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结束送走几人,婆媳两关上院门回屋。
完全没发现院墙外边一个人影一直踮着脚偷听。
“咋今天阿源不在家呢?”许洺没见到陆源,向陆母问了一嘴。
陆母想起儿子这次接到个大活,能赚不少,笑眯眯说。
“嘿,他师傅给他接了个活计,上工去了,晚上回来。
隔壁龙鸣村里大户,要给闺女置办一架...叫啥雕漆花鸟床?
精贵着呢!这得干个把月才能干完!”
话音刚落,陆父就插嘴说。
“孩他娘你今晚捆只老母鸡,明儿一早阿离上工,我和他一块去。”
“你干啥要只老母鸡?”
陆母路过的脚步一顿,疑惑道。
“我上那媒人家里送礼去,你可是不知道,阿离媳妇挣了多大个家业了!”
陆父语气夸张,感叹道。
看自己媳妇还摸不着头脑,嘿嘿笑了两声。
又吊了一会儿胃口,才把刚刚知道的事情说与陆母听。
陆母听完眼睛瞪得像铜铃:
“送!我晚点挑只大的!你亲自送!”
语气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村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回城的时候。
除了带上三个姑娘,还把院子里的葱蒜白菜都背上了。
近期应该都不会回来村里,都带城里吃。
殊不知她这一走,村里慢慢开始传出风言风语......
一晃眼又过去十天......
巧香文菊瓶儿几人都能上手了,上批货也已经完成。
这日许洺拿上货就去了恒香阁,也没有和舞若梅闲聊。
想着现在店里几人还不熟悉,得在旁边看着,有问题能及时发现。
谁知刚出了恒香阁没几步,就被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拦下。
“许姑娘,我们公子请您上府上一见。”
打量了一下突然出现的人,确定自己是没见过的。
有过之前徐丁香的事件,许洺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
“请问你家公子是......?”
小厮立马补充道:
“小人主子是白府二公子。”
白府?谁姓白?白......
知府夫人姓白,那就是她娘家那个白府?
难道是上回在知州府上见到的那位?
“公子说,上回姑娘说需要图样,今日已经备好。
烦请姑娘去看看能不能做。”
听对方这样说,许洺心也放下。
看来确实是之前约定的那位公子。
略加思索后,便让人带路。
能成一笔是一笔,有钱能不赚吗?
小厮一个请的手势。
“姑娘请上车。”
看着面前的马车, 比上回舞若梅派来的马车更大更豪华。
气派啊!
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驶去。
掀开车帘透过车窗看外面街景变换,要有不对劲自己还能及时发现。
事实是许洺有些警惕过头,一路无事。
不多时马车稳稳停在‘白府’大门前。
看着同样气派的府邸,许洺也没了上回去魏府的忐忑。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规矩咱都懂了。
踏进白府内部,景色装潢相比魏府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拐到一处院落门口,小厮请许洺进去,对许洺道:
“许姑娘在此稍候,公子临时有客人,处理完后就来。”说完就走了。
许洺看小厮脚底生风,想多问两句都没机会。
于是只能自己转悠,打算找个地方坐着等。
只是到处都不见人影,找个人问问都不行。
内心想:
这大户人家就是忙啊,忙的人影都不见一个。
不是这种有钱人家都很重礼数吗?
怎么这回就把人丢在这里不管了?
不是也该给我上些茶水点心吗?
许洺边在心底抱怨,边欣赏着园中风景。
这不能怪我在别人家乱晃悠吧?
直到穿过两个花廊,绕过一座假山,才终于看到了一座凉亭。
到亭中坐下,看桌上放着几盘点心茶水。
伸手探了探茶壶温度,热的。
许洺垂眸思考片刻,也不再四处张望,老老实实坐着,静候那位白家二公子。
风卷着寒气拂面而来,带动发丝飘扬,墨色发间斜插支红色芍药绒花,娇艳欲滴。
阳光透过云层,铺散整个院落。
许洺白皙面庞一半被阳光包裹,一半隐在亭内的阴影里。
对面阁楼上,两人正立于窗前。
“云川,这就是你约的人?”
顾泽怀看着凉亭里的人,有些难以置信的问白云川。
顾泽怀与白云川是同窗好友,家境殷实,财力在倚龙县也是数一数二的。
白云川从许洺进到院子里后,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她。
只见她一路走来都四处张望,就连院内假山都上手摸了摸。
只是现在却是安安静静的坐着,低头垂眸。
与之前在表姨府中看到那古灵精怪的模样一点都不像。
甚至同刚刚进院里四处打量的样子都大有不同。
“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见白云川不但没回答自己,还自言自语的。
顾泽怀一拳捶到白云川肩膀,没好气道:
“这谁家姑娘啊?你这么盯着人看?这合适吗?”
白云川猝不及防被捶,捂着肩头催促:
“什么合不合适的?我请人家是正事,你要没事了就快走。”
顾泽怀看了眼白云川,又朝凉亭看了看,露出一副了然神情。
“行了,我就不耽误你的‘正事’了。
那说好了,等几天去书院的时候咱俩一起!”
顾泽怀刻意咬重‘正事’俩字,说完赶紧向外跑。
刚跑出门口,身后立马有一本书砸到门框。
他又探身进来,调笑道:“诶!没打着!”
说完就走,留下气急的白云川。
调整了了一下呼吸,白云川才朝楼下走去。
“许姑娘久等了,今日突然有客来访,多有怠慢。”白云川朝许洺行了一礼。
许洺闻言起身回礼,说话直奔主题。
“白公子多礼,不知图纸在哪?”
白云川见许洺一句多余寒暄都没有,有一瞬间错愕。
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在桌上展开。
“请许姑娘看看,此画可能做?”
许洺上前一步,只见是一幅松鹤图。
高松生于岩壁,两只仙鹤立于松枝之上。
许洺仔细打量各处细节,唇线紧绷,眉头微蹙。
“白公子何时需要?”
这松鹤图细节许多,怕是要许洺自己动手做才行。
“十日。”
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