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日清晨，晨雾刚被朝阳撕开一道缝，阵地上就响起了“哒哒哒”的试枪声——是石刚在教士兵们调试新补充的捷克式轻机枪。枪管泛着冷光，弹链挂在枪身上，二柱子蹲在旁边，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想摸又不敢，只敢小声问：“石刚哥，这枪一次能打多少发？比咱们之前的旧机枪厉害多少？”
石刚压下弹链，扣动扳机，短点射的枪声在晨风中格外清脆：“一次能装20发，射速比旧机枪快一倍，有效射程能到600米，鬼子再敢冲锋，一梭子就能撂倒一片。”他停下手，指着机枪的标尺，“你看这标尺，调准了能打穿鬼子的钢盔，以后你要是守火力点，就用这个。”
二柱子赶紧点头，把要领记在心里——自从上了顾记者的报道，他更想好好表现，总说“不能给贵州娃丢脸”。
陈砚和王锐走过来，王锐手里拿着物资登记册，脸上满是笑意：“营长，10挺轻机枪都调试好了，每挺配了500发子弹，还有200发备用弹链，够咱们打一仗了。”他指着远处的战壕，“俺已经让后勤兵在前沿挖了10个机枪掩体，都在土坡后面，鬼子的炮弹很难打到。”
“好。”陈砚走到一个机枪掩体前，蹲下身检查——掩体挖得半人深，前面用沙袋堆了胸墙，只留一个射击口，正好能架起机枪，视野也开阔，能覆盖整个前沿阵地。“再在掩体旁边挖个弹药坑，把备用弹链放在里面，省得打起来的时候手忙脚乱。”
“俺这就去安排！”王锐应着，转身招呼后勤兵忙活。
张猛这时也带着几个川军士兵过来，老远就喊：“陈营长，俺们来看看你们的新机枪！听说捷克式可厉害，俺们川军还没装备呢！”他走到机枪旁，伸手掂了掂，忍不住赞叹，“沉是沉了点，但是稳，比俺们的老套筒强多了！”
“张营长要是不嫌弃，咱们可以一起练战术。”陈砚笑着说，“你带川军弟兄守北边，俺们守南边，要是鬼子来攻，两边机枪交叉火力，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主意！”张猛立刻点头，让川军士兵跟黔军士兵组队，一个架枪，一个装弹链，开始练习交叉射击。石刚则在一旁指导，纠正士兵们的射击姿势：“胳膊别晃，肩膀顶紧枪托，不然后座力能把你掀翻。”
上午的训练格外热闹，机枪声、口令声、士兵们的笑声混在一起，阵地上的气氛比之前轻松了不少。林晚提着药箱走过来，看到一个士兵因为没顶紧枪托，肩膀被后座力撞红了，赶紧拿出草药膏给他敷上：“下次记住了，别逞能，按石刚教的来，不然受伤了还怎么打鬼子？”
士兵们都笑着点头，有的还故意把枪托往肩膀上顶了顶，惹得大家一阵哄笑。二柱子也试着架了次机枪，虽然肩膀被撞得有点疼，却笑得合不拢嘴：“俺也能打新机枪了！以后鬼子来，俺一梭子就能杀好几个！”
中午的时候，炊事棚煮了糙米饭，还蒸了红薯，林晚特意让多煮了点绿豆汤，给士兵们解暑——十月的淞沪还是有点热，训练半天，大家都出了一身汗。“都多喝点绿豆汤，清热降火，下午还要练战术呢。”林晚给每个士兵都递了一碗，陈砚接过，喝了一口，清甜的味道驱散了燥热。
下午，陈砚组织全营进行“机枪协同战术”演练：把10挺轻机枪分成五组，每组两挺，分别守在五个关键火力点，中间用步枪手衔接，形成一张火力网。他站在土坡上指挥：“鬼子要是从正面冲，一组和二组先开枪，压制他们的冲锋；要是从侧翼绕，三组和四组负责拦截，五组留着当预备队，别一下子把子弹打光！”
演练开始，石刚带着几个士兵扮演“日军”，从前沿摸过来，刚踏进火力范围，第一组的机枪就响了，“日军”赶紧卧倒，想往侧翼绕，又被第三组的机枪压制，只能狼狈地退回去。“好！”阵地上响起一阵喝彩，士兵们都兴奋地鼓掌。
就在这时，前沿观察哨突然喊：“营长！鬼子来了！有十几个，像是侦察队！”
陈砚立刻下令：“各火力点准备！别开枪，等他们靠近！”他拿起望远镜，看到十几个日军穿着土黄色军装，正猫着腰往阵地摸来，手里端着步枪，显然是来侦察的。
日军离阵地只剩300米时，陈砚喊：“一组开枪！”
“哒哒哒！”一挺捷克式轻机枪响了，子弹擦着日军的脚边飞过，吓得他们赶紧趴在地上。日军想开枪反击，却被二组的机枪压制，根本抬不起头。“撤！”日军小队长喊了一声，带着人狼狈地往后跑，连掉在地上的步枪都没敢捡。
“打得好！”士兵们欢呼起来，二柱子更是跳着喊：“新机枪真厉害！鬼子跑得比兔子还快！”
林晚也松了口气，走到陈砚身边：“还好有新机枪，要是以前的旧机枪，说不定还拦不住他们。”她指了指医疗棚，“俺已经把绷带和草药都准备好了，要是鬼子真来攻，咱们也能及时救治伤员。”
傍晚的时候，顾记者的报道复印件送到了阵地——是师部参谋捎来的，上面不仅有文字，还有一张照片：陈砚和士兵们围着新机枪训练，二柱子站在最旁边，脸上满是骄傲。士兵们都围过来传阅，有的不识字，就让识字的士兵念给他们听，听到“黔军3营用新机枪挫败日军侦察”时，都兴奋地鼓掌。
“俺娘要是看到这报道，肯定会跟邻居说，俺在淞沪打鬼子，还上报纸了！”二柱子拿着复印件，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衣袋里，像是藏了个宝贝。
陈砚看着眼前的场景，心里满是欣慰。他走到李老栓的墓碑旁，把报道复印件放在碑前，轻声说：“李老栓，咱们有新机枪了，还上了报纸，全国百姓都知道咱们打得好。你放心，有这新家伙，咱们肯定能守住阵地，多杀鬼子。”
夜色渐浓，岗哨都到位了，10挺轻机枪架在掩体里，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日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