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尘寻了一处更为隐蔽的山谷。
这里法则混乱，仙气驳杂，是连妖兽都懒得踏足的废地。
剑无尘与凌风一前一后，如同两具没有思想的影子，安静地跪在他身后百丈之外。
牧尘直接盘膝坐下，意识沉入系统面板。
凌风从玄天剑宗宝库带出的海量资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系统空间里，化作一长串惊人的数字。
“系统，所有仙材兑换为熟练度。”
牧尘的指令没有丝毫情绪。
“全部注入‘仙界功法’。”
【指令已确认，转化开始。】
【仙界功法熟练度注入中……】
轰！
一股远比之前晋升真仙圆满时更加恐怖的能量洪流，自神魂深处轰然引爆。
那不是单纯的能量冲刷，而是一种本质的跃迁。
他体内的仙元，每一缕都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要被某种更高层次的力量强行压实、固化。
真仙圆满的境界壁垒，在这股力量面前薄如蝉翼。
没有丝毫停滞，一触即碎。
【“仙界功法”等级提升。】
【当前等级：真仙圆满→金仙初期。】
系统的提示音落下。
牧尘睁开双眼，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彻底变了样。
如果说真仙圆满是拿到了世界的贵宾通行证，可以自由调动天地法则。
那么金仙，就是亲手在通行证上，刻下属于自己的第一个签名。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的仙元循环中，那六道作为骨架的法则丝线，正在发生剧变。
它们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规则，而是开始凝结出实体。
时间、空间、生死、轮回、因果、庚金。
六种法则之力，如同在极寒中凝结的冰晶，开始依附在仙元之上，形成细微的、肉眼无法看见的法则晶体。
这些晶体随着仙元流转，让每一滴能量都变得沉重而稳定。
“金仙的本质，是让法则开始‘固化’在仙元中。”
牧尘瞬间明悟。
这是一种将外部规则，彻底转化为自身力量的过程。
寻常仙人，需要耗费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水磨工夫，才能将一种法则初步固化。
但这个过程，对他而言不存在。
“时间法则，加速。”
牧尘心念一动。
他体内的仙元循环，瞬间进入了一个恐怖的时间流速。
外界一息，体内百年。
那本该缓慢凝结的法则晶体，以一种违背常理的速度疯狂滋生、壮大，然后又被时间之力打磨掉所有不稳定的棱角。
前后不过十个呼吸。
他金仙初期的境界，已经彻底稳固，没有半分虚浮。
实力稳固后，牧尘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剑无尘身上。
一个新的实验品。
他打开系统，查看奴仆面板。
【丹奴：剑无尘】
【境界：金仙初期（重伤）】
【忠诚度：绝对服从】
【状态：奴役度98%，正在缓慢下降……】
牧尘眉头微皱。
奴役度下降？
系统很快给出了解释。
【警告：金仙级丹奴神魂蕴含固化法则，会本能抵抗“丹奴印记”。】
【维持“绝对服从”状态，需持续消耗“仙材点数”进行压制。】
【当前消耗速率：每时辰1000点。】
一个时辰一千点。
一天就是两万四。
这代价可不低。
“果然，金手指的使用，也是有成本的。”
牧尘并不意外。
这反而让他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必须建立一个可持续的资源获取渠道。
而眼前这个金仙奴仆，就是最好的工具。
他站起身，走到剑无尘面前。
“你对玄天剑宗的了解，比我多。”
牧尘的声音很平淡，却让剑无尘的神魂感到一阵战栗。
“告诉我，哪里有能快速提升‘仙材点数’的秘境？”
剑无尘没有丝毫犹豫，如同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傀儡，立刻开口。
“启禀主人，宗门之内，资源获取最快之地，莫过于‘试炼秘境’。”
“说具体点。”
“那是一处上古时期遗留的破碎洞天，内部法则混乱，时常会诞生一些外界罕见的奇珍异草，甚至有完整的法则碎片。”
剑无尘继续道。
“宗门每隔一甲子，会组织核心弟子进入其中历练，收获极大。”
“但秘境核心，设有一道‘万象锁’。”
“万象锁？”牧尘来了兴趣。
“是。”剑无尘恭敬地解释，“那是开派祖师布下的禁制，能锁住一切固化后的法则之力。金仙一旦进入，修为便会被强行压制回真仙圆满，无法动用法则晶体。”
“金仙进去，反而会被削弱？”
牧尘笑了。
这地方，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他的战力，从来不只依赖境界。
“很好。”牧尘点了点头，“入口在哪，如何开启？”
“入口在后山禁地，由三位太上长老共同看守。但弟子曾是剑阁长老，知道一道绕开他们的密道，以及手动开启入口的法诀。”
剑无尘将所有信息和盘托出，没有半点隐瞒。
牧尘很满意。
一个金仙级别的内应，价值无可估量。
但他行事向来谨慎，不会亲自去探一块未知的地图。
他的目光，转向了另一边的凌风。
凌风立刻感受到了主人的注视，身体绷紧，头埋得更低。
“凌风，你的忠诚不错。”
牧尘淡淡开口。
凌风心中一喜，连忙磕头：“愿为主人赴死！”
“死就不必了。”
牧尘屈指一弹，一具被抽干了神魂的玄天剑宗长老尸体出现在面前。
这还是之前顺手留下的战利品。
他直接催动系统，海量的仙材被投入其中。
【指令：炼制“剑侍”。】
【材料：真仙尸骸、魂石、庚金之精……】
【炼制中……】
在凌风和剑无尘惊骇的目光中，那具干瘪的尸体迅速充盈起来。
血肉重塑，仙骨再生。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那具“尸体”上升腾而起。
真仙后期……巅峰……圆满！
片刻之后，一个眼神空洞，气息却稳稳停留在真仙圆满的黑衣剑侍，出现在牧尘面前。
它单膝跪地，一言不发，只等待命令。
“这……”
凌风看得头皮发麻。
凭空制造一个真仙圆满？
主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牧尘没理会他的震惊，将一枚玉符交到新建的剑侍手中。
“这是‘保命符’。”
他平静地对剑侍下令。
“你的任务，是进入试炼秘境，探明外围区域的地形，并收集一种名为‘虚空晶花’的仙材。”
“记住，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就捏碎它。”
“是，主人。”
剑侍的声音干涩、机械，没有任何感情。
随后，牧尘看向剑无尘。
“用你的神念，带他去入口。”
“遵命。”
剑无尘闭上双眼，一缕微不可查的神念，附着在剑侍身上，为其指引方向。
剑侍得到指引，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天际。
做完这一切，牧尘重新坐下。
他的神念，则通过那枚“保命符”，如同一个无形的眼睛，跟随着剑侍，俯瞰着玄天剑宗的一切。
棋子已经入场。
接下来，就是等待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