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哇 ——” 的一声哭喊声跟警报似的，把颜昔从梦里拽醒。她条件反射地坐起来，头发乱得像鸡窝，手还没摸到宝宝床栏杆，就听见身边 “咚” 的一声闷响 —— 江屿翻了个身，半个身子都探到床外，差点滚下去，嘴里还迷迷糊糊地嘟囔：“满满别哭，爸爸…… 爸爸来了……”
结果他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摸黑往宝宝床挪，脚腕 “咔嗒” 一下绊到了床边的婴儿围栏，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才算彻底清醒。“怎么又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尿湿了？” 江屿揉着眼睛，凑到满满床边，借着小夜灯那点微光瞅 —— 宝宝皱着小脸，眉毛拧成个小疙瘩，小手乱挥，眼泪挂在眼角，嘴角还挂着口水，一看就是饿坏了，急得直往人怀里拱。
颜昔披了件起球的珊瑚绒外套坐起来，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赶紧冲奶粉去，我先抱她哄哄。” 她小心翼翼地把满满抱起来，胳膊托着宝宝的头，轻轻晃着，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 还是从育儿视频上学的，调都跑没了，结果满满哭得更凶，小脑袋一个劲往她胸口蹭，小嘴巴还 “吧唧吧唧” 的，显然是急着要喝奶。
江屿跌跌撞撞往厨房跑，拖鞋一只穿反了都没发现，跑到奶粉柜前，手抖着打开奶粉罐，刚舀了两勺奶粉，突然想起颜昔写的喂养笔记 ——“满满每次喝 120 毫升，一勺奶粉配 30 毫升水，水温 45 度，不能高也不能低”。他赶紧掏出手机，想打开备忘录确认，结果手滑点到了之前没退的游戏 App，屏幕瞬间跳出 “是否继续上次未完成的对战”，气得他差点把手机砸在料理台上：“破游戏！早不跳晚不跳！”
“你磨磨蹭蹭干啥呢？满满都哭哑了！” 颜昔在卧室喊，声音里带着点急，怀里的满满哭得更厉害了，小身子都在抖。江屿赶紧关了手机，往奶瓶里加温水，结果没看温度计，直接加了刚烧开的热水，手一碰到奶瓶壁就烫得赶紧撒手：“哎哟！烫死我了！”
他又赶紧倒了点凉水，来回兑了好几次，才敢用手背试温度 —— 这次又凉了。“完了完了，这咋这么难啊！” 江屿急得直跺脚，最后没办法，只能把凉了的奶倒进锅里，开最小火慢慢热，眼睛死死盯着温度计，生怕又烫了。
好不容易把奶弄好，他举着奶瓶往卧室跑，跑得太急，在客厅地毯上滑了一下，奶瓶差点飞出去，幸好他反应快抓住了，可奶还是洒了点在袖口上。“来了来了！奶好了！” 他献宝似的把奶瓶递到颜昔面前，“这次温度绝对刚好，我试了三遍！”
颜昔接过奶瓶，没心思跟他计较，赶紧把奶嘴放进满满嘴里。宝宝一碰到奶嘴，立马不哭了，小嘴裹得紧紧的，咕咚咕咚喝得飞快，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颜昔松了口气，抬头看江屿 —— 他正傻站在旁边，盯着满满喝奶的样子，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袖口的奶渍没擦，头发还翘着一撮，活像个刚睡醒的流浪汉。
“你先去把手洗了，换件干净衣服，别一会儿蹭到满满身上，她皮肤嫩，别过敏了。” 颜昔无奈地说，“还有，厨房的锅没洗，火也没关严，你顺便去看看，别一会儿烧干了。”
江屿赶紧点头，转身又往卫生间跑，这次没摔跤，却忘了关卧室门，冷风灌进来，颜昔赶紧把满满往怀里裹了裹。等他换完衣服出来，还真忘了去厨房看锅，还是颜昔后来喂完奶去喝水，发现锅里的水都快烧干了，气得她拍了下江屿的胳膊：“你是不是把脑子落在公司了？让你关锅你又忘了！”
