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姜尘在老刘目眦欲裂的眼神下，还是选择了燕京经济大学。
确认提交的那一刻，老刘认命般摇摇头，不再追问原因，只留下一句：“孺子不可教也。”便转身离去。
从那以后，温岭一中多了一个故事传说。
有位学长以597分的成绩拒绝了清燕两所学府的邀请，至于理由，无人知晓。
于是，这个传说在质疑被证实又被质疑里反复交替的流传下去。
而作为当事人的姜尘，他压根不知道这件事，当然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因为时间来到了2006年7月9日
距离世界杯决赛还有不到10个小时。
已知条件：
比赛时间：90分钟，1:1（齐达内点球+马特拉齐头球）。
加时赛：没有进球。
点球大战：意大利 5:3 法国。
意大利最终夺冠。
姜尘一大早就顶着两个黑眼圈，背着书包出门了。
拦下一辆的士，远赴30公里外的体育竞猜店。
半个小时后，姜尘抵达目的地。
“老板，照着打。”
体育竞猜店的老板接过姜尘的纸条，然后皱起眉头，“小伙子，你确定没写错？”
姜尘直接把包打开，红艳艳的钞票让老板没有再说什么。
离开的时候，姜尘流窜了十几所高中辛苦赚到的一万四千多块钱已经变成了8张华夏体育竞技复合票。
望着手中那8张复合票，姜尘的表情有些复杂。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把其中一张票用塑封袋装了起来，其余7张随手丢进了包里。
因为其他7张都是废票，只是他为了掩人耳目的道具罢了。
人可以离谱，但不能离奇。
姜尘清楚，他之前的改变都还是小范围内能接受的变化。
但如果又是成绩逆袭，又是中大奖，这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
不是他把自己想得太重要，只是性格使然的谨慎罢了。
况且这张倍率的倍率已经有6000多倍了，哪怕税后也能到手将近一个八位数的金额。
拿着这个钱，他足够打下一片经济自由的土壤。
当天晚上，姜尘约上王磊和盖希玥到附近的一家烧烤吧看球。
等姜尘快到的时候，王磊这小子才给他发消息说他来不了了。
原因是他二舅家的母狗要生了，他觉得看那个比看球有意思。
姜尘直接回了一个字：滚吧！等我消息！
放下手机后，姜尘摇着头笑了笑。
前世的王磊跟他说过，他二舅妈最怕狗了。所以这小子后面能做成事业不是没有道理的。
烧烤吧在市中心的一条美食街。
有世界杯的夏天，让这条美食街的热闹上升了几个度。
姜尘推门进来的时候，店里已经坐满了人。
大屏幕挂在墙上，赛前评论正在热火朝天地分析两队首发阵容。
旁边的桌子，有人穿着齐达内的球衣高喊：法兰西必胜。
当然也免不了戴着意大利国旗帽子骂骂咧咧：“这帮法国人今天别想赢！”
姜尘的目光在嘈杂人群中一转，就看见靠近角落的位置上正低头玩手机的盖希玥。
她穿得很简单，白色t恤，牛仔裤，头发扎成一个马尾。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整间烧烤吧最焦点的地方。
要不是这里是市中心，再加上温岭在治安这一块一直很好，姜尘都不敢把她约到这种地方来。
“一个人啊？”姜尘走过去，一屁股坐下。
这一坐，直接让在场许多青少年道心破碎。
姜尘今天穿着是一身耐克，182的身高加上那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他们也只能暗骂一声：狗男女！
衣服不是姜尘买的，是姜爸姜妈对他高考超神发挥的奖励。
当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姜尘拒绝了清木、燕大的事情。
但姜尘估计姜爸姜妈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不过到那个时候......
