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沈如晦的基因报告
钟楼顶层的风带着铁锈味，沈如晦捏着那份刚从加密信封里取出的基因报告，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的火漆印——那是省厅特殊档案库的专属印记，烫着朵半开的昙花。
报告第一页的染色体图谱像幅扭曲的蛛网，标记着十几个红色异常节点。林殊凑过来时，正好看到最醒目的一行标注：同源染色体异常配对率91.7%，符合“昙花计划”初代样本特征。
“昙花计划？”林殊的声音压得很低，小北抱着胚胎样本缩在角落，眼神里的恐惧让他下意识想挡在孩子身前，“不是说只是普通的基因优化研究吗？”
沈如晦没说话，翻到报告第三页。那里贴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年轻的沈建国穿着白大褂，手里捧着个培养皿，背景里的液氮罐上贴着同样的昙花标记。照片下方用红笔写着行小字：“受试体07，携特殊免疫基因，适配率89%”。
“我父亲当年参与的根本不是什么医疗研究。”沈如晦的指尖划过照片里父亲的脸，声音冷得像钟楼的铜铃，“是人体基因编辑实验。报告里说，我的基因序列里藏着‘激活开关’——只有我的基因信号，能启动零号婴儿体内的特殊抗体。”
林殊突然想起费雪手腕上的疤痕，和报告里附的“受试体术后疤痕示意图”几乎完全重合。他猛地抬头看向沈如晦：“老K要的不是指纹模板，是你的基因！他抓小北的妹妹，逼小北偷样本，都是为了引你过来！”
话音刚落，楼梯口传来皮鞋碾过碎玻璃的声响。老K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响起：“沈医生果然聪明。”他缓步走进来，左手黑手套已经摘下，手腕上的疤痕在夕阳下泛着青白色，“可惜你父亲当年太心软，在零号样本里加了‘自毁程序’，否则我们根本不用等这么多年。”
沈如晦将报告折成方块塞进内袋，右手悄悄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我父亲在报告里留了后手，你拿到样本也启动不了。”
“但我有你啊。”老K笑起来，露出颗金牙，“沈医生，你以为‘昙花计划’为什么选你母亲做载体？她的线粒体基因能稳定编辑序列——你的血液，就是最好的‘钥匙’。”
小北突然尖叫一声，怀里的样本容器开始发烫，表面凝结出细密的白霜——那是“自毁程序”启动的征兆。老K脸色骤变，猛地扑过来：“按住他！”
两名黑衣人从阴影里冲出，林殊一把将小北推到沈如晦身后，自己迎上去撞开其中一人。搏斗中，沈如晦的手肘撞到钟楼的齿轮组，报告从内袋滑出，被风卷向窗外。老K眼疾手快地抓住一角，却被紧随而来的子弹打穿了手腕——叶青蔓带着特警冲了上来，枪声在钟楼里回荡。
混乱中，沈如晦看清了老K掉落在地的黑手套，掌心绣着个极小的“K”字，与父亲日记里画的符号完全一致。而林殊在踢倒最后一名黑衣人时，发现对方衣领里露出半块铭牌，上面刻着：生物安全局特殊行动科，编号734。
样本容器的白霜越来越厚，小北抱着它缩成一团。沈如晦突然想起报告最后一页的批注：“自毁程序启动后，需受试体直系亲属基因反向激活。”他看向林殊，对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把扯开他的袖口。
当沈如晦的血滴落在发烫的容器上时，白霜瞬间褪去，露出里面漂浮的胚胎样本。老K被特警按在地上，仍在嘶吼：“你们毁了人类的未来！那是能抵抗末日病毒的唯一抗体！”
叶青蔓捡起地上的报告残页，眉头紧锁：“生物安全局早在五年前就宣布解散了，这个编号……”
“是‘无面’组织的暗码。”沈如晦擦掉手上的血，“734对应着他们的第三处秘密实验室，就在市郊的废弃疫苗厂。”
林殊看着小北怀里稳定下来的样本，突然注意到容器底部的编号：0734-1。这个数字与沈如晦基因报告的编号完全相同，而报告里提到的“受试体07”，出生日期正好是沈如晦的生日。
风从钟楼顶层灌进来，卷起报告的残页飞向远方。沈如晦望着那片飘落的纸页，突然明白父亲留下的“后手”从来不是程序，而是让他亲手选择——是成为启动抗体的“钥匙”，还是彻底终结这场持续了三十年的基因阴谋。
小北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妹妹的声音带着哭腔：“哥，他们放我回来了……那个戴黑手套的叔叔说，沈医生的基因报告，其实还有下半册……”
沈如晦的目光猛地转向老K被按在地上的手，那里正死死攥着块撕碎的纸片，上面隐约能看到“胚胎移植”的字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