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主,娘娘最近休息不好,奴婢为娘娘准备了以果香为主的香方,可否请安小主瞧瞧这香方可用否?”福子某一天叫住了绣花结束的安陵容。
安陵容有些诧异,“你怎会问本小主这些?”
“奴婢每每见安小主,安小主身上的香气都恰到好处,与安小主相得益彰,想来是安小主自己调配的,如此,奴婢才来请教小主。”福子解释道。
“本小主虽然会一些调香之事,但也不敢擅动娘娘所用香方……”安陵容犹豫道。
“无碍,小主可以看一看这香方,若是没有大问题,奴婢再请太医过目。”
如此,安陵容才接过香方,是以檀香为主料,沉香为辅,加以橙子油,陈皮,柚子皮,崖柏调和,“这香方酸甜清新,或可一试,还有一方,名鹅梨帐中香,或许也可助娘娘安眠。”
“鹅梨帐中香?”福子听得这香,开心道:“不知安小主可能制此香?”
“可以,只是还要准备好所需东西……”安陵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
福子直接告诉了颂芝,颂芝安排人准备了各色制香所需。
对安陵容这般为娘娘睡眠出力,对她的态度就更好了。
之前安陵容的注意力一直在绣花上,加之她平日里除了华妃召见,基本就在侧殿忙自己的,在华妃跟前待的少,便是闻到香气,也不会过多关注。
如今她在翊坤宫制香,关注的自然也就多了起来。
不管是嗅闻到什么气味,总是多留意几分,下意识就会分析这香是哪几味制成,又适合不适合华妃娘娘安眠。
她绣的桌屏摆件,已经摆在了桌上,供华妃娘娘赏玩,她调制的助眠之香,华妃娘娘用了也说好。
难免的,华妃就召她多了,见的多了,华妃娘娘日常所用的香,她便嗅闻出了不同之处来。
察觉到这香味中蕴含了麝香,安陵容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毕竟翊坤宫中的香,基本上都知道,这香是皇上特意吩咐内务府为华妃娘娘调制的,这是皇上宠爱华妃娘娘的标志。
可,可这香说是宠爱却含有麝香,岂不是阻了华妃娘娘有孕之路。
这香,若是无人敢动手脚,那说明是皇上吩咐的,若是有人动手脚,又有谁如此大胆?
想来,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安陵容心神恍惚,想到翊坤宫中的日日,那是她在甄姐姐面前也没得到过的小主的颜面,没有宫人敢阴阳怪气她,更没有宫人慢待她,茶水点心都是华妃娘娘小厨房的,与华妃娘娘一般无二,而在碎玉轩中,浣碧给她上茶,都是区别于眉姐姐的。
再想想她得以接受了治疗,还在年夫人进宫时,见到了跟着年夫人进来的母亲,一切的一切都叫她偏向了华妃娘娘几分。
这香中的秘密,她决定冒险告诉华妃娘娘,哪怕这香背后动手脚的人是皇上。
如果真是皇上所为,她不懂为什么,但她只觉得,皇上不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甚至还不如华妃娘娘可以依靠。
“福子……”安陵容心中有了决定,但还是先问了福子一些问题,“华妃娘娘一直用的都是皇上特意叫内务府调制的香吗?”
“自然,奴婢还记得之前香用完了,娘娘顾虑如今形势,想着先停了欢宜香,节省后宫开支,但皇上却叫娘娘不必节省,放心大胆地用呢。”福子一听安陵容问这些,就知道她应该发现了欢宜香的秘密,但面上她肯定不知道这些的。
福子说的是皇上对华妃娘娘的宠爱,可在安陵容听来却是皇上的冷漠无情,竟是一天都不能叫华妃娘娘停了不用,这欢宜香的背后,必是皇上动了手脚了,不然也不会在后宫缩减开支时,不欣然同意华妃娘娘停用欢宜香。
“福子,什么东西用的多了都不好,是药三分毒,这香料中蕴含多种药材等,娘娘一直以来都在求子,这些别冲撞了娘娘……”
“江太医说过无碍的,安小主待娘娘心思细腻,无怪乎娘娘愿意为小主费心医治小主母亲。”福子真心实意道。
就连江太医这等华妃娘娘的心腹,都不敢说欢宜香不好,可见皇上心有多狠了。
比着依靠皇上过日子,她更愿意依靠华妃娘娘这有人情味的。
“福子,本小主想面见娘娘,不知娘娘此刻可有空?”安陵容眼神坚定道。
“小主要见娘娘,娘娘自然是有空的。”福子领着安陵容去寝屋,欢宜香更浓郁了,她不用细细嗅闻,那麝香气都无处不在。
华妃正坐在梳妆镜前,“可是有事?”
“嫔妾得娘娘恩惠,有些事不能不说。”安陵容看了眼颂芝还有福子,这两个如今是华妃的左膀右臂,她也不避讳了,“娘娘所用欢宜香中,含有麝香。”
轻飘飘一句话,却叫华妃主仆三人全都愣住了。
“麝香?!”颂芝惊道:“这欢宜香被人动了手脚不成?奴婢从内务府领回来后一直小心收着,怎么会!”
“所有人都知道娘娘宠冠六宫,谁敢在娘娘所用的东西中动手脚?”安陵容这句话说得好。
谁敢!
自然是能压华妃一头的,皇后,太后,又或是皇上?
可不管哪个,都让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