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受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缓缓亮起,却没传来往常秦念漫的笑声或张曼曼的招呼声。他换鞋时顿了顿,手指还带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腿上的伤口刚拆线,小马非要塞给他两盒补品,说“尊使的伤不能马虎”,现在想想还觉得荒唐。
客厅里只开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米白色沙发上,茶几上还放着上午没喝完的牛奶杯,却空无一人。秦受心里一紧,扶着墙慢慢走(腿伤还没完全好),先探头看了次卧——秦念漫的婴儿床是空的,小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又去了主卧,衣柜门没关严,露出张曼曼的浅粉色家居服;厨房水槽里泡着碗碟,显然是有人用过却没收拾。
“难道真出去了?”秦受掏出手机,指尖先点了张曼曼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他又点开杨晓倩的,响了三声才接通,杨晓倩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秦受?我在公司加班,曼曼说带念漫出去散步了,让你别担心,晚点我回去给你带夜宵。”
挂了电话,秦受的目光落在通讯录里“杨晓薇”三个字上——指尖悬了半天,还是没敢拨。上次在花园的争吵还在耳边,杨晓薇的眼泪、自己的狠话,现在想想都后悔。他靠在沙发上,刚想叹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还混着秦念漫的咿呀声。
秦受猛地站起来,腿上的伤口扯得有点疼,却顾不上了——玄关处,张曼曼穿着件米白色针织连体裤,腰间系着条浅棕色皮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怀里抱着秦念漫,小家伙穿了件蓝色小熊连体衣,手里攥着个毛绒球,看到秦受就伸着小手喊“爸爸”。
“慢点跑,别摔了!”张曼曼笑着拦住扑向秦受的儿子,发梢垂在脸颊边,温柔得像团棉花。秦受一把抱起秦念漫,小家伙立刻揪住他的领带,往嘴里塞,秦受笑着刮了刮他的鼻子:“臭小子,几天没见,又沉了。”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秦受抬头,撞进杨晓薇的目光里——她穿了件浅灰色长袖连衣裙,领口绣着细小的白色雏菊,裙摆到膝盖,手里拎着个帆布包,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耳后别着支银色发卡。看到秦受,她的眼神闪了闪,又快速低下头,像在躲什么。
“秦哥哥!你看谁来了!”没等秦受开口,杨晓薇身后蹦出个身影——林乐乐穿了件亮黄色卫衣,搭配牛仔短裤,露出白皙的长腿,脚上是双粉色运动鞋,扎着高马尾,发梢还别着个草莓发绳,正是上次在海南见过的林乐乐!
“米拉?你怎么来了?”秦受愣住了,怀里的秦念漫也停下动作,好奇地盯着林乐乐。
林乐乐几步跑到跟前,伸手捏了捏秦念漫的脸蛋:“我来看看微微姐姐啊!谁让你欺负她,我来替她撑腰!”她故意瞪着秦受,眼底却藏着笑,“秦哥哥,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欢迎,当然欢迎!”张曼曼连忙打圆场,接过秦受怀里的儿子,“快进来坐,我去切水果。”她给秦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杨晓薇好好聊聊。
林乐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啃了一口:“微微姐姐,你们这房子虽然小,但是好温馨啊!比我家那冷冰冰的大别墅舒服多了。”她转头看向秦受,“秦哥哥,杨小漫姐姐是你老婆吗?念漫都这么大了,你什么时候跟微微姐姐结婚啊?”
秦受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杨晓薇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抠着帆布包的带子,没吭声。张曼曼端着水果盘出来,笑着打岔:“米拉刚下火车吧?累不累?我给你收拾了客房,等会儿去洗漱休息。”
“不累!”林乐乐摆了摆手,凑到杨晓薇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微微姐姐,你今天都没笑过,是不是秦哥哥欺负你了?你跟我说,我帮你揍他!”她举起小拳头,模样像只炸毛的小猫。
杨晓薇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没有,就是有点累。”她抬眼看向秦受,眼神里带着点委屈,又快速移开——上次西餐厅的误会还没解开,她不知道该怎么跟秦受说,卓天成只是找她谈如何挽回龙华的合约,却被白倩撞见,还传到了秦受耳朵里。
秦受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揪了一下,刚想开口解释,林乐乐又插话:“我知道了!你们肯定吵架了!秦哥哥,你快道歉啊!女孩子要哄的,你看你,把微微姐姐惹生气了,念漫都不跟你玩了!”
秦念漫像是听懂了,从张曼曼怀里探出头,对着秦受“哼”了一声,惹得众人都笑了。杨晓薇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气氛总算缓和了点。
笑闹间,林乐乐突然凑到秦受耳边,小声说:“秦哥哥,我跟你说个秘密——我是偷跑出来的!我爸不让我来,我都被抓回去两次了,第三次才成功!”她得意地挑眉,像在炫耀战绩。
秦受和杨晓薇同时愣住,张曼曼也停下了剥橘子的手:“偷跑出来的?你爸妈不知道?”
“知道了还能让我来吗?”林乐乐撇了撇嘴,“我爸可凶了,平时我出门超过五百米都要带保镖,这次我趁他开会,偷偷拿了护照就跑了。”
秦受心里一紧——林乐乐看着娇生惯养,家里肯定不一般,万一她爸妈报警,他们收留她岂不是麻烦?“米拉,你得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他严肃起来,“不然你爸妈该着急了,万一报警,我们都说不清。”
“我不打!”林乐乐把头扭到一边,“我爸肯定会让保镖来抓我回去,我才不要!”
杨晓薇拉了拉林乐乐的手,柔声说:“米拉,听话,我跟你一起打,跟叔叔阿姨说你在我这里很安全,过几天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她的声音很温柔,林乐乐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
电话接通后,听筒里立刻传来个粗犷的男声:“林乐乐!你跑哪去了!知不知道家里快翻过来了!”林乐乐吓得一缩脖子,把手机递给杨晓薇。
杨晓薇接过手机,轻声说:“叔叔您好,我是杨晓薇,米拉在我这里,您别担心,她很安全,过几天我亲自送她回家。”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缓和,过了一会儿,一个温柔的女声传来:“晓薇啊,麻烦你照顾米拉了,让她玩几天没关系,注意安全就行。”
挂了电话,林乐乐欢呼着跳起来:“太好了!我妈同意我玩几天!秦哥哥,你答应过带我出去玩的,可不能反悔!”
“知道了,”秦受笑着点头,看向杨晓薇,她也正好望过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碰了一下,又快速移开,却都红了耳根。
夜深了,张曼曼把秦念漫哄睡着,回到主卧时,秦受正靠在床头看手机。她走过去,坐在床边,穿件浅粉色真丝睡裙,头发散在肩后,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腿还疼吗?”张曼曼伸手摸了摸秦受的腿,伤口处已经结痂。
“不疼了,”秦受放下手机,搂住她的腰,“曼曼,谢谢你。”
“谢我什么?”张曼曼靠在他怀里,声音软软的,“我知道你跟微微有误会,两个人在一起,哪有不吵架的?明天跟她好好说说,别让误会越来越深。”
秦受收紧手臂,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我知道,只是……我怕她还在生气。”
“她没有生气,”张曼曼抬起头,眼神温柔,“下午她还跟我打听你腿伤怎么样了,只是拉不下脸跟你说。”
秦受心里一暖,低头吻住张曼曼的唇——客厅里传来杨晓薇和林乐乐的笑声,卧室里满是温馨,他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跟杨晓薇解开误会,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一切都在悄然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