“我这不是刚换完衣服，满脑子都是满满喝奶的样子嘛！” 江屿赶紧跑去关煤气，回来还不忘辩解，“再说了，我这不是没经验嘛，多来几次就记住了。”
等满满喝完奶，颜昔抱着她拍嗝，江屿凑过来想帮忙，撸起袖子就想往宝宝后背拍。“你轻点！” 颜昔赶紧拦住他，“拍嗝要用空心掌，从下往上轻轻拍，不是跟打鼓似的使劲砸，你想把宝宝拍吐啊？”
江屿赶紧收回手，学着颜昔的样子，手心弓起来，轻轻拍着满满后背，拍了半天，宝宝没打嗝，倒是 “噗” 的一声放了个响屁，还溅了点屎在他手背上。“哎哟！我的妈呀！” 江屿猛地缩回手，看着手背上的黄色印记，脸都白了，差点跳起来，“她…… 她怎么还会放屁崩屎啊？这正常吗？是不是生病了？”
颜昔笑得直摇头，眼泪都快出来了：“新生儿都这样，你赶紧去洗手，用洗手液多洗几遍，我给她换尿布。” 江屿飞似的跑到卫生间，开水龙头的声音大得像打雷，洗了三遍手还不够，还喷了半瓶颜昔的香水，回来的时候身上香得能熏死人。
刚进门，就看见颜昔正给满满换尿布，宝宝光着屁股，小短腿蹬来蹬去，还往颜昔脸上踢了一脚，把颜昔的头发都踢乱了。“你看她多调皮！” 颜昔笑着抓住满满脚踝，把尿布往她屁股底下塞，“刚才换尿布的时候，还尿了我一身，顺着衣服流到裤子上，跟你小时候一个样，我妈说你小时候换尿布，能尿到她脸上。”
“我小时候才不这样！” 江屿赶紧反驳，凑过去想帮颜昔递湿巾，结果手忙脚乱拿错了 —— 把擦桌子的消毒湿巾递了过去。颜昔一看，气得瞪他：“那是擦桌子的！有酒精！你想把宝宝屁股擦红啊？婴儿专用湿巾在右边抽屉最上面一层，绿色包装的，看清楚再拿！”
江屿赶紧跑去拿，来回跑了两趟才把湿巾、护臀膏、新尿布凑齐，还差点把护臀膏挤多了，全抹在宝宝大腿上。“你能不能稳重点？” 颜昔一边擦宝宝屁股一边说，“满满这小身板，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我这不是紧张嘛！” 江屿蹲在旁边，看着颜昔熟练的动作，有点不好意思，“等我多练几次，肯定比你还熟练。”
等把满满哄睡，天已经快亮了，窗外泛起了鱼肚白。颜昔靠在床头，揉着发酸的肩膀，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江屿坐在旁边，给她捏着胳膊，手法生疏得像在揉面团：“辛苦你了，晚上都是你起夜照顾满满，我总睡过头，下次我定闹钟，保证跟你一起起。”
“你定了闹钟也没用，上次你定了三个闹钟，结果全被你按了继续睡，最后还是我喊醒你的。” 颜昔无奈地说，“再说了，你白天还要去公司处理工作，晚上能搭把手就不错了，别太累了。”
其实江屿早就跟领导申请了弹性工作，每天上午去公司处理急事，下午就回家帮忙带娃。刚开始领导还担心他工作效率下降，结果他为了早点回家陪满满，把工作效率提了一倍，以前要半天才能做完的报表，现在两小时就能搞定，还被领导在会上表扬了，说他 “当了爸爸之后更有责任感，工作更有干劲了”。
白天的时候，两人分工还算明确 —— 颜昔负责记录满满吃奶、睡觉、换尿布的时间，还会对着育儿视频学做婴儿操，不过每次做 “蹬自行车” 动作，都会被满满蹬得手忙脚乱；江屿负责洗奶瓶、消毒玩具、给满满洗小衣服，虽然洗小衣服的时候总把袜子跟衣服混在一起，晾的时候还会把衣服挂反。
偶尔江屿还会学着给宝宝讲故事，从书架上翻出本《格林童话》，翻开就念：“从前有个小红帽，她要去看外婆，路上遇到了大灰狼，然后…… 然后小红帽跟大灰狼一起去蛋糕店买了个草莓蛋糕，一起去看外婆了。”
颜昔坐在旁边听着，笑得直拍沙发：“江屿，你这是改编童话呢？小红帽跟大灰狼成好朋友了？你也不怕教坏满满。” 江屿挠着头笑：“我这不是忘了情节嘛，再说了，让宝宝从小就知道要跟朋友友好相处，也挺好的。”
