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服部直臣的狂笑也卡在了喉咙里，他举着望远镜，迷惑地看着那个不速之客，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所有人愣神的瞬间，一道身影动了。
李援朝如同一头猎豹，从隐蔽的岩石后猛地窜出，几个起落就冲到了那个黑色金属箱旁。
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在箱体侧面一个凹槽处一按一划，“咔哒”一声，箱盖弹开。
箱内，一层柔软的黑色泡沫包裹着一具造型极为科幻的管状发射器，以及两枚同样充满未来感的导弹。
正是“龙渊计划”的顶级单兵装备——“红色吐息”！
“远征，这是我国最新型号的单兵攻顶反坦克导弹，具备发射后不管和攻顶模式！”耳机里，老将军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
“说明书在你旁边的夹层里！记住，你只有两发！”
李援朝的目光扫向发射器侧面亮起的一块小型电子屏，上面用最简洁的动态图和文字显示着操作流程。
锁定目标，确认模式，发射。
三秒钟，他已经完全掌握了要领。
他一把将冰冷的发射器扛上肩膀，一股沉稳的力量感从肩头传来，瞬间驱散了刚才的焦急。
他的右眼贴上瞄准镜。
视野里，一片淡绿色的数字和线条瞬间亮起。他移动发射器，一个红色的菱形锁定框出现在最嚣张的那辆九七式坦克身上。
那辆坦克正停在原地，炮塔上的机枪喷吐着火舌，将张大彪的一营压制在一片土坡后，战士们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坦克里的鬼子机枪手正放肆地大笑：“哈哈哈！看到了吗！这些支那猪，就像待宰的羔羊！”
“滴……滴……滴……”
瞄准镜中，菱形锁定框死死套住了坦克，发出了确认锁定的轻响。
“远承！你他娘的扛着个啥玩意儿？像个烧火棍！”山坡下，李云龙通过步话机发出了震天的咆哮，
“那玩意儿能打铁王八？赶紧给老子趴下！危险！”
李援朝没有回答。
他的手指，冷静地按下了发射按钮。
“嗖——！”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喷射声。
一枚导弹从发射筒中猛地窜出，拖着一道淡淡的灰色尾烟。
但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枚导弹并没有笔直地飞向坦克，而是在出膛后猛地一个抬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拔地而起，冲向数十米的高空！
“纳尼？！”
“打歪了？”
“这炮弹咋往天上飞？”
山上的鬼子兵，山下的独立团战士，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都傻了。
坦克里的鬼子炮手甚至轻蔑地吹了声口哨：“八嘎，土八路的新玩具，是个哑炮，还打偏了！”
他的话音未落。
那枚冲到最高点的导弹，仿佛长了眼睛，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死亡弧线，尾部发动机再次点火，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垂直而下！
它的目标，正是九七式中型坦克防御最薄弱的顶部炮塔！
正在嘲笑的鬼子炮手，只觉得头顶的观察窗外光芒一闪，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不……”
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音节。
“轰——！！！！！”
一声比坦克主炮发射时还要剧烈十倍的爆炸声，猛然炸响！
那辆重达十几吨的九七式坦克，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砸中！
厚重的炮塔装甲，在来自未来的金属射流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整个炮塔从车体上掀飞起来，在空中翻滚着，喷洒着火焰和扭曲的钢铁零件，最后重重地砸落在十几米外的地上。
一股混合着燃油和焦糊血肉的黑烟，从坦克洞开的巨大创口中冲天而起。
车体内部，熊熊大火瞬间吞噬了一切。
那名刚刚还在狂笑的机枪手，连同车长、炮手，在千分之一秒内就被高温气化，连完整的骨头都未能留下。
一击，毙命！
整个寺阻山战场，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风声，枪声，喊杀声，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无论是正在进攻的八路军战士，还是负隅顽抗的日军士兵，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辆正在燃烧的钢铁残骸，又看看远处山坡上那个扛着“烧火棍”的孤零零身影。
他们的脸上，布满了同样的表情。
震惊，茫然，以及一种超出现实理解范围的……恐惧。
服部直臣手中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神涣散，不住地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天照大神的惩罚吗……”
“我的天老爷……”李云龙手里的步话机滑落，他看着那团冲天火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就在这死寂之中，第二辆坦克里的鬼子车长被恐惧彻底支配了。
“快！撤退！快撤退！是敌人的秘密武器！”他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命令驾驶员立刻掉头。
那辆九七坦慌不择路，履带疯狂转动，试图逃回山体掩体中。
“想跑？”
李援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迅速抛掉空发射筒，以快得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将第二枚导弹装填完毕。
“滴！”
瞄准镜中，红色的锁定框再次套住了那辆正在逃窜的坦克。
他切换模式——直射追击！
“再见。”
手指再次按下。
“嗖！”
第二发“红色吐息”如同一条复仇的毒蛇，紧贴着地面，拖着尾烟，以惊人的速度追向那辆坦克的屁股。
逃跑中的鬼子驾驶员在后视镜里看到了那道追命的火光，吓得魂飞魄散，猛打方向盘。
但是，太迟了。
导弹精准地从坦克的侧后方钻了进去，贯穿了薄弱的发动机舱，引爆了内部的弹药架！
“轰隆——！！！”
这一次的爆炸更加惨烈。
整辆坦克被从内部炸开，变成一团巨大的火球，无数燃烧的碎片向四周飞射。
冲击波将跟在坦克后面的十几个鬼子兵瞬间撕成了碎片，血肉横飞，噗嗤噗嗤的碎肉和滚烫的弹片一起落下，形成了一片死亡地带。
一个鬼子军曹临死前，只看到一片火光，嘴里绝望地喊出一句：“妈妈……”
两发导弹，两辆坦克，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化为两堆燃烧的废铁。
仅剩的第三辆坦克，驾驶员已经彻底崩溃。
他尖叫着推开舱门，连滚带爬地从坦克里跳出来，不顾一切地向后方跑去，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魔鬼！魔鬼！”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所有日军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世界观崩塌的绝望。
李云龙呆呆地站在原地，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剧烈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
他猛地抢过通讯员的步话机，用一种混杂着狂喜、震惊和颤抖的声音，对着话筒发出了一声响彻山谷的咆哮：
“他娘的……远征！给老子留个活口！老子也要一个那样的铁王八！”