烫温度。
“轻舞——别乱动。”
裴衿墨轻轻揽着她,稳住她的身形,以免她从飞剑之上跌落。
她身上的雪玉山茶香,一阵阵沁入他的鼻翼,仿佛顺着他的血脉,流淌向他的心口。
此刻,在悬剑渊上空冷着俊颜,面无表情的裴临渊,因为共感了弟弟裴衿墨,身体突然如汹涌澎湃的热浪翻滚,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当场掉下止戈剑。
“裴——衿——墨!你特么去接条鱼,都给我整出幺蛾子来?你到底在激动什么?”
他要疯了,胸腔之中疯狂跳动的心和强烈的情绪波动,都让他差点当场失态。
他用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让自己保持表面的平静。
“你们继续练习,我去万劫剑那边等你们。”
他第一时间就御剑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他怕再晚一点,裴衿墨再闹出什么来,他天剑阁首席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他真不敢想象裴衿墨,竟然对轻舞起了这种心思,他们这会儿不是在御剑吗?
他怎么敢的?
“嗯,衿墨你飞快点,我不怕的。”
阮轻舞被裴衿墨圈揽于怀中,不再担心会掉下去。
“轻舞,可以叫我非白,那是我的字。”
裴衿墨将御剑的速度提升,感受着温香软玉在怀,哪怕他极力克制,还是心脏狂跳,血流速度加快,整个人都变得滚烫起来。
他也感觉到了裴临渊传递过来的情绪,显然哥哥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了,他顿时觉得无比窘迫。
“非白!墨本非白纸,落笔即江山!”
阮轻舞念着他的字,动听的嗓音,缓缓地落下。
“真是个好名字啊!看得出为你起这个字的人,对你寄予厚望。”
“这是小皇叔在加冠礼之时,为我起的字。”
裴衿墨提及小皇叔的时候,眼底都是崇拜的光芒。
“那临渊的字是什么?”
阮轻舞问道。
“兄长字观澜。”
裴衿墨和裴临渊感情很深厚,他一直都是为了辅佐兄长而提升学识,从未想过与兄长争锋。
两人都是剑修,但他为辅佐兄长,自愿入了文渊阁,以自身为薪火,照亮兄长的登天之路。
“如临深渊,必观其澜。意为慎行明察,确实很适合你家兄长。他的字也是人皇陛下起的?”
阮轻舞从他们二人的字之中,就可以看出,人皇对他们的期许。
“对!小皇叔向来擅长端水,自是不会偏颇任何一人。”
裴衿墨笑了笑,连他都不知道,小皇叔想把帝位交给谁。
“轻舞,关于储君之位,诸位王侯之中,你最看好谁?”
“看好谁不重要,总之,我是南域王阵营的,这是不争的事实。”
阮轻舞在有阮扶风的选项之上,从来都没有第二个备选,只会坚定地选择他。
“南域王确实很强,小皇叔可是用我们兄弟二人,才能制衡他。不过除了他之外,小皇叔心中还有一位储君候选人,我们三足鼎立,互相制衡。”
裴衿墨御剑来到了文渊阁造物殿,带着她继续往七灵山谷飞去。
“哦?不是你们兄弟两个,加上我哥哥,三足鼎立吗?”
阮轻舞顿时来了兴致,忙开口问道。
南域王已经在夺储之争的旋涡中,无法独善其身,她要帮哥哥才行,先从裴衿墨这里探听一点小道消息。
“说实在的,小皇叔对我们两个,是最不看好的。他择帝君,只看人,不分家族,也不会偏袒我们裴氏一族。毕竟,我们终究隔了一层,不是他的子嗣。”
裴衿墨很懂得揣测人心,他敏锐的意识到,小皇叔更重视的是南域王。
如果不是南域王太疯魔,其他两方势力,都没有任何制衡的意义,小皇叔不会让他们壮大起来。
当然,即便如此,人皇陛下如今也并没有放弃南域王,要不然就不会天天在后面护道了。
“还有一个是谁?”
阮轻舞靠在他的怀里,转头望向他,长睫之下,盈盈的眸光,带着丝丝期待。
绝美的玉容,雪纱轻遮,更显神秘撩人。
“轻舞,别对我用美人计。”
裴衿墨揽着她,浑身血脉偾张。
她还用这样雾蒙蒙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向他,简直是想要他的命。
他心底本就对她有好感,她这样的话,他很难心静如水。
“我怕自己会——将计就计。”
他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他要和南域王的妹妹,保持距离,才是正确的决定。
这是竞争对手的妹妹,他万万不能动心。
南域王若是真派出了阮轻舞,他们兄弟恐怕都得栽,一个都逃不掉。
他知道兄长对她,也是有感觉的,毕竟他们兄弟二人是共感的,自小到大喜欢的都一样。
只不过裴衿墨一直在退让,从不跟兄长争。
“非白——非白!你就告诉我嘛?”