有天下午，颜昔想着给满满加辅食，按照育儿博主的教程，把米粉倒进碗里，加了点温水，搅拌成稀稀的糊状。她拿着小勺子，舀了一点点递到满满嘴边，宝宝第一次吃辅食，小嘴裹着勺子，吃得满脸都是，米粉还沾在了头发上，像个白胡子小老头。
江屿拿着手机，蹲在旁边拍视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还不忘解说：“家人们看啊，我家满满第一次吃辅食，吃成了小花猫，脸上身上都是米粉，比我小时候吃蛋糕还埋汰。” 颜昔刚想擦满满脸上的米粉，宝宝突然对着江屿笑了，眼睛弯成了小月牙，还伸手想去抓他的手机。
江屿瞬间僵住，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他愣了两秒，突然喊：“颜昔！她笑了！满满对着我笑了！你看见了吗？她刚才对着我笑了！” 颜昔也惊喜地凑过去，看着满满又笑了一下，小手还在半空中抓来抓去，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她肯定是觉得你讲的傻故事有意思，所以才对你笑。”
江屿赶紧把视频保存好，还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我家满满第一次笑！是对着我笑的！老父亲激动得快哭了！” 没一会儿，评论就炸了 —— 林小满评论：“哈哈哈哈肯定是你讲的故事太傻，宝宝觉得好笑才笑的，别自作多情了！” 赵野评论：“恭喜恭喜！下次聚会带出来让我们看看，我给干女儿准备了大红包！” 江屿的妈妈评论：“我的乖孙女真聪明！这么小就会笑了，比江屿小时候强多了！”
虽然照顾满满很辛苦，每天睡不了整觉，还要应付各种突发状况 —— 比如宝宝吐奶吐得满身都是、红屁股哭闹不止、半夜突然惊醒要抱，但看着宝宝一天天长大，从只会哭，到会笑、会抓东西、会发出 “咿呀” 的声音，两人心里满是欢喜。
有次周末，江屿的妈妈过来帮忙带娃，刚进门就看见江屿正给满满换尿布，动作虽然不算特别熟练，但至少不会把尿布穿反了。“哎哟，我们江屿现在可真厉害，” 妈妈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前你连自己的袜子都洗不干净，换个衣服能把扣子扣错，现在倒成了带娃高手，真是当了爸爸不一样了。”
江屿挠着头笑，有点不好意思：“都是跟颜昔学的，她比我厉害多了，满满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困、什么时候该换尿布，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会给满满做辅食，我就是打打下手。”
颜昔正在厨房煮辅食，听见这话，探出头笑：“妈，您别夸他了，他上次给满满冲奶粉，把凉水当温水加，还差点把奶瓶摔了，现在也就是熟练点了。” 妈妈笑得直点头：“没事没事，谁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学就会了。”
正说着，满满突然哭了起来，江屿赶紧跑过去，抱起宝宝就哄，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儿歌：“满满乖，不哭哦，爷爷（其实是奶奶）来了，给你带好吃的了。” 妈妈听着，笑着纠正：“是奶奶，不是爷爷，你这孩子，连称呼都能说错。”
下午的时候，妈妈想教江屿给满满做蛋黄泥，说 “吃蛋黄补营养，我以前就是这么给你做的”。结果江屿把蛋黄煮老了，剥蛋黄的时候还弄了满手蛋黄渣，最后捣蛋黄泥的时候，又加了太多水，弄得稀稀的像蛋黄汤。“这怎么吃啊？” 江屿看着碗里的蛋黄泥，有点发愁，“满满肯定不爱吃。”
颜昔笑着接过碗，加了点米粉进去，搅拌均匀：“这样就好了，又有营养又好吃，你下次煮蛋黄，煮五分钟就行，别煮太久，不然就老了。” 江屿赶紧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记下来：“煮蛋黄五分钟，加米粉搅拌，别加水太多。”