他用手摸了摸口袋里那个塑封袋。
这个钱足够堵住他们的嘴了。
盖希玥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姜尘后，没好气道：“你不也一样！”
“我不是，我还有你。”姜尘习惯性地贫了一句。
盖希玥只是白了他一眼，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也逐渐习惯了“性格大变”的姜尘。
姜尘笑了笑，招呼老板上半扎冰啤和一瓶椰汁，又点了一堆烤串。
“王磊说他二舅家的狗狗要生了？”盖希玥率先挑起了话题。
姜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然后严肃道：“嗯，一条懂事的狗狗。”
看着他眼里的揶揄，盖希玥听懂了，有些慌乱地低下头，耳根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
啤酒和烤串很快端了上来，比赛也正式开始。
但盖希玥的注意力显然不在球赛上。
她一边小心地啃着羊肉串，一边用余光偷瞄着姜尘。
哪个少女不怀春？
以前的姜尘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个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早就让盖希玥忘却了以前的他。
他智慧，能想出贩卖情绪这种点子，能用一个月的时间从200分提升到597分。
他风趣，总是能说出一些奇怪的话来逗自己笑。
他成熟，能让同龄人王磊对他唯首是从。
姜尘身上有太多太多让盖希玥眼前一亮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他还长得又高又帅。
这简直是降维打击。
“我脸上有东西吗？”姜尘笑着问道。
盖希玥红着脸摇摇头。
这时，现场左侧响起一片欢呼声。
开场仅过去6分钟，法国获得点球！
两人下意识望向大屏幕。
齐达内轻轻一拨，勺子点球！
1:0！
烧烤吧瞬间沸腾，有人拍桌子尖叫：“牛逼！牛逼！牛逼！齐祖牛逼！”
姜尘没有吭声，只是手指在桌下不自觉地握紧。
他记得这个球！
他记得之后马特拉齐扳平，记得齐达内头顶马特拉齐被红牌罚下。
而这一切，都在进行时。
他眼神发亮，一种只有重生者才能体会的奇异激动感涌了上来。
盖希玥察觉到他气息的变化，“你也喜欢足球？”
姜尘摇摇头：“我买了几张竞猜票。”
“猜意大利赢？”
“不是。”
“那意大利进球你高兴什么？”
“一会再告诉你。话说，燕京大学给你开出了什么条件？”
姜尘笑了笑，只是将话题转移到了盖希玥身上。
盖希玥也没有再纠结，她清楚姜尘是一个主见很强的人，他不想说，她也不会再问，就像那个不得不去的理由一样。
“本硕连读，如果考核成绩好的话，可以直博，还有每个月的专项补贴，学费全免......”她掰着手指，一个个数道。
姜尘越听越沉默，总算理解李向前为什么会铩羽而归了。
不用听后面的，就单单前面这几项就能看出燕大那位陈姐应该是上头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姜尘打断了她。
盖希玥疑惑看向他。
姜尘夹着嗓子道：“再说咱家的红眼病就要犯了~”
盖希玥看到他这样，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
接下去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看着球赛。
其实就是盖希玥畅说着对大学生活的愿景和期待，姜尘默默地听着。
...
90分钟，1:1！
加时赛齐达内被罚下！
点球大战开始！
当意大利第5个点球罚进，彻底终结法国的希望时，烧烤吧沸腾成一锅热油。
姜尘却陷入了难以言说的沉静中。
他眼中没有狂喜，反而平静得像一汪清水。那是一种难以说的清楚的感觉，非要解释的话，本就如此，本该如此。
盖希玥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疑惑地看着他。
“姜尘，你到底买了什么？”
姜尘看着她，喃喃道：“我发财了。”
“嗯？”
“我押了比分、进球顺序、点球结果、复合票、全中。”
盖希玥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你……你不是说着玩吧？”
她虽然不喜欢足球，但也听说过竞猜。
以她的智商，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就明白规则了，复合全对是什么概念她自然也明白。
姜尘突然起身跑到前台结了单，然后又快速折返，一把抓住盖希玥的胳膊朝门外走去。
直到离开夜市，他才从口袋里拿出那个承载的如今算是巨额财富的塑封袋。
“这一张，税后九百多万。”
盖希玥瞪大了眼睛，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你疯了吧？”
“我一直都挺疯的。”姜尘笑着说。
然后，他忽然凑过去，趁她还没完全回过神，低头吻住了她。
那一刻，全世界都在庆祝意大利的胜利。
而他，也完成了自己的庆祝。
吻只持续了短短几秒，姜尘就退开了。
“你……”
盖希玥怔怔地看着他，脸颊迅速泛红。
姜尘摸了摸鼻子，讪讪道：“刚才那下，就当是庆祝中大奖吧。”
“那你可庆祝得够便宜的。”
“没办法，彩票都压完了，实在没钱买花。”
她想骂他，嘴巴张了张，又笑了出来，带着点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