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狰离开秦王府后，大厅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世民没有料到，李元狰竟能在临走前抛出这样一句话，让他一时无言以对。
这时，杜如晦站了出来，沉声说道：“殿下，楚王殿下隐藏之深，令人难以想象。
看来他绝非外界传闻中那般纨绔啊！”
李世民听罢，点头回应：“确实如此。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可没想到竟然能隐忍至此。
如今我才察觉，如果他年纪与我相仿，可能我连与他正面争锋的机会都没有。”
房玄龄闻言，眉头微皱，提出疑问：“殿下，事情或许没您想得那么严重。
楚王殿下虽然行事低调，但也未必值得如此高的评价吧？”
杜如晦却摇摇头，坚决反驳道：“不，殿下的判断没错。
楚王殿下显然早已洞悉我们与太子之间的暗中较量，所以才刻意蛰伏多年。
没想到他竟然有这般深厚的底蕴和才智，令人难以轻视！”
听到李世民和杜如晦的分析，长孙无忌面露忧色，忍不住问道：
“世民，楚王临走时的那番话，不会是真的吧？他当真会对我长孙家不利？”
李世民看着长孙无忌满脸紧张的神情，轻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地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我们毕竟是一家人。狰儿向来与人为善，怎么可能与人刀兵相见？
他刚刚说那些话，不过是因为听了你之前的话心中不快，故意吓唬你罢了。”
长孙无忌听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但眼中还是掠过一丝阴鸷的光芒，
心中暗恨：李元狰竟敢如此羞辱于我！待我日后得势，必将此耻悉数奉还！
此时，李世民抬起头，目光扫过眼前站立的心腹臣属，
只见众人神情各异，显然李元吉离开前所说的话已经在他们心中激起涟漪。
他眉头微微一蹙，心中暗自思索，当务之急，已非其他，而是如何安定人心。
他沉声说道：“各位，今日召集大家前来，虽然表面上是商议如何抵御太子的压迫，
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太子对我们的用意已然昭然若揭，若我们不反抗，岂不是坐以待毙？
须知，各位既然已投身于我秦王麾下，便再无回头之路。
唯有同舟共济，谋划自保之策，方能渡过难关。”
李世民言辞恳切，声色俱厉。
他话音刚落，厅内众人陷入沉思，片刻后，彼此对视间，眼中纷纷泛起决意的光芒。
见此情景，李世民心中一松，知道自己的话已初见成效。
他略一颔首，挥手道：“今日发生的事情已够复杂，
大家先回去休整，具体的事宜，我们稍后再议。”
随着李世民的吩咐，众人齐声应诺，随即行礼退下。
归途中，程咬金挨近秦琼，小声说道：“秦二哥，我们如今这般行事，是否有些不妥？
依我看，楚王殿下的话不无道理。
我们皆是大唐的臣子，如今却与太子作对，这难道不是以下犯上吗？”
秦琼闻言，沉思片刻，才缓缓答道：“一郎，此事已非我们能够左右。
今日我们能够拥有这般身份与地位，全赖追随秦王殿下的赏识与提携，
如今局势已然如此，哪里还有我们选择的余地？”
程咬金听了秦琼的话，沉思片刻，才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之前我倒也没有多想，可是今日楚王殿下的一番话让我开始反思，我觉得他说得在理。
无论如何，他们毕竟是亲兄弟，彼此争夺也许无可厚非，
但若是我们插手其中，性质立刻就变了，这便成了党争了。
楚王殿下，我与他曾有几次接触，他这个人还算不错。
说实话，我最担心的，便是秦王殿下到时候会对他下手。
今日你也听见了，楚王临走前提到‘老阴货’时那句带着杀意的话，
那绝不是单纯吓唬，而是真正的决心。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们兄弟必定会刀兵相向！”
秦琼听罢，不由得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不至于吧？
楚王殿下可是秦王殿下最疼爱的弟弟，怎么可能发展到那一步呢？”
程咬金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如今是不可能，
可若按照我们几次商议的计划，最终秦王殿下必然会登上那个位置。
到了那时，他们之间便再无兄弟之情，只有君臣之别了。
至于未来会演变成什么样，谁又能料到呢？”
秦琼闻言，神色间浮现一丝凝重，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一郎，你说得对，或许‘皇家无情’真不是一句空话。
我们这些不是亲兄弟的兄弟，尚能同生共死，
可他们亲兄弟之间，竟然会争到这般地步……
这样吧，一郎，从今以后，我们不要再发表什么意见了。
听命行事即可，这些事，终究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
程咬金听了秦琼的话，微微点头叹道：“唉，如今想来，倒是我们当年在瓦岗寨的日子更让人怀念。
虽说那时候是占山为王的草寇，可起码不必勾心斗角，大家坦诚以对，多么自在！”
秦琼闻言，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反驳道：“你这莽夫，说什么不需要心机？
只不过那时你整日没心没肺，浑然不觉罢了。
不然，我们怎会弃寨投主，追随秦王殿下纵马逐鹿天下？”
程咬金听得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秦琼，显然有些不服。
秦琼却摆摆手，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好了好了，别再争这些陈年旧事了。
咱们还是快些回府吧，最近这段时间东奔西走，没好好休息，现下正是喘口气的机会。”
程咬金闻言，倒也不再多言，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摸出一包华子，
熟练地抽出一根，用火机点燃，自顾自吞云吐雾起来。
他的这一番动作引起了秦琼的好奇，只见秦琼微微皱眉，出声问道：
“咬金，我瞧着你最近总是拿着这小棍抽个不停，
难不成真有这么神奇？倒底是什么滋味？”
程咬金见他感兴趣，咧嘴一笑，爽朗地说道：“二哥，这你可不懂了！
抽这个，讲求的就是一个字——爽！来来来，你也试试看。”
说罢，他从怀里再抽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燃后递到秦琼手里，还不忘嘱咐：
“别急，慢慢抽，别用太大的劲儿。等你习惯了，那滋味，就一个字——美！”
秦琼半信半疑地接过，依照程咬金的指点，轻轻吸了一口。
起初，他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
但片刻之后竟渐渐适应，脸上竟然露出几分舒坦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