晚上，等满满睡熟，两人坐在客厅，喝着温牛奶，看着手机里宝宝的照片和视频。江屿翻到白天满满吃辅食的视频，忍不住笑：“你看她吃米粉的样子，满脸都是，跟个小花猫似的，以后肯定是个小吃货。”
颜昔靠在他肩上，点头说：“是啊，跟你一样，爱吃还能吃，上次你妈做的红烧肉，你吃了三大碗，还说没吃饱。” 江屿赶紧辩解：“我那是白天带娃累的，消耗大，再说了，满满以后要是爱吃，我就天天给她做，什么红烧肉、糖醋排骨、可乐鸡翅，我都学。”
“你先把蛋黄泥做好再说吧。” 颜昔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以前总觉得当父母很简单，生下来就行，现在才知道，原来要学这么多东西，还要有这么多耐心，以前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现在却要照顾一个这么小的宝宝。”
江屿握住她的手，摸了摸她无名指上的戒指 —— 还是去年结婚纪念日刻错字的那个，“岁岁常相拌” 的 “拌” 字还在，现在戴在手上倒挺顺手。“慢慢来嘛，” 他轻声说，“咱们都是第一次当父母，谁也不是天生就会的，以后咱们一起学，一起练，比如给满满剪指甲，我上次想给她剪，结果差点剪到她的手，下次咱们一起，你扶着她的手，我来剪，肯定能剪好。”
“还有教她走路说话，” 颜昔补充道，“我想教她先叫妈妈，你肯定想让她先叫爸爸，到时候咱们可得好好比一比。” 江屿笑着说：“比就比，我天天给她讲故事，她肯定先叫爸爸。”
两人聊到半夜，直到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才回卧室睡觉。躺在床上，颜昔看着身边熟睡的江屿，又想起满满安静的睡颜，心里满是踏实 —— 虽然照顾宝宝很辛苦，每天都累得腰酸背痛，有时候还会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但只要一看到满满可爱的样子，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第二天早上，满满醒得很早，不到六点就开始哭。江屿这次没等颜昔喊，自己就醒了，揉着眼睛往宝宝床走，还不忘跟颜昔说：“你再睡会儿，我去冲奶粉，这次肯定没问题。”
颜昔躺在床上，听着厨房传来的水声、奶粉罐的声音，心里暖暖的。没一会儿，江屿就举着奶瓶回来了，这次没洒奶，温度也刚好，还特意把奶嘴放在温水里温了温。“你看，我这次没搞错吧？” 江屿得意地说，把奶瓶递给颜昔，“我还记着你说的，先温奶嘴，再给宝宝喝。”
颜昔接过奶瓶，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笑着说：“看来咱们的新手爸爸，终于慢慢变成老手了。” 江屿坐在床边，看着满满喝奶的样子，嘴角扬着笑：“那当然，我可是要当满满最靠谱的爸爸，以后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买，想吃什么，我都给她做。”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卧室里，暖洋洋的。满满躺在颜昔怀里，喝完奶就开始打哈欠，小眼睛慢慢闭上，又睡着了。江屿坐在旁边，轻轻给她盖好小被子，生怕她着凉。颜昔靠在床头，看着眼前的父女俩，嘴角忍不住上扬 —— 这就是他们的小家庭，虽然平凡，却充满了爱和幸福，而他们，也在成为父母的路上，一点点成长，一点点变得更好，未来的日子，不管有多少困难，只要一家三口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