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聋老太太放下碗,慢悠悠地擦了擦嘴,哼了一声:“十三岁的娃娃过八十大寿?他钟铭是真敢想,你也真敢听!我看你这脑子是被门挤了!”
易中海被骂得不敢还嘴,只能讪讪道:“我……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聋老太太瞥了他一眼,“你就不会去找街道王主任说道说道?就说钟铭胡闹,扰乱大院秩序!让街道管管他!”
易中海心里苦笑,找王主任?那个王主任要是真有办法治钟铭,上次区里干部来调查的时候就不会是那个结果了。
而且易中海还听说了之前钟铭带着傻柱跑到居委会,要一个人单挑居委会所有人的事儿。这tm是正常人能干的出来的?
真要是把钟铭这样的给逼急了,当场再给她演绎一遍加强版‘江河湖海华山四秀’以及‘小聋女’的江湖传奇,完了还要当众按武林规矩,找他易中海单挑切磋,那乐子可就大了。
“老太太,王主任……王主任也管不了他啊……”易中海压低声音,“那小子混不吝的劲儿上来,谁的面子都不给……到时候再闹起来,更难收场……而且,他这会儿就非要跟您比比,看谁更受尊敬,我这很难办啊……”
聋老太太不说话了,脸色阴沉下来。她固然想摆寿宴显摆一下,但更不想跟钟铭那个混世魔王正面冲突,尤其是这种纯粹胡闹的事情上,赢了会麻烦,输了更丢人。
沉默了半晌,聋老太太才没好气地说:“行了行了!难办那就别办了。老婆子我活这么大岁数,不跟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般见识!寿宴的事儿,先放放吧!等过了这阵风头再说!”
易中海心里一喜,赶紧顺杆爬:“哎呦!还是老太太您深明大义!体谅我们晚辈的难处!您放心,等这事儿过去了,我一定给您好好补办一个!”
从聋老太太屋里出来,易中海长舒了一口气,总算把一边暂时摁下去了。虽然得罪了老太太,但总比同时得罪两位“老祖宗”强。
接下来,就是怎么应付钟铭了。
易中海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来到中院,正好看见钟铭刚起床,正蹲在中院水龙头那儿刷牙,满嘴的泡沫。
“哟,海子,早啊!”钟铭含糊不清地打招呼,眼神里带着戏谑,“咋样?铭爷我的八十大寿,安排得怎么样了?席面准备几桌?酒水备的什么?通知全院了没?傻柱那边工钱给了没?”
易中海头皮发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钟……钟联络员,正……正想跟您汇报呢……您这八十大寿,日子……日子是不是有点太急了?这……这准备起来恐怕来不及啊……您看要不要……稍微延后几天?等准备充分了,办得风风光光的……”
钟铭把漱口水一吐,斜着眼看他:“延后?延后多久?延后到六十七年以后?海子啊,你是不是对‘提前’这俩字有啥误解?”
他站起身,走到易中海面前,虽然此时个子还比易中海略矮,但那气势却压得易中海喘不过气:“我就问你,这寿宴,你办,还是不办?”
易中海冷汗都下来了,支吾道:“办……办……肯定办……就是……”
“没有就是!”钟铭打断他,“办就行!至于准备?要啥准备?铭爷我是那种讲究排场的人吗?心意到了就行!”
他大手一挥,极其“通情达理”地说道:“这样,席面也不用太复杂,弄个四凉四热八个菜就成!酒呢,也不用太好,二锅头管够!主打的就是一个热闹!让全院老少爷们儿都感受到铭爷我……呃,主要是培养大家伙儿‘尊老’的精神!对了,至于份子钱呢,铭爷也不想搞那些旧风俗!可咱们院里人嘛,我瞅着都不是那种不懂事儿的人。至于要是真有人不懂事儿,真敢空着手来白吃白喝……”
钟铭嘿嘿一笑,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咔吧的脆响:“铭爷我就亲自去他家,帮他‘活动活动筋骨’,顺便看看他家有没有啥需要‘解决’一下的困难!”
易中海听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四凉四热?二锅头管够?还不收份子钱?这得倒贴进去多少钱和票?而且听这意思,谁要是不来或者来的时候没带礼物给他,还要被“活动筋骨”?
这哪是过寿啊?这分明是敲诈!是抢劫!
“钟……钟联络员……这……这标准是不是有些……”易中海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嗯?”钟铭眼睛一眯,“海子,你是不是对铭爷我的八十大寿有什么意见?还是觉得铭爷我不配过这个寿?”
“不敢不敢!”易中海吓得一哆嗦,连忙摆手,“配!太配了!我这就去准备!这就去!”
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心里滴着血,开始盘算着自己那点家底够不够填这个无底洞,以及该怎么跟院里其他人“解释”这荒唐透顶的“八十大寿”。
看着易中海仓惶而逃的背影,钟铭满意地点点头。
“小样儿,还治不了你?想用道德绑架我?铭爷我直接给你把道德标杆撅折喽!哼,这寿宴本来压根没打算办的,可你这态度,铭爷让你不得不办。”
他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开始琢磨周六的“寿宴”上,该怎么继续给易中海和全院禽兽们“添堵”。
这日子啊,真是越来越有“盼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