阮轻舞的声音,清软动听,带着丝丝撒娇,裴衿墨觉得自己真的是栽了。
“还有一个是国师!他是三足鼎立中的另一方,他手段很脏,下手也黑,让你哥能躲则躲吧!我们两方跟国师对上,很难斗得过,保命第一。”
裴衿墨抵不过她的撒娇,还是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告知了阮轻舞。
他们兄弟原本可以在云上学宫,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但,阮轻舞天然就是南域王的阵营,一旦他们毫无准备地对上国师,那她怎么办?
国师向来谋略无双,铁血手腕。
他手握山河图,执掌浑天仪。
故而,世人皆知得国师者,得天下。
如今得到国师全心辅佐的人,是人皇陛下。
“御尘皇朝如今已是国师的一言堂,他若要对付南域王,甚至不需要自己出手。诸王之中,无一能与之争锋。”
“我听闻国师是从一介布衣之身,走到了位极人臣,他还真是个狠人啊!”
阮轻舞以前听哥哥提过国师大人,如今裴衿墨这么一提醒,她才惊觉这第三方,才是真正的大威胁。
得国师者,得天下。
那万一国师他也想要这个天下呢?
“要不我们双方联手?”
“帝位之争,步步惊心。对手之间,谈何信任?我们这里,没有联手,只有联姻。”
裴衿墨御剑落下,手臂松开她的腰肢,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
两人走在星澜湖边通往月下竹苑的青石路上,两侧的寒玉竹林,在风中发出了清脆的碎玉声。
“跟南域联姻?你们两个谁娶?”
阮轻舞转身抬头,如仙出尘的倩影,在竹林的薄雾光影中,美得不可方物。
裴衿墨听到她的话,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
“我们兄弟只能有一个妻子。”
他俊颜一红,低淳的声音,透着几分羞涩,好似阳光下的蜜糖,带着一缕化不开的甜。
“若你愿意与我们联姻,我们会一起娶你。”
他仔细而慎重地思考之后,开口对阮轻舞说道。
“你们一起?是我理解的那种一起?”
阮轻舞深吸了一口气,水润的眸子中,浮起了震惊之色。
“卧槽!主人,他——他在说什么啊?”
“一起?夹心饼干吗?”
星泪瞬间感到无比炸裂,震惊到麻木。
整只小蝴蝶从阮轻舞的发间滚下来,被她的双手捧着接住了。
“啊啊啊!主人,他们兄弟玩这么花的吗?看不出来啊!他们表面上都很正经啊!”
星泪在阮轻舞的神识中疯狂尖叫起来。
“对!是你理解的那种。”
裴衿墨耳根发烫,本就好看的俊颜,染上云霞之后,更加夺目。
他们双生子之间感应力太强了,他们未来只能共同迎娶一位妻子,不然就一起单着。
看到阮轻舞震惊的目光,他觉得有些窘迫。
“你哥知道你的想法吗?”
阮轻舞觉得以裴临渊那性子,怎么可能同意一起?
“他知道!你别担心,他会同意的。”
裴衿墨点点头,正是因为裴临渊能清晰地感知他的想法,情绪以及身体的触感,他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你们兄弟感情好到这个程度了?”
阮轻舞的询问,让裴衿墨紧张地攥着手指,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石小径,不敢看她。
“这和我们兄弟的感情无关,就是必须两人一起娶。轻舞,你要考虑一下吗?”
“这肯定要考虑啊!你们兄弟玩这么大,我主人还不要考虑吗?”
星泪忍不住开口说道,他还真敢说啊?
“我——我们没有玩!”
裴衿墨听到星泪的话,真的有些手足无措。
他在阮轻舞心中,形象这么不好了吗?
“我们是双生子,彼此共感,不可分割。轻舞,我没有欺辱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体质特殊。”
裴衿墨也顾不上内心的羞耻,开口向阮轻舞解释道。
他不希望被阮轻舞误会,他们兄弟是那种浪荡之人。
“共感?我碰你,你哥就能感觉到?”
阮轻舞听到这个,顿时就不困了。
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浮起了好奇的光芒。
“嗯!”
裴衿墨低低的应了一声,害羞到眼尾微微泛红。
阮轻舞目光灼灼地看着裴衿墨,他害羞的样子,有种让人想欺负的冲动。
她突然就觉得两条一模一样的小鱼,也不是不能养啊?
“主人,您这想法,别太离谱?”
星泪见到主人那充满兴趣的样子,就知道完了,主人这是看上了?
这兄弟俩还是买一送一?
“星泪,我可什么都没说。”
阮轻舞跟星泪传音。
“主人,我还能不知道您?”
星泪飞回她的发间,他主人对未知的新奇事物,总是想尝试一下。
比如,摸一摸九尾妖狐的毛绒小耳朵。
戳一戳魔族额头的小尖角。
把鲛人弄哭骗一些可爱的珍珠。
这些她都很感兴趣!
如今她对裴家兄弟的共感,也充满了好奇。
“非白,你会不会因为跟哥哥身体共感而感到困扰?”
阮轻舞问道,满满的求知欲。
“从前不会,那时候还觉得很安心,能够知晓哥哥的想法,自然彼此不会猜忌。”
裴衿墨在遇到阮轻舞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跟兄长裴临渊共感有什么不好的。
可如今,他却害怕这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她